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绝望

“我不好评价，我至今都不曾跟迦勒底之人碰面过，素未谋面之人能够做出什么中肯的评价——”

“如果是以我个人的眼光来看，罗玛尼医生是个很好的人，作为普通人的罗玛尼面对人理烧却已经做到最好了——”

李耶摊手。

福尔摩斯并未感到气馁，见李耶不愿多说便继续开口：“罗玛尼此人无疑是作为人类而存活的，虽然不是魔术师，但却有所隐瞒，而是是极其巨大的，相当接近真相的某些东西。”

“不过迦勒底卧虎藏龙啊——”

李耶感叹道。

“Mr.李耶是怎么知晓迦勒底内部消息的呢？”福尔摩斯冷不丁问道。

这是个奇怪但又不出预料的事情，在此之前李耶便表现出了几乎同等与福尔摩斯的情报量，就算是现在表现出对迦勒底的熟悉也不算超出福尔摩斯预计。

但还是让福尔摩斯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有双好眼睛，Mr.福尔摩斯——”

沉默片刻的李耶抬起手，食指顶着太阳穴。

“哦？”

福尔摩斯不禁挑起眉，与李耶那坦坦荡荡的双目对视。

“那个叫马里斯比利是拿到了圣杯吧？可他许下了什么愿望？”

旁听许久的尼托克丽丝一脸好奇的问道。

福尔摩斯松松肩，道：“谁知道呢，很遗憾赫尔墨斯并没有记载了马里斯比利许下的愿望，留下的只有结果。

在圣杯战争后，马里斯比利作为魔术师获得了巨大成功，无论是本在时钟塔不受期待的魔术课题，还是之后成立的英灵召唤系统，不仅能够观测未来，就连灵子转移干涉时代的方法都成为可能的假想试验。”

‘灵子转移！’

李耶瞳孔一缩，险些打断福尔摩斯的解说，忍着激动的心情继续听下去。

“2004年不过是天文台的迦勒底获得了各种媲美试验设施的设备，以此推测，马里斯比利许下的愿望应该是财富，而且他没有人理烧却的理由，根据资料，他的性质的【明智】；具备常人的欲望，常人的嫉妒心，爱着常人的幸福——马里斯比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李耶望着三角尖碑接下话茬：“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去毁灭人理，那么就是被第三利用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

比如炸毁迦勒底的教授雷夫-莱诺尔。”

福尔摩斯嘴角一扬：“雷夫-莱诺尔是1999年赴任迦勒底的，跟观测透镜-示巴技术提供时期一致，雷夫-莱诺尔是魔术王手下这一点母庸质疑。”

李耶看着福尔摩斯：“做为魔术王手下的雷夫-莱诺尔潜入迦勒底大概率是盯上了某种东西，很显然那时候的迦勒底就出现了问题，这样看来存在着一种可能性，2004年的圣杯战争也只是给迦勒底提供了资金，跟人理烧却并无关系。”

“没错，尽管难以启齿，但罗玛尼-阿其曼——

就是个虽然不明所以，但跟整个事件毫无关系，可有可无只会给人添麻烦的迷之人物——”

“医生听见你这话会哭的——”

李耶轻笑道：“哪怕素未谋面，但能够在迦勒底危急之时站出来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医生好歹也在努力的。”

“不管怎么样，罗玛尼对我而言依旧是个重要嫌疑人就是了，还请Mr.李耶对此保密，请不要在外面对迦勒底说出这内容。

在究明罗玛尼的秘密前，罗玛尼是无法信任的。”

福尔摩斯神色冷静的说道。

李耶点点头，没法拒绝这一要求。

“好了，我的问题已经究明，接下来是Mr.李耶的问题了——”

福尔摩斯笑着让出空间，让李耶直面三尖碑赫尔墨斯。

“我的问题——”

望着巨大尖碑，李耶神色平静。

心底划过一众关键词——

【灵子转移技术】

【干涉时代】

【人理修正】

有关特异点的一众信息划过脑海。

这也是李耶真正想要查询的内容，哪怕王哈桑没有指向阿特拉斯院，李耶也会试图来到阿特拉斯院。

特异点消失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但特异点死去的人却是不会复活，只会消失在历史中，这是来自人理的补正。

而迦勒底御主能够通过灵子转移离开特异点，回到处于时间之外的迦勒底基底，从而避免了特异点消失带来的影响。

但李耶不能。

李耶既不是特异点本地人，也不是通过迦勒底灵子转移技术抵达特异点之人。

当特异点被终结，李耶会怎么样？

是留在过去的历史，还是被人理修正所杀死？

没有试错成本的李耶必须将一切往最糟糕的方向去考虑。

李耶不想自己的旅程就此终结，所以李耶想要不择手段的活下来。

在生死之间成为了狮子王的骑士，赌上全部见到了山中老人王哈桑，之后更是从奥斯曼狄斯王手中取得本不该得到的圣杯。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李耶顺风顺水的来到了这。

抵达来自2017年的阿特拉斯院，更是遇见了世界级侦探夏洛特-福尔摩斯，与他一同站在了三尖碑赫尔墨斯面前。

在经历了福尔摩斯的查询，李耶对三尖碑赫尔墨斯的功能也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记载了全部事象的灵子演算器，对李耶而言近乎全知的存在。

只要启动，李耶的疑问也将得到解答。

‘我该逃避吗？’

李耶扪心自问，现在情况已经明朗。

只要李耶喊出那些问题，等待他的将是沉重的绝望。

面对必死的天命，无力回天的绝望。

呼吸在加剧，哪怕没有进行剧烈的战斗，仅仅是思考，李耶也忍不住心跳加速，龙血不自觉的复苏，魔力激荡不休。

冲天而起的龙威弥漫在三尖碑赫尔墨斯周身，明明犹如烈火却似清水静静流淌。

这一异常举动自然是引起福尔摩斯与尼托克丽丝的注意。

福尔摩斯拦下了尼托克丽丝，没有让尼托克丽丝打断李耶，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观察着李耶。

望着李耶那双淡金色的竖瞳，福尔摩斯微微眯起了眼，捏着烟斗的修长手指忍不住发力。

此时的李耶无心关注福尔摩斯，全身心沉浸在这令人绝望的决断中。

直面死亡还是心存侥幸？

‘那还用说吗——’

思考结束，李耶抬起头，扯着笑容，高声呼喊：

“三尖赫耳墨斯，飞翔于冥界之鸟啊！

回答我的提问！

灵子转移相关技术的资料！”

“告诉我！灵子转移资质证明方式！”

“告诉我！干涉时代，自证存在的原理！”

高昂的话语中不再具备彷徨，李耶的首次正面了自己的死亡——

滴滴滴滴！！

急促的警报声瞬间响起，本是一片蔚蓝的三尖碑赫尔墨斯瞬间变作猩红。

一道道猩红光幕贴着李耶的面庞，仿佛在警告着他的无知与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