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眼睛也扫过各位将士,高声说道:“上马,北进,杀敌!”
一时间尘土飞扬,荡过田间土路,也淹没了一地尸首。
此时,勤政殿中。
朝上衮衮诸公正等待官家上朝议事,只见官家迟迟未来。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官家莫不是又在贪睡?误了时辰?”
“不可胡言乱语,依我之见,官家此时必定是在温柔乡之中难以自拔。”
“诶诶诶,你看,今日礼部的葛恩怎么没来,听说他今日要血溅勤政殿,莫不是怕了?”
“休得胡言,葛恩大人饱读诗书,岂能作出如此之事?定是有人以讹传讹,污蔑葛大人。”
“难说,我看那人平日最爱流连于青楼之中,听闻前几日还在停云阁。。”
辛弃疾也在群臣之中,但是放眼望去,竟是不识一人。
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首一看,正是陈康伯。
陈康伯低声说道:“你就是辛弃疾吧?今日一大早,陈亮便来寻我,说是将册封之礼所用的银两转化为武举所需,可有此事?”
辛弃疾轻声说道:“确有此事,那日我等接到官家传唤,正是在商讨武举之事,有劳陈大人了。”
陈康伯挠挠头,心说:“官家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好在,不必再从国库之中出支银两了。”
随即点头,说道:“待早朝散去,你和陈亮一同到户部来寻我。”
刘备寝宫之中,侍候太监见官家一夜未归,心中也是担心官家出宫游玩,忘了回宫。
但此时,早朝已开,若是群臣不见官家,少不得在背后议论一番,眼下此情此景,这位太监也是第一次遇到,故而在殿门口,急得团团直打转。
正在不知所措时,耳旁传来阵清亮的声音。
“怎么,官家可是一夜未归?”
说话者正是吴氏。
此声一入太监之耳,侍候太监顿觉有了救星。
对着吴氏行了叩拜之礼,跪在地上说道:“官家昨夜在勤政殿中处理政事,故而一夜未归,但是今早,勤政殿的太监传来口信,让我催促官家上朝,但是,官家也不在寝宫之中啊。”
吴氏一听,想起那一日官家对自己说过,这几日要去淮水一线痛杀金人,本以为是一句玩笑之语,不成想官家居然是说做就做。
峨眉拧在一起,对着服侍太监说道:“你且带路,今日我替官家上朝。”
太监一愣,心说:“自大宋立国以来,从未听说有皇后代替官家上朝的先例啊。”
心中再怎么嘀咕,身体却是很是诚实的带着吴氏朝着勤政殿走去。
此时勤政殿之中,群臣已经是议论不止。
“皇后驾到!”
随着太监高声喝道,勤政殿中才安静下来。
吴氏走向案几,示意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官家的龙椅旁边。
自己施施然坐下,沉声说道:“官家有恙,无法亲来,但念及国事不可荒废,故而让我这一女子来参与朝中之事,各位大人若是有何奏折,可先呈上来,容官家身体好些,再来批阅。”
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诸位大臣可是有事相告?”
也不知御史台之中的哪一位,出班说道:“皇后不得干预朝中之事,此乃祖宗之法,皇后此举已经是逾越,望皇后自重。”
正说着,后脑勺被陈亮拍了一巴掌。
转而怒视着陈亮,说道:“你这人,殴打大臣,殿前失仪,该驱逐殿内。”
座位上,吴氏轻轻拍了拍手,说道:“我此番前来,是得到了官家的授意,至于御史台的这位大人,你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寝宫,和官家当面对质。”
声音不大,却是传遍殿中,清清楚楚的传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御史台的二愣子顿时闭口不言,倒是陈亮青筋暴起,巴不得将这个二愣子暴打一顿。
正欲动手,只见辛次膺出班说道:“官家若是有恙,自当好生歇息,有劳皇后娘娘前来参与早会,臣有一言,请皇后娘娘定夺。”
原来刘备离开之前曾路过他的宅院,将搜索而来的信件宣纸等物交付与他,让他在早朝之时,向群臣讲述葛大人的光辉事迹。
吴氏听着辛次膺的话,点头说道:“可,不知你要说什么,若是干系太大,还是请明日告知于官家,让官家定夺。”
辛次膺摇摇头,说道:“此事并不大,皇后娘娘一听便知。但臣手中有几封信件,请娘娘看过之后,传阅群臣。”
说着,从怀中掏出信件,交给了随行太监,太监将信件放置于木托之中,呈了上去。
吴氏拆开一看,还未读几句,啪的一声拍在案几上。
脸色被气的通红,挥挥手,让太监将信件朗读出来。
“奴葛恩,叩见完颜兀术大王,今日江南国主赵构,打算册封一位帝姬,奴以为,此事可以大肆采买物资,用以消耗国库,从而无力购置军械铠甲等物,。。奴葛恩,跪谢大王,望大王早日南下,解民于倒悬之急。”
群臣哗然,一时之间不知说何是好。
吴氏凤目怒睁,说道:“葛恩可在?来和本宫解释一下,尔等这是何意?”
只见礼部一人出班说道:“葛恩逆种今日未曾上朝,怕是自知羞愧,无颜面对官家。”
吴氏厉声说道:“大理寺所属,立即调查此事,大宋居然有细作潜伏于朝堂,实在难以置信!还有,季九可在?”
季九一听,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给葛恩写的密信,吓得转头就跑。
此人异常举动早就被吴氏看在眼里,嘴上说道:“将此人拦下!”
辛弃疾正在殿门口处,见季九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吴氏的话语也传入自己耳中。
伸手一推,将季九推倒在地。
季九在地上打了个滚,挣扎起身,又是朝殿门处跑去。
辛弃疾见状,一记撩阴腿,正好踢在季九的裆部。
季九仿佛听见了蛋碎的声响,捂着裆部,在地上哀嚎不止。
哀嚎声声,倒是略略有些尖细,好似宫中公公的声音。
吴氏在座位上冷冷的看着,说道:“季九此人,身在枢密院,却为敌国效力,真真是忘了自己吃的哪里的饭,喝着哪里的水!来人,将此人投入大理寺狱,容官家回来在做定夺。诸位臣工,散朝!”
一队禁军甲士,将季九如同死狗一般,拖出勤政殿,随后,各位大臣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