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想要个什么奖赏

陈深咂舌,此前听过父凭子贵,母凭子贵,没想到今日还有祖母凭孙贵的事出现。

实在是稀奇至极。

不过他也明白。

因为此事,明日贺家的名声定然就会响彻整个汴京。

整个贺家的门户会因为贺弘启的存在而扶摇直上,一跃成为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人家。

只是他好奇的是眼前的贺弘启会得到什么奖赏。

只见赵镇沉吟了半响,考虑了许久,都没有吭声。

对于贺弘启自身。

赵镇斟酌了再斟酌,还是不知给他个什么官职才好。

本想让他进入太医院深造,毕竟他医术高明,不进太医院说不去。

但转念一想,贺弘启的医术有什么好深造的。

如今的太医院所有太医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人。

而且他也深知太医在朝的地位不如朝中文人,以贺弘启的才华和资质,成了太医实在是太可惜了。

若是不知,倒不如问问眼前的贺弘启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自己定当会赏赐给他。

“贺家小子,你想要个什么奖赏。”

贺弘启顿了顿,他倒是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接了当地问自己。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如今最好的奖赏莫过绑住太子。

只是此番想法,不跟如此直接地提出,只能借其他事来引赵镇主动提出。

于是,贺弘启便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

“草民不敢要什么奖赏,如今殿下的病情为重,此番救治还没有痊愈,病根未除,还需日后好好调养。”

“草民如今只想医好殿下的身体,不想要什么奖赏。”

然后贺弘启顿了顿,再次给赵镇吃了一颗定心丸。

“请陛下放心,殿下之病,草民此前下乡出诊时遇见的一名渔民与其相似,懂得这调养之法,殿下的病日后定能药到病除。”

一开始,赵镇的精神立马紧绷起来,一听此话,这才缓缓地冷静下来。

贺弘启的一番话提醒了他。

今夜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太医院的那些蠢货根本排不上用场,在贺弘启来之前,他和皇后宣了太医院上上下下所有太医。

一个个把脉后,就说话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指望他们除此病根,自当是做梦。

如今裕儿病情还未痊愈,应是将贺弘启留在裕儿身边医治才是,毕竟现在只有贺弘启才有这个医术。

现在的他早已将贺弘启纳入自己儿子未来的左膀右臂当中。

如今不适合给贺弘启一个重职。

应该给贺弘启一个虚职,一方面可以医好裕儿的病,另一方面,贺弘启也可以进宫与裕儿相处磨合。

日后等裕儿身体康复,再将其允以重用,才是真正的良策。

这番做法才是一箭双雕。

赵镇在心中打定主意,这才说道:

“贺家贺弘启医救太子,救太子与生死之际,任贺弘启为太子少保,择日起与东宫调养太子赵裕身体。”

“谢陛下赏赐。”

贺弘启将头埋得很低,心中的喜悦却越发高昂。

他就不想要其他官职,如今只要绑住了太子,比什么都好,如此赏赐太合他的心意了。

而一旁的陈深马上便懂得了自家主子的深层意思。

封贺弘启为太子少保确实是最合适的做法。

如今皇子还未痊愈,还需要贺弘启在旁细心医治,平日里并无其余时间。

所以无法任其重职。

而太子少保乃是东宫之职,一个个实实在在的虚职,并无实权。

平日里并没有职务,要是真的论上来,仅仅只能算是一个名号。

据他所知,古往今来,任东宫之职的官员都有兼任其他重位。

但贺弘启是个特殊的存在。

因为官家并没有给贺弘启兼任其他职务。

这样赏赐,既体现了皇帝对贺弘启的信任,让贺弘启呆在太子身边,也符合官家的意图。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太子的身体彻底好起来。

而且太子少保明面上的职责便是保护太子的安全,贺弘启医治太子,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官家妙啊!

陈深暗叹。

而且他也清楚,一旦太子身体好了起来,贺弘启必定会被上调到真正的重职。

这位贺家小子日后的仕途,必将会平步青云。

这汴京未来恐怕又要出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了。

或许是觉得给的是一个虚职,赵镇觉得不太够,于是便提议道:

“朕再赏赐你一道金字牌匾,保你的医馆生意无忧。”

“陈深,拿块牌匾来!朕亲自提笔!”

赵镇命人去御书房拿来纸笔和一块纯金打造的无字牌匾。

等陈深磨完墨之后,赵镇抖了抖袖子,在纸上写上四个大字。

妙手回春。

最后,赵镇拿出自己的私印,盖在了宣纸之上。

写完赵镇自顾自地欣赏了起来,然后转头向贺弘启笑道:“如何,喜欢吗?”

“承蒙陛下厚爱!”

贺弘启只能在此行礼谢恩,赵镇稀松平常地摆了摆手,没有理会贺弘启的谢恩,倒自嘲了起来。

“太久没有提笔,生疏了不少。”

赏赐完毕之后,陈深接了全部旨意,准备明日将其公告天下。

皇帝亲笔写的牌匾,也会在明日由内官们装裱完,由专人送到贺府,并不用贺弘启亲自拿着。

然而贺弘启没有被准许回府,安排在距离皇宫南门外不远的一座宅子里。

因为贺府实在太远了,唯恐今夜太子急病再发,细心的皇后以防有变,这才这样子安排。

此事这才彻底告了一段落。

顾偃开和贺弘启在陈深的引领下,一起慢慢走出宫去。

出了宫,顾府的马车早已在南门外等候。

贺弘启上前送别顾偃开,顾偃开紧紧地握住贺弘启的肩膀,把憋了一夜的话说了出口:

“贤侄,今夜之事多亏你了,顾某是个粗鄙之人,不懂得说好听的感谢之词,此番恩情,顾某牢记于心,日后顾家定当涌泉相报!”

随后顾偃开深深地行了一礼。

他知道今夜所有事全靠贺弘启一人,如今所有事都已经迎刃而解,明日贺弘启救治太子之事便会传遍京城,而自己作为引荐人,已经与汴京的人宣告了自己的立场,兖王恐怕应该不会再找上门了。

“侯爷言重了,这是作甚,折煞晚辈。”

贺弘启笑着说道:“应该是侯爷看得起我才是,如今我与令郎交好,此番顾府之事,我必当全力相助才是,不必多礼。”

顾偃开听罢更加感动,只能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上了马车,挥手告别了贺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