这些对于她而言，每一帧都是很宝贵的记忆。
他此时站在这，不是在楼下客厅和她保持距离，甚至可能选择另外以为优秀的女生以结婚为目的的相处。
厉致已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这样想着，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问他:“你是打算躲在这儿了？”
顾憬修的目光流连在书页上，摇摇头:“你错了，我只是在这里放松。”
任何时候，他总是格外的紧绷，事情一大堆，要处理，要计划，要安排，还有各种会议，常常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
晚上都不一定有时间，所以，他一有时间，就会在书房看书。
“不下去聊聊天？”
“……”
“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一次，顾憬修终于有了反应。
他随手合上书，手臂越过她的耳畔，将书重新塞回了书架上。
他的衣袖不经意擦过她的肌肤，就像刚才那种触感，有些痒痒的，厉致忍不住在躲开，刚往旁边挪了一步，就被他用手按住了肩膀。
顾憬修一手扶在书架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背着光，低垂着眉眼。
目光对视间，他余光瞥见她微微泛红的耳垂，渐渐的，连带着整个耳朵都红透了，在灯光下，显得她面若桃花，说不出的魅惑。
“你是想让我去相亲？”顾憬修松开按住她肩膀的手，手指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最后落在她的细腰上。
感觉到她浑身一颤，顾憬修低下头，目光和她平视，故作不悦道:“将我推向另一个女人，你就自由了？、
他此时突然算账，让厉致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翻篇了，再讨论有什么意思嘛……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
厉致抿着唇，视线从他的眼睛落在他的鼻翼上，随后又落在他的嘴唇上，最后，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摇头道:“我只是好奇问一下。”
顾憬修挑眉，有些意外她竟然没有逃避。
“我想我还会故意下楼，就坐在你身边，给你捣乱。”厉致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眸子，抿着嘴唇，继续道:“除非你对女生很满意，决定相处试试……”
否则，她真的会做这些看上出没教养的事。
顾憬修突然发觉，厉致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起码，在对待他们之间的问题时，她渐渐变得坦率了。
这些以前她根本就不敢坦率说出来的话，此时看来她表达得毫无障碍。
本想看她窘迫害羞的模样，反被她这样的举动将了一军，顾憬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以什么身份呢？”
他的问题无赖又恶劣，几乎是在为难。
厉致抿着唇，不躲不避地和他对视良久，反问:“高冷无情，又爱又恨的白月光？”
这回，顾憬修是真的笑了。
他就这样不偏不倚的看着她。
数秒后，喉结微滚:“可我一点也不想得不到又摸不着，我想既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隐约的，可以听到楼下相谈甚欢的声音，热闹得和书房里此时显得有些冷清的气氛完全不同。
厉致垂直身侧的手往后触碰到书架上，有些刺痛感让她下意识的缩回了手，眉头轻蹙。
仅仅是这样一个举动，就轻而易举地打乱了僵持的局面。
王盼儿刚煮了燕窝，给客厅里女士都端了一碗后，想起楼上的厉致，又给她端了一碗上来，还有一些水果。
走到楼梯拐角处，见书阁的门半遮半掩，有灯光从里面漏了出来，不禁加快了脚步。
那微急的声音一开始轻不可闻，随后越来越清晰。
厉致惊慌地看了眼门口，急切地拍了拍顾憬修扶在她腰上的手:“盼儿上来了。”
顾憬修自然也听到了，他不慌不忙地低下头，鼻尖近到近乎要抵上她的。
随后垂眸，看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慌乱，难得心情不错:“怎么，现在慌了？”
厉致急得都快上火了，这场面要是让王盼儿看到了，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
要不说她怎么一直不乐意吃窝边草呢？
尴尬是分分钟的，到时候见面都恨不得钻地缝，结果发现压根就没地缝可钻。
眼看着书阁门口的光影里渐渐覆上一道人影，厉致仰头看着他，原本火急火燎的急切感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会儿，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抬手握住顾憬修覆在她腰上的手腕微微收紧，后背紧贴着墙壁的身子向前一倾，踮着脚，借着抓握他手腕的力量，红唇往前一送，毫无预兆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这一招，出其不意。
虽然没造成她想象中惊退顾憬修的效果，但好在，期待最低值的放松还是有的。
厉致趁着顾憬修还未反应过来的那几秒，轻松的拨开他的手，镇定自若地迎上就要推开门的王盼儿。
明明心里紧张极了，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明明呼吸都没顺畅，差点喘不上来气，明明心虚极了，厉致表面仍旧很好的维持着平静，若无其事地接过王盼儿手上的托盘，撒娇:“盼儿，你今天可不地道啊，这样的场景叫我来做什么？”
王盼儿丝毫没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异样，甚至恨不得两个人能擦出点火花，奈何顾憬修实在不给力，“楼下可热闹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话落，她的目光落在顾憬修身上:“老顾，书有那么好看吗？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
厉致现在一听顾憬修的名字就想揍他一顿，连余光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瞄，低着头，坐在一旁格外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燕窝，一口一口，喝得格外认真。
随后，王盼儿又补充了一句，“给你准备了甜品，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顾憬修嗯了声，走过来坐在厉致对面。
他的身材挺拔修长，坐下来之前，身影遮挡了灯光，将厉致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数秒后，才慢慢坐了下来，端着碗，在王盼儿期待的目光下喝了一口。
“你们说巧不巧，周时琛特意安排了这样的相亲局，这些人之前都有过一面之缘。”王盼儿随手将周时琛散落在书桌上的书整理好，一本摞着一本，笑眯眯道:“都是俊男美女，而且家境优渥，可谓是门当户对了。有几对我看可以成，他们这些人效率极高，看上眼的，都会很快定下来。”
厉致觉察到顾憬修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她故作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的掠过，装作对王盼儿所说的内容很感兴趣的模样，积极打听:“只有几对吗？”
“有几对已经很好了，有些男方觉得女孩文静，但太多稳重了，尤其也不怎么说话，认为这样的人很无趣，自然没有相中。”
王盼儿收拾后书桌，又拿起水壶给窗台上的花草浇了一些水，说话时偶尔抬眸看看同样男才女貌的两个人，心里笑得更换快了:“缘分这种东西说不准的，我看有些人看上眼了，有些人还需要考虑一下。当然看上眼的男方对女生很上心，我刚上来的时候还听有一对在邀约明天去哪里见面呢。”
厉致附和:“都在计划去哪里约会，看样子肯定有后续了。”
“可不是嘛，”王盼儿又轻瞥了两人一眼，意有所指，“有些人一眼就看对了，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有些人认识七八上十年了，还是朋友，唉……”
厉致默默吃了一记轻责，哪还会自讨没趣的凑上去接话，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顾憬修，后者已经安安静静的喝完甜品，拿纸巾擦了擦嘴角。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憬修抬眸，悄无声息地对上她。
几秒后，他放下手中的碗。
那动作，几分慵懒，几分随意，偏偏那动作又带了几分邪性，撩得人脸红心跳。
厉致咬着汤匙，默默移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狗男人。
她敢说，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几秒后，他抬起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