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智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重心中说道,“绝对有办法!”

他双手抓了抓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他脑袋中闪过一个灵光。

张重惨声笑道:“五万两,五万两白银呀,可惜再也没人知道它藏在了哪里?”

门外那头目果然上当,连忙问道:“什么五万两?”

“杜林这么多年在皮岛跟着沈总兵做生意,挣得的银子只有这些吗?他没跟你说其他的去了哪里吗?哈哈哈......果然他也防着你一手。”张重通过刚才门外那个头目说的杀死自己几人,这王家岛便是他们的天下这句话,分析出这人并没有对杜林十分忠心。

皮岛的这群将官做走私生意是常有的事,他们一般会给手下心腹分润,甚至是按比例分成。外面十几个家丁都听他的指挥,说明这人在杜林军中地位不低,但通过这人对杜林的态度,也可说明杜林平时与他也并不十分亲近。

张重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决定给他再加把料,说道:“沈副镇的军令是要我们擒住杜林,并没有要我们杀死他,刚才我们擒住了他,这厮十分贪生怕死,我们几下拳脚,他便说要给我们五千两银子,让我们放过他的性命。

我就觉得奇怪,贪生怕死之人必定也是贪财吝啬之徒,他开口便是五千两,说明他所有的财宝远高于五千两,我们一番审问,很容易便审出了他在一个地方藏有五万两银子。既然审出了银子的下落,这厮便不能留了,我一刀就将他砍成了两截。

亏了你这么多年给他卖命,这些银子有一部分本该就是分润给你的,他防着你一手呢!”

那门外堆柴火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你想要怎么样?”门外那个头目说道。

“放我们走,我们只带走杜林的首级,银子留给你。”张重说道。

“银子藏在你脑子里,我们如何拿走?”门外那头目顿了顿,又继续问道:“银子是放在大王家岛吗?”

张重明白他的意思,银子只有张重知道,张重就算告诉他,他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所以他说银子藏在张重的脑子里。后面他又问银子是不是放在大王家岛上,便是想要叫张重带他们去寻找。

张重自然不傻,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不在大王家岛。”

“那你们今日便走不了了,你就算告诉我,我如何确定你说的不是假话。”门外那头目直接挑明了。

张重沉声说道:“我们素未谋面,本没有深仇大恨,犯不着以命相搏,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张重说道:“你要钱,我要命,我拿这五万两买自己的命。”

“你说什么废话,我如何信你!”门外那人的声音明显有些急切,又纠结回刚才那个问题。

张重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告诉你藏银地,你让我们带着杜林的脑袋回去,就这么简单。”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们!”门外那头目大声吼道。

张重并不理会,继续说道:“我回去之后,会向沈副镇报告说你发现杜林和鞑子密谋,出于义愤,和我一起斩杀了杜林,这样你非但不会有事,还会成为大王家岛之主。

如果我回去一通乱说,或者我告诉你的藏银地是假的,你可直接去找沈副镇,将五万两银子的事情告知,沈副镇断然也不会放过我。

总之就是你至少能够成为大王家岛之主,极大概率还能得五万两银子,而我不过是得到本就属于自己的性命。怎么样?这笔买卖不说十分公平,对你而言,简直是万分划算了吧?”

门外那头目一时没了声音。

张重继续说道:“事不宜迟,你若再迟疑,等一下沈副镇的大军赶到,你失去的可就不只有财富和地位,还有性命!”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门外那头目急忙应声说道,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张重所说的逻辑关系。

说罢,连忙让人把堆在门口的柴火搬走。张重点燃火折子,将灯笼点燃,陈祖德和另一个战兵将堵在门口的桌子、凳子、椅子等物什全部搬开。

张重把左手衣袖放下,将袖弩藏进袖中,再将一把顺刀插回到绑在小腿上的刀鞘里。陈祖德咯吱一声,将那门被推开。

门外的人围了一圈弧形,各种兵器都对着那扇门。

张重摊了摊手,示意手中并没有兵器。人群中一个中等身材,眼睛细眯的男子指了指张重旁边两人,张重的旁边,陈祖德挎着弓插箭插,另一人拿着一个圆盾一把腰刀。

张重想这眯眼男子便是那个头目了,笑了笑说道:“总要带些兵器回去,不然如何取信于沈副镇。”说罢让旁边那人舍了腰刀。

那眯眼男子挥了挥手,他身边那十几人也收了兵器。

张重说道:“我还有几个兄弟在后堂,我要带他们一起走。”

那眯眼男子点了点头。

张重跨出中堂大门,带着身边两人往后堂走去,那眯眼男子带人跟在后面,张重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眯眼男子说道:“我和你走一起,我怕我这两个兄弟产生误会,烦请先在此处等我。”

那眯眼男子说道:“后堂你们有几人?”

“应是两人。”张重答道。

“把他的弓箭留下!”眯眼男子指了指陈祖德。

张重哈哈笑道:“在下平生最是讲诚信,达成的交易绝不反悔,而且我现在也没必要犯险,不过你要是实在信不过在下,我们留下弓箭便是。”说罢,让陈祖德将弓箭交给他们,陈祖德狠狠瞪了眯眼男子一眼,取下弓插箭插扔在了地上。

张重三人提着灯笼往后堂走去。进入后庭,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张重提着的灯笼,没有任何一丝光源。

张重喊了一声:“钟利。”陈祖德跟着喊了一声:“钟利,我是陈祖德!”

此时,后庭正堂亮起一盏油灯,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我们在这。”

张重让持圆盾的战兵走在前,自己和陈祖德跟在后面,三人上了台阶,推门进入后堂中。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此时屋中又亮起一盏油灯。

一盏灯旁边站着两个战兵,钟利提着一把卷了刃的腰刀站在刚点燃的另一盏油灯旁边,他整个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一处衣角甚至还在滴着血。

钟利咧了咧嘴,笑道:“不是我的血,是他们的,后院中男女老幼十五口,已经全部被我斩杀了!”说罢指了指地面。

张重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地上鲜血、脑浆已经融合在一起,地面变得十分湿滑。

张重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挥了挥手,憋出两个字:“走吧。”

一行人走出后堂,张重把灯笼给陈祖德,说道:“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便远远走到一个墙角,右手扶着墙角,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堵在喉咙处的秽物喷涌而出。

“你们说咱把总又不是个大姑娘,随便找个地方尿就得了,还跑那么远,哈哈......”钟利笑着对身边几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