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逢春归
- 侯府望媳和离后飒疯了
- 刺猬与猫
- 2003字
- 2024-04-29 07:03:53
“砰!”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撞门声,扰了这一间雅堂的清净。
一双清澈见底,皎皎若明月的眼睛微微扬起,匆匆扫了一眼闯入堂内的婢子,未点朱砂的红唇轻启,道,“何事如此惊慌?”
“回少夫人,是…是小侯爷回府了。”婢女急的唇齿不清,脸涨的通红,说的话却似惊雷一般响亮。
“你说谁?”点账册的朱砂笔顿了顿,江馥甯的睫毛不住的颤动,却还是稳住了心神,复问道,“你说谁回府了。”
“是小侯爷,回府了,奴瞧得真真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少的回府了!少夫人,你可终于等到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见她还在发愣,陪嫁丫鬟海棠再顾不得礼法,忙将她硬生生的拽起来道,“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回来了,少夫人再不去瞧,可就晚了!”
被生拉硬拽,身上本就素白的衣裳才走几步就扯得旧了,一向注重仪表的她,此刻却半点顾不得了。
她微微扬着头,两年来从未落下的泪盈满了眼眶,皎皎涟涟。
她记忆中的他,高头大马,一身劲装,少年将军为她采下耳畔红花,一句“等我。”
她就这样在这枯燥的侯府一坐两年。
前厅里早就熙熙攘攘,闻讯而来的人挤了满院,江馥甯就站在他背对的地方,看着他熟悉的肩膀,擦去了眼角的泪花,笑意盈满脸庞,整个人如同热烈绽放的玫瑰,生生艳丽了起来,她在他背后唤道,“亦辰哥,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话,跨越两年,落在他的耳畔,许亦辰僵了僵,却没有立刻回声,反而是一个俏皮的少女一身红装如璧人一般从他身后窜到了跟前,道,“亦辰,她是谁,你原家的妹妹吗?”
她很可爱,圆圆的脸庞配上小小的梨涡,一笑起来,整个脸都灿烂了,但此刻她的样子落在江馥甯的眼里,却刺的眼疼。
江馥甯僵着一张脸,才能保持住微笑,浅道,“我是她夫人,江馥甯。”
她不知道,为何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她急着宣誓主权。
“喂,大木头,你可没说你家里还有这劳舍子的莺莺燕燕,我可警告你,现在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否则……”
她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扯进了许亦辰的胸怀,他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妹妹……笑笑,我答应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是不敢忘记的。”
随着冉笑笑越来越甜的笑容,江馥甯整个人都僵直了。
两年前,她抱着一只公鸡,从红妆换成素缟,从江府执意嫁入许家,她抱着一个牌位,夜夜枯坐,一等就是两年。
如今,
“只是妹妹?”她不确定的再开口,脸早已惨白,配上一身发皱的素衣,看着尤为可怜。
“…是……我对不起你。”许亦辰生硬道,“我也未曾料到,你当真会嫁入我家,成了……我名份上的夫人。”
“呵。”她不敢相信的扬起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呢?”
“自请下堂吗?”
她的话落下,整个院子静的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的见。
许亦辰迟迟不答,反而冉笑笑窜出了头,道,“也未尝不可,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安排相亲,也就是现在说的说媒,到时候一定帮你这个妹子另寻良家!”
“放肆,我宁远侯府何曾有你这丫头说话的地方?”
一个老夫人拄着梨木拐杖,在众人的搀扶下走到了院中,经历数年风霜的眼睛只扫了冉笑笑一眼,便将她瞪了回去。
“母亲。”许亦辰看见来人,快步上前,跪道,“孩儿回来了。”
老夫人明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发黄的眼眶带着微微的红,却还是高高举起梨木杖,狠狠的落下,砸在许亦辰的背上。
“诶,你这人好没道理,儿子好不容易捡了命回来,哪有你这样二话不说先棍棒伺候的?”
老夫人的棍棒却没有停,反而落下的更重,苍老的面容却透出当家主母的威严,道,“这里到底是我宁远侯府,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也别在这里站着看笑话了,老身遣人送你回去。”
“诶,我不是什么哪府的姑娘,我来自塞北,你家的儿子就是我救的……”
不等她说完,老夫人起身道,“原来是恩公,救下我儿,有劳了,可不能怠慢,免得他日落人话柄,馥甯,西厢房的院子还空着,你着人安排她住下,也算是全了你我的情宜。”
“是,母亲。”江馥甯这才从刚才的话下缓了神。
她到底,还是侯府的少夫人。
许亦辰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拦住,道,“少侯爷归来,还不快将衣服被氇准备妥当,难道要老身看着你们才做吗?”
“小的不敢,多嘴问一句,是放在旧书房吗?”
“怎得,你连主家的颜面都看不见吗?既然小侯爷归来了,自当与少夫人合房,另外着人将这些素色的缎子都扯了,换上朱红的,喜庆点。”
江馥甯自然听懂了婆母的意思,一张脸微微有些泛红。
老夫人见状扶住她的手,道,“我许家的门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踏得的。”
这话说的,就是生生打冉笑笑的脸了,她忽然一闹,道,“亦辰,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别了塞北和你来了这里,你们就这样对我?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
她好似要说出来什么,却被许亦辰堵住了嘴,道,“且安心住下,放心,我与她……”
“只是兄妹之情。”
“最好是!”冉笑笑这才罢休,浅浅的梨涡复又扬起,道。
一句兄妹之情,扯开了所有的遮羞布,江馥甯反而觉得自己冷的狠,哪怕如今是暖春,寒意都渗在心底。
她的心头,回想起曾经他的鲜艳容颜,“等我!”
一句等我,她生生等了两年,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可悲可笑可叹。
这一夜,红绸满堂,却比白锻更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