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高低低的热气球在空中飞翔,绚烂至极。
那男人身姿挺拔,茶色墨镜遮住冰雕的脸,微微弯了点腰,将白墨菲掐在怀里:“墨菲,对你有耐心的人就是在爱你。我这么爱你了,感不感动?”
说话就说话,这男人耳鬓厮磨,那只手也不老实的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怎么回事?
司空南墨到底有多骚,一见她就忍不住地要躁起来,他从不加以掩饰,骚得直接了当,骚到旁边人都在害羞捂脸的时候,他还在耍流氓。
别随便招惹他,稍微地跟他肢体接触,他就要把她压上床……这毛病,治不了!
眼见着司空南墨气息发喘,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垂下脸来吻她!
白墨菲胸口跳得异常慌。该死的,这男人对她的心脏有害,身体有害!不然她头昏脑涨,心跳得快要裂开是怎么回事?
她及时撤开怀抱,往后躲开,司空南墨连忙跟着她大步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躲什么,吻一下都不行?”
“你看起来像头饿狼!”
“你营养不良,我建议你吃掉我。”
“我们已经引起围观了……大家都在看。”
“那就让他们看,反正我是你的,怎么看也没人能得到我。”
白墨菲:“……”
广场上的行人看得表情很是面目狰狞啊——
“这一对持靓行凶,也把狗粮撒完再走啊,反正我都不想活了。”“短短几十秒,需要一生来治愈。”“都是一辈子,凭什么就她是小仙女,地球多我一个美人难道会爆炸?”……
白墨菲还好戴着帽子墨镜,才不至于被人认出来,否则明天她又要上热搜了。
司空南墨太高调了,她一路躲进商场,这才算好点。
没想到,这男人却索性牵起她的手逛起了商场。
从进门司空南墨就跟国王进了大殿一样,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所见的都是他的江山——但凡白墨菲的目光多看了哪样东西几眼,他就让手下拿进购物车。短短时间就装了几车的东西,白墨菲根本分不清拿了些什么……
一个保镖先去结账,把满满的购物车清空。
白墨菲站在首饰柜前——不该目光又多停留了几秒钟,司空南墨以为她看上了珠宝,手指隔着玻璃在柜台上轻点着:“除了这几款丑的不要,其它都包起来。”
“你疯了?”白墨菲无语,专柜小姐也僵住了。
司空南墨邪肆勾唇:“只要你喜欢,整个珠宝柜都给你搬回去。”
“我要这么多珠宝首饰干什么。”
“每天戴一条,天天不重样。”
今天的司空南墨对她慷慨大方得令人发指,这还是曾经为了一个亿跟她讨价还价,害她差点嫁给李英豪的那个男人么?!
“墨菲,你知道一个男人,什么最能体现他的品味?”
白墨菲被问住了。豪车?名表?得体的西装?
“他的女人。”司空南墨的手指划过她脖子上的项坠,“把你打扮得越贵气逼人,我就越有面子。不必有心理负担,这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
“我不要,这些首饰式样又土又俗。”白墨菲见他表情认真,生怕他真的都买了。
司空南墨挑眉:“戴在你身上就好看,你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戴着它们,我会土得睡不着。你住大豪宅的就这品味?中年男人暴发户的审美?”
司空南墨:“……”
作为她说错话的惩罚,他照着她每根手指的尺围买一颗戒指,全都给她戴上了……
专柜小姐激动得说不出话,第一次见识到这样出手阔绰的大佬,还长得这么帅!简直是霸总本总了!
虽然司空南墨只要外出就会戴墨镜遮挡脸,但区区一个眼镜哪能挡住他的高颜值?
“下次带你去高档的珠宝店,都是名家设计,很多新款供你挑选。”
“你今天很反常,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方?”
“对自己的女人好不应该么?我对心爱的女人大方,还需要原因?”司空南墨口吻霸横又宠溺,“难道你喜欢我虐待你?”
白墨菲瞥了他一眼:“你敢虐待试试?”
司空南墨一把将她圈在怀里:“女人这种生物,得罪了就哄,哄不了就跪。我敢虐待你?你少折磨我就算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跪?我怎么没见你下跪求饶过。”
“跪床上那种,你这么快就忘了?”司空南墨坏坏地咬她耳朵。
白墨菲:“……”
好吧,这男人正经不过三秒钟。
……
逛着逛着,白墨菲脚踩到一张落在地上的A4打印纸。
那是她在星火广场上被司空南墨抱着的画面——
他太高,她微微垫着脚,抬着头,下巴靠在他的右肩,因为这个拥抱的姿势帽子有些滑落,露出她一张白皙艳丽的面容。
白墨菲不敢置信地捡起那张纸,确定那是她自己,周围传来一些奇怪的视线。
她这才发现有人正看着她在窃窃私语!
