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2014年八月底

程以林摁转旋钮，点火针爆出火星相连在火盖上，橙红色的火焰跳跃而起，又忽然熄灭，顶着鸡窝头的男孩不信邪的又扭了几次，火还是打不着。

这天早晨他起的稍微有点晚，太阳不比回笼觉懒惰，霞光铺满他的旧枕头，计划早起的闹钟一如既往的，响起就在迷糊间拍关。

嘴里还泛满牙膏泡沫，饿坏了的程以林边刷牙边踏踏着踩屎拖鞋摸到厨房煮面，叛逆的灶台好像跟他作对一样怎么也打不着。

泡沫有点兜不住了，他选择先放弃整治火苗去漱个口，好巧不巧，经过客厅的时候，程以林听到玄关处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独居的程以林纳闷，是谁来找我，快递不会送货上门，我也没有点外卖啊，难道是查水表的？

他感受着口腔间快要溢出的泡沫，算了，跑过去先开门吧，门口比厕所近。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预想过门后是任何人，唯独想不到是一个俏生生拉着行李箱候在门外的少女。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吊梢着两片柳叶眉，配上琼鼻小嘴构成仙赐的五官。

突如其来的惊艳让他一下子没守住牙关，在少女面前狼狈地滴下白色泡沫，少年尴尬地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肤如凝脂，秀发成辫，身姿婀娜，程以林认为她在他17年来见过的女生中，外貌身材综合评价排的上前二。

“唔…你是谁？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309。”程以林第一想法就是这个美女敲错门了，更有可能是找错了地址。

老旧的居民楼里，仙女与被严重腐蚀的颓墙和杂乱的楼道格格不入，像是灰暗的世界里强横地冲进一抹彩色。

这抹彩色被男孩的狼狈逗笑了，明媚的笑容下说的话明明每个字程以林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要住进我家？还是我奶奶说的？还跟我有劳什子婚约？”程以林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连欣浅笑，“是啊，以后就麻烦你了，多多指教呀。”

程以林的cpu缭起几缕青烟，大清早的，一个独自居住的高中男生的家门口来了一个少女，说要住进他家，人生不是偶像剧啊喂！

“你先等等，我去漱个口，漱个口我可能就醒了，我肯定是在做梦。”程以林不等她回答，反手关上了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来到卫生间漱起口来。

等到程以林回到客厅，女孩已经放下行李，念念有词地打量着屋子里的环境。

“我艹，你怎么进来的？你不会要讹我吧？”程以林吓得爆起粗口，“我就一普通学生，没钱没势，肾还不好，讹我什么都得不到！”

女孩从口袋掏出钥匙，在他眼前抖了抖，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理所当然，“我有奶奶给的钥匙啊。”

程以林瞳孔收缩，屋子独两份的钥匙，一份在他手里，另一把在他奶奶手里。

女孩的解释让他更加害怕了，想象力侵占大脑，厉声道：“你把我奶奶怎么了！”

女孩扶额，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我到了…他不信我…嗯嗯…您跟他说一下吧……”

递过手机给浑身写满“离我远点”的男孩，“呐，奶奶的电话，她会跟你说明白。”

程以林狐疑地扫了一眼蓝光屏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确实是他奶奶的，他什么都可能记错，仅剩亲人的号码此生不忘。

小心翼翼地接过，听筒里是前天刚联络过的老人，“哎，奶奶，是我是我，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老人精神矍铄，“孙崽，你同我服侍好佢，人哋连欣可是你爷爷战友的孙女，她去平州没有熟人，要去你屋住一段时间。”

程以林蹙眉，捂住话筒，“那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连欣，藕断丝连的连，欣欣向荣的欣。”

名字没错，“你先坐一下，我打完电话再给你斟茶。”

连欣点点头，继续参观房子的布置。

程以林走进房间，压低音量，“奶奶，什么情况，你给我塞个女孩做咩，还这么漂亮。她住多久啊，我后天上学没法招待她了。”

老人听点不听点：“靓咧，我也稀罕，我点解无咁好睇嘅孙女，真羡慕连嫂。”

程以林黑线，奶奶暗戳戳嘲讽他孙子不够好看。

“奶奶，这遗传的没招啊，你想要这么好看的孙女问我老妈老爸去。”

陈婵说：“问条粉肠，你爸妈走了几多年了，你以为我不想吗？”

陈婵还说：“孙崽你服侍好小靓女啊，老连哥的独苗，稀罕小人，佢都好惨的，小小个爸爸就走了。”

程以林问：“那她妈在哪？我自己都照顾不好，奶奶你这任务难度大哇。”

陈婵：“她妈妈出差，她正好转学，麻烦你一段时间啦，人地到时间就走，你不准问来问去，何况同个靓女一屋你又不吃亏……”

……

程以林调整好表情，交还手机到她手里，端坐在她身边。

他一向觉得美女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从没想过有天也能离一个美女这么近。

或许是她同样幼年成孤，与他经历类似，程以林对她接纳度不低。

“连欣…是吧，听说你爷爷和我爷爷是战友？”

连欣捧起他斟来的茶，轻吹凉，“奶奶应该跟你说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客房有床，如今堆的是一些我的书籍，收拾出来给你住你看如何……”

连欣打断了他，柔声道：“你安排就好了，我是客人，你是主人，我没什么要求的。”

连欣眼光看向他的鸡窝头，笑了笑：“你刚起床，应该没吃早饭吧，我不白住你的，以后家里早饭晚饭我来做，家务我承担一半，水电和你分摊。”

“啊？这和合租有什么区别，不不不，奶奶让我照顾你，你不用做这些的……”

连欣说：“和合租不一样，房租你要自己缴哦，买菜也要你帮忙，毕竟我人生地不熟。”

程以林听毕，看这人是要长住的意思啊……

“就这样说好啦，小林同学，往后请多多指教！”连欣拍板决定，她眉眼弯弯，好像很开心。

“啊？啊……”程以林有些不适，她的小林同学叫的太自然了。

连欣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系起围裙，程以林恰好合身的小黑裙对165的女孩来说蛮大的，遮过了她的膝盖。

“既然你今天没吃早饭，就让你立马尝尝我的手艺吧！我的厨艺可是一位练习做菜三个两年半的大厨手把手教的，出品必精哦！”

程以林跟到灶台前，她这说法怎听怎奇怪呢，七年多就七年多，还拆开说。

方才还桀骜不驯死活打不着的火，女孩一次性就点着了。

程以林心里暗自蛐蛐灶台，原来仁兄你也是老色批，美女点火瞬息即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