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府前门口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气氛相当热烈,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一位后来的妇人问道。
“柳家千金被杀了!”旁人回答说,他想往前挤挤以得到更多的消息。
“怎么可能呢?这么善良的一位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一位衣着破烂的老人忍不住流下眼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柳府是洛邑城东出了名的大善家,每逢月末,必在府前派米粮给穷困人家,施乞讨者以包子和米汤,其女于熏陶下,也乐于好善。如今出了此噩耗,难免让人觉得可惜。
“来来来,大家都让一让!”
案司部的行风和无羁驰马而来,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便踏风而至。
“案司大人来了!”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无羁下马,去到马车前把帘子托起来,“大人,到了!”
南郭梓泰从马车里走出来,扶着行风的手,轻轻跃下马车,身姿高挑而优雅,看似官家公子。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如他是带着光而来。目光炯炯有神,透露出无尽的智慧和勇气。
身后的小兵纷纷走向前,疏散人群,为南郭梓泰开出一条路来。他带着行风和无羁,后面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老人手中的箱子不易看出,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仵作。
柳文姝闺房
“南郭大人来了!”婷儿向房内传声。
“南郭大人。”屋内的人儿压住难过的情绪,向南郭梓泰行礼。
他挥了挥手示意:“无须多礼!”目光则是扫视着屋内,“徐老!”
徐仵作收到指示,放下手中的木箱,开始给柳文姝检查……
“有人动过屋内的东西没有?”南郭梓泰走进了屋内,开始仔细端详着,无羁和行风也开始仔细搜索具体的细节。
“回大人,何姑娘特意吩咐过在你们来之前,不许动屋内任何一物!”柳常胜回答道,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伤心填满了眼眶。
“小离,我家小姐呢?”婷儿问站在一旁的小离,她精神恍惚,定是被这场景吓到还没回过神来。
“何姑娘到夫人房间瞧病去了。”
柳府主房
何羚嫣正在给卧在床上的黎玉娇把脉,沉稳而缓慢地跳动,仿佛在聆听生命的旋律。她的眼眸里蕴含着多年经验的智慧,轻闭的眼睛,透露着专注和认真。
作为太医院使(太医院之首)朱文良之徒,何羚嫣可是把师傅的医术精髓都传承到了,若是在洛邑城里开间医馆,必定名噪天洛邑城。只可惜她对活人不感兴趣!
黎玉娇脸色苍白,脉搏混乱,四肢厥冷。“柳夫人晕厥是由于身体内部气血逆乱造成的,只是一时突然发作,并无大碍。”
何羚嫣从腰带里取出装着银针的布囊,取出三枚分别针向水沟穴、内关穴与涌泉穴。不久,黎玉娇缓缓地睁开双眼。
“夫人,您醒了?”阿诺原本沉重的心情,如同被清风吹过的画布,逐渐变得明快清新。
“阿诺,文姝怎么样了?”黎玉娇有气无力地问道。
“小姐她……”听到阿诺的神情,她便知道女儿已故已经成为事实。“案司部派人来了,小姐的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这时,婷儿走进来了,“小姐!”她来到何羚嫣身旁,俯身凑近低声说道:“小姐,时辰差不多了。”
“知道了。”
何府作为洛邑城里的高官,规矩肯定也不少。
“柳夫人,羚嫣还有事便回去了,您保重好身体!”她的脸色变得黯淡无光,一双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无奈,让人不禁想要安慰她。
“多谢何姑娘!老身今日不适,就不送了。”她示意在旁边站着的阿诺。
三人走出了外堂,到了大门口,“请留步!”何羚嫣向阿诺道别后,便与婷儿上了自家的马车。
“都未时了,老爷肯定得骂死我!”婷儿隐隐感到不安。
“有我呢!我会跟爹爹解释的,如今文姝遇上这事儿,爹爹知道了会理解的。”说完,何羚嫣垂下眼睑,鼻子一酸,泪珠盈睫。
柳文姝闺房、申时
“都记录下来了吗?”南郭梓泰浅浅地问道。
“都记录好了。”无羁在记录簿上写完最后几个字。
南郭梓泰观察着房内的每一个人的神态和动作,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专注和细心,仿佛每个细微的痕迹都在他的观察之中。
“报告大人,”一个长侍走进来说,“宾客挨个都询问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好,回府!”
“来人,把尸体抬回去。”行风喊道。
“大人,小女……”听到要把尸体带走,柳常胜心里不大愿意。
“柳员外,柳姑娘的案子可是命案,在抓到凶手前,尸体得放在案司部的停尸房!”行风便示意部下把尸体抬走。
“望大人早日抓到凶手,还小女一个清白!”柳常胜也希望早日抓到凶手,让女儿早日入土为安。
案司部停尸房、戌时
有两个女子穿着案司部部下的衣服出现在停尸房。
空荡的房间,像一座空旷的坟场,守护着那些永恒的沉默。停尸房里,只有一具尸体。显而易见,那是知音柳文姝。
新上任的案司部大人铁面无私,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断案经验,破了多个刑案。停尸房里空荡荡的,果真如此!
“小姐要干什么?”何羚嫣刚想掀开千秋旛(用以遮盖尸体的布幡),被婷儿拦住了。
“当然来验尸啊!我不想文姝死得不明不白。”
“这是仵作的事务,小姐操什么心?”婷儿无奈,经过多件刑案,她终于摸清她家小姐的底儿了,她是想还给所有含冤之人一个清白。
“怕他验得不仔细!”何羚嫣已经把千秋旛掀下来了,柳文姝微笑的脸容呈现在眼前,但脸色已没有血色,还露出一阵阵寒气。
“他数十年经验还比不过你只有几个案件的经验吗?”婷儿气不过,要是被老爷知道,她肯定避免不了一顿打。
她扫了一眼在旁边躺着的柳文姝,觉得她的微笑甚是可怕,“小姐,我害怕!”
“害怕?你一个习武之人还会害怕尸体?之前几次怎么不见你说害怕?”何羚嫣无痛揭疤。
“习武之人不怕歹徒而已。更何况,柳姑娘的笑……很诡异。”婷儿的说话声突然小了下去。
听了婷儿的话,何羚嫣把手中的蜡烛往前端了端,“盯久了确实有些,应该是药物所致。”
她放下手中的蜡烛,“婷儿,帮我把文姝翻过来。”
“血障(尸斑)于背部和臀部较为明显,”何羚嫣用手按了按柳文姝的背部血障处,“血障不易散去,可推断出约死于午时。”
“婷儿,再帮帮我。”两人把柳文姝又翻了过来。
何羚嫣解开了她的抹肚,发现其胸部有指印,腹部有多处青紫色的条痕。
“这是怎么回事?”婷儿对前面的条痕疑惑。
“这是死前造成的,”她用自己的手对比了其胸部的痕迹,“这是手印!”
何羚嫣又去到柳文姝的脚处,她的从死亡那刻已经岔开了,由于尸僵的缘故,没有收回来,“婷儿,把你手中的蜡烛端过来。”
她把两支蜡烛的光往其金沟处放了放,裤裆处有呈暗红色的血迹,“金沟处有白色黏液,应该是元液。文姝死前被侵犯了,锦丝带状的黏液比正常情况多,可断定为被下了催情的药物。”
“柳姑娘身上很香!”
何羚嫣也凑近闻了闻,“确实,香膏的缘故吧!”
“她的致命处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