其实她和司空南墨一向吸引人视线,走到哪都是焦点,会被关注很正常,她之前没有把这些看她的目光太当一回事,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这A4纸上她已经露了脸,即便现在戴着帽子,她的身材和这身衣服……
“我去一趟洗手间。”白墨菲脸色惨白如纸,绝不能在这里让司空南墨遇到莫流原——
司空南墨正在选购货架上的营养品,挑眉看了看她的脸,这女人要好好滋补才行!
“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不要跟过来找打。”白墨菲转身快步离去,发现商场上到处落着“寻人启事”,还好司空南墨从来没有捡地上东西的习惯,他一向高高在上,眼睛都是往天上看的,不然被他发现……
白墨菲越想越慌,只想马上离开商场。
莫流原找不到她,就会放弃了。他和司空南墨互相没有见过面,只要她不在……
一层一层的电梯蜿蜒盘旋着,流动电梯上站满了人,层层的人头阻碍着人的视线。电梯里站着几个保镖,人手拿着一沓A4纸,逢人就问。
原来,莫流原是这样找到商场里来的。
当务之急,她得把衣服换掉。目光落在商场里穿着熊猫套装的店员,有了主意。
……
十钟后,从盥洗间换完装出来的白墨菲,浑身都被绒毛布偶藏得严严实实。
她用一只戒指与工作人员换下这件玩偶装,手机也留在了原来的羽绒服里,丝毫顾不上司空南墨找不到她会不会发火——
路上随处可见寻找她的保镖,有了这套熊猫服,这一路还算顺畅。
她体型太庞大了,只能走员工乘梯。
这样正好,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只要电梯抵达一楼,她离开商场,就算化解了这场危机。
叮,眼见着即将合上的电梯被一只手打开,两个保镖守站在电梯口,而莫流原正从视线尽头由远而近地走来……
白墨菲身体一软,差点站不稳。
莫流原静静地朝她走来,望着前方的目光有些出神,黑宝石的眼瞳流转着淡然而寂静的光芒。他天生自带忧郁的氛围,所过之处皆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保镖们把人流拨开到一边,空出场地让莫流原行走在中间,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哪个世袭大人物。
这不是莫流原喜欢大排场,他天生就不爱与人打交道,不喜欢任何人靠近自己。平时他深入简出,很少出门,这种人多的场合他几乎从不涉足的。
这次,不是为了找白墨菲,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商场!
莫流原消瘦了很多,疏离冷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气息就让人不敢靠近。
“少爷你不要着急,白二小姐应该还在这个商场里。”赫管家跟着走进电梯,安抚道。
“她在躲我。”莫流原低声沙沙地说。
白墨菲空白的脑子回神,这才发现莫流原并没有认出她,他背对着她而立,身上淡淡的味道在空中挥发着。
莫流原你傻么,我叫你躲去英国为什么不听,现在还敢大着胆子来找我?!
电梯叮的合上,小小的空间白墨菲就占了一半。
“你应该告诉白二小姐,她对你有多重要,她就会早点回到你身边了。”赫管家愁眉不展,“英格列先生说过,你体内的黑暗人格在日益壮大,如果没有白二小姐,你早就不存在于世了……”
比起西原,莫流原太弱了,完全不是西原的对手。
可让自己变强大的最好方式,是拥有想要保护的人——白二小姐的出现,成就了莫流原的强大。
“只是,白二小姐即是盔甲也是软肋,每次少爷病情加重,都是因为受了她的刺激。”赫管家皱着眉叹息,相生相克,“当初要不是因为少爷被黑暗人格侵占,去了英国,现在你们都已经订婚了。”
白墨菲耳膜嗡嗡的,这就是他对她若即若离的真相?
每次莫流原消失之前,都是他们之间闹矛盾了,她喜欢冷战,他喜欢消失。
但她从来没想过,他消失的原因是什么……
“咳……咳咳咳。”莫流原一阵咳嗽,拳头虚握抵在唇边。
“少爷……你答应过白二小姐,她不在身边你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可是这一个月,你不好好吃饭、也不睡觉,折磨着自己……”
“我没事。”莫流原眼神淡漠,最好的药物是忙碌,最好的医生是睡眠,最好的治愈是读书,最好的爱情是自爱,最好的自爱是自律……他明知道却做不到。
白墨菲喉头哽咽着,眼泪流动不止。为什么现在才让她知道真相,为什么莫流原什么都不说?电梯打开,莫流原迈步走了出去……
……
白墨菲朝前走着,穿着熊猫衣服,头上又戴着熊猫的头套,就算司空南墨也不可能认出她的。
她脚步机械地往前走着,离开商场……耳边响着赫管家说的每个字,她的心狠狠动容着,一种无法抑制的难过排山倒海袭来。
在莫流原的世界里,她重要到决定他的生死……他每次犯病都是因为被她刺激。
她从来不知道在莫流原的心里她有那么重的位置。早知道莫流原有那么爱她,她根本就不会解除婚约,不会遇见司空南墨……
可一切都阴差阳错,她的身体不干净、心也不干净了。这样的她即便回到他身边,他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天气晴朗,一望无际的蓝天上,荡漾着颜色各异的热气球。
耳边都是人声,有小孩好奇地指着她说:“妈妈,你看那里有只会走路的熊猫。”
“……”
“妈妈,熊猫为什么不走了?它是不是肚子疼?!”
白墨菲的双腿无力,蹲下身紧紧地抱着双膝,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悲恸地哭着。
躲在熊猫毛绒绒的身体里,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看到她哭泣流泪的模样。她可以不再伪装,纵情发泄……
莫流原,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多了解一点你。
2
司空南墨刷卡买单,靠在柜台上手指不耐烦地一根根点着,迟迟不见她回来。那女人上个厕所也能掉到马桶里去?
马丁接过售货员装好的枕头提贷,迟疑问:“要不我派人过去找找看?”
司空南墨火气很大,拿起手机看了定位,却发现白墨菲在六楼儿童区游荡着。
“白墨菲,你跑去儿童区是等不及要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买玩具了?”他嘲笑地勾了勾唇,打去电话。
那头,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音:“请问,你是司空先生吧?”
司空南墨眼神蓦然紧缩。
“白小姐把手机暂时放在我这里了,她有话让我带给你。”
司空南墨浑身飇出火焰,血液从脚底涌动,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逃跑了?!
“白小姐说要跟你玩一个游戏,如果通关了,她会奖励你一份礼物。”
司空南墨愕然,咬牙蹩眉问:“游戏?礼物?”
“是的,她现在在星火广场,只要你能从万千的人群里找到她,就算赢。”女人按照白墨菲给她的指示说道。
司空南墨:“……”
“现在就快去找吧,游戏只有半小时,如果你找不到,就是你输了。”女人小声提醒,“那作为惩罚,接下来的一年你都将无法收到她任何礼物。”
司空南墨咬牙挂上电话,让马丁立刻派人去四楼区域抓了那女人先把手机拿回来。
流动电梯人来人往,司空南墨带着保镖往下,莫流原带着一众随从往上……
马丁看着少爷发黑的脸色,自从遇上白小姐,少爷情绪大起大落,很爱生气。
真怕找不到人,他又会控制不住大发雷霆。
“据消息反馈司空少爷在五层家具区……”赫管家得到消息后,及时汇报道,“少爷见到他可千万别冲动。”
显然白二小姐是在躲着少爷,不然整个商场都逛完了……怎么会不见她人?
但找到司空南墨,应该就能找到她了。
莫流原空洞的眼神宛如地狱的坟场:“得到的欢乐,远比不上失去痛苦。有人出生在黑暗,当你拿一盏灯去,他的地狱照亮了……”
“少爷?”赫管家在他脸上又看到西原的阴狠、冷漠,布满杀机。
“有一天,谁想把这盏灯拿走,他会和这世界拼命。”莫流原缓缓地抬唇,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和他,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既然他今天来了,没打算就此罢休。
赫管家吓懵在原地,少爷越来越频繁地在他和西原大人间转化自如——他对司空少爷动了杀机,抢不过白小姐的时候,他今天打算下狠手吗?
……
只是两个男人都没想到,隔着上下电梯,他们完美错过。
这是白墨菲的计策,她原本就想把司空南墨调出商场。她知道一旦两人相见,司空南墨的爆脾气也会炸,兵刃相接的局面会变得非常难看……
蹲在星火广场,白墨菲哭得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狗,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直到,司空南墨修长的腿站在她面前。
“白墨菲,你蹲在地上孵蛋么?”
白墨菲心口发窒,透过熊猫头套泪眼模糊看到司空南墨一张臭脸。
“我抓到你了,你以为你穿这一身就能逃过我的眼睛?!”
白墨菲抿了抿唇,相当震惊,她穿成这样他也能一眼找到她?
事实上,司空南墨是从商场那个女人的嘴里套出话的,只要吓唬对方几句就能问到答案——她穿走了员工的熊猫服。
“我才给你自由,你就要考验我,玩这种逃跑躲藏的幼稚把戏。”司空南墨咬了咬牙,“是在为以后你跑路的时候做演练?”
他不相信她会白白无故地跟他玩这种游戏,她的脑袋瓜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白墨菲闭着嘴,抑制住哭音。
司空南墨弯下腰来,抬手就要去摘她的熊猫头套——
白墨菲抬手捂住脑袋:“不要摘!”
她不想自己满脸泪痕的脸被他看见,他一定会怀疑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今天不是制造了很多浪漫惊喜给我么,”白墨菲故作轻松的口气,“我也回给你一个。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司空南墨:“……”
他只有被当猴耍的感觉!什么意外惊喜?统统没有!
“礼物呢?”他憋着火气问。她最好不要是想要逃跑的提前试探,否则……
白墨菲摊开手,毛绒绒的掌心里躺着一枚银黑色的十字架耳饰。
司空南墨仿佛看怪物一样瞪着她:“你送我耳饰?”
他一个大男人,送他耳饰?他又没有耳洞!
白墨菲虚弱地笑了笑,她临时也来不及去买礼物啊,身上的首饰更女性化,就只有这十字架造型的耳饰比较中性了。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吧。
“你不要那就算了。”白墨菲就要把手掌收起来,“我给过你,是你不要的。”
“……”司空南墨攥紧她的手腕,“白墨菲!你说的礼物就是摘下一只耳饰送我?”
“你怎么知道这是……”白墨菲惊讶。
司空南墨冷笑起来:“你每天有哪点变化是我不知道的?你穿的什么衣服、鞋子、背的什么包包,你戴什么首饰、哪怕你束头的发式,每个细节我都知道!”
果然,他对她观察入微。
还好她现在戴着头套,不然她哭红的眼睛他会第一时间发现,他一定会起疑的。
白墨菲心虚极了:“这耳饰是我最喜欢的一对,送你其中一只你还嫌弃,那不给你了!”
司空南墨怒意扬眉,恨不得要打她:“我说不要了?”
“你真要?”白墨菲挑高眉。
司空南墨从她手里把耳饰抢走,这是他收到最敷衍的礼物,是个人都知道白墨菲有多敷衍……但总比她以前买的那只气球要好得多!
司空南墨心口憋气,冷冷问身后的人:“十字架有什么含义?”
“少爷你问我?”马丁愣了愣,看着少爷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立刻就愁了,绞尽脑汁想道,“十字架啊这……少爷听过吸血鬼的传说吗?对了还有守护天使!一般男人送女人十字架,含义是想永远地守护她,想要她永远都是你的女人。既然白小姐送你,那大概是白小姐希望你能守护她一辈子!”
他的解释让司空南墨很是满意,他突然就高兴了,来回把玩着耳饰:“原来你想做我的女人,希望我守护你一辈子?”
白墨菲:“……”她说了吗?她没说!
“白小姐当然是这意思。”马丁十足机灵了,“少爷哎,这十字架中的一竖表示:神与人的关系;一横表示:人与人之间彼此相爱。这合起来的意思就是,你们的爱情会得到神的庇佑,永远长久。”
司空南墨笑得十足灿烂,英俊的脸几乎快顶到她的熊猫脸上:“什么神,我就是从今往后唯一守护她的神明。”
白墨菲嘴角抽了抽,这对主仆幻想力太好,一只耳饰也能想出那么多层含义。
不过,既然他满意了不是更好吗?至少他不会刨根究底问她为什么跑了……
“帅不帅?”司空南墨把耳饰在右耳上比划了一下。
“帅帅帅。”白墨菲敷衍道。
司空南墨沉吟,让马丁派人去买打耳洞的气枪来。
马丁嘴角撇了撇:“少爷你要打耳洞啊?”
“礼物我都收了,当然要每天戴在身上!”司空南墨理所当然道。
白墨菲:“……”她开始后悔了,要是送他一副手铐他也会每天戴着吗?
司空南墨扫了白墨菲一眼,又吩咐:“在动物园里认领两只熊猫,取名墨墨、菲菲。”
白墨菲不解:“熊猫也可以认领?”
回话的是马丁:“当然,动物园里的所有动物都可认领,但并不能带回家饲养。认领后你可以享有动物的冠名权,在约定的时间去看望它。”
这和接济一些穷困孩童差不多,定时打款,提供生活费用和物资。是慈善的一种形式。
“这我很赞同,你有钱就该多做善事。”
“我养你了,还不叫善事?”
“你应该多多捐款,做慈善……多学习其他富人的品质。”
“某顶级富豪号称捐了个人财产的99%,结果身价还是全球前一百。知道为什么欧美富豪这么热衷于捐款?是为了避税我的宝贝,这钱就像溜溜球,荡一圈又回来了。不仅分文不取,还能沾点猪油。”
白墨菲:“……你们富豪圈层的套路我不懂,就问你捐不捐?”
“捐,”司空南墨挑眉,“既然你开口了,你让我捐多少,都行。”
他今天真是大方得反常……
白墨菲穿着熊猫套装笨拙的身体挤进车里,还好房车后座足够宽敞,但她一个人就占掉大半的空间。司空南墨不能把她搂在怀里亲亲抱抱,拿了电脑让她自己选慈善基金会,白墨菲一时半会也选不好,决定回去后多多调研再做。
怕他后悔,她再三让他保证,他轻声笑了:“有个喜欢做慈善的老婆是我的幸事……你喜欢捐款,我支持。”
老婆两个字叫得白墨菲心颤,他是随口一提还是……他不会娶她的,不要做梦了!
司空南墨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点开了一段录音:【我不知道……你说要把我送给别人的时候,我很难受……你明明说不会把我让给任何人……但是,你要把我送给他……】
【你说什么?】
【这里疼。我不要喜欢你……司空南墨……你是个骗子……】
白墨菲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声音,浑身一怔:“这是什么?”
“在浅海湾的别墅截的录屏。”司空南墨坏笑,“你要看?”
别墅里有监控录像,他想要哪段录屏都可以截取下来保存。这经典的一幕他怎会错过?
白墨菲双肩发抖,这是他把她灌醉后她说的话?
她还说什么话了?难道对他表白心意了?!
“想看么,醉酒后的你有多可爱,比扮演一只熊猫要讨我喜欢的多。下次还想给我惊喜,就多说几句我爱听的话。”司空南墨捏住她的熊猫鼻子拽了拽。
“司空南墨,你骗我喝醉,引诱我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无耻!”她涨红着脸。
“这是你的心声,”司空南墨满意地倒回去重听,“你喜欢我的证据。”
“我说的是‘不要喜欢你’,可没说喜欢上你了!”
“这是个否认句,是既定的事实再否定。在喜欢我的基础上,才能说不要喜欢了。”司空南墨手指在屏幕上划着,点着循环播放键,“但凡小学毕业的都能听懂。”
白墨菲心态崩了,伸手去抢。
她一定要把这该死的音频销毁,听得她头皮发麻,心思都乱了。
司空南墨顺势将扑过来的她按进怀里:“白墨菲,说你喜欢我,爱上我了,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你喜欢自作多情,别拉上我。”
“我怎么就偏偏遇上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3
傍晚,皇家歌剧院灯火通明,繁花似锦的园林亮着一根根欧式灯柱,羊羯造型的喷泉洒着水花,水从羊角倾泻而出,流在一个大玻璃瓶里,瓶子里放满了会发光的星星灯。
摩羯座和水瓶座……
“这是我们市里的皇家大剧院场,什么时候……”白墨菲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剧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它被修葺成这样。
“这里现在改名叫蔷薇之府,是少爷为你置办的新家。”
司空南墨亲自打开门,牵着她的手下车。
围绕着这座建筑的前后园林里,种植着几千种蔷薇,白墨菲最爱的花也是蔷薇,新家的名字由此而来。
穿过曲折环绕的花林,攀爬的蔷薇科缠绕着弓形花架,形成一个花的长廊。
司空南墨牵着她走过长长的花廊,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仿佛走进童话世界。
走到花廊尽头,一座宏伟的巴洛克建筑,每一层雕绘着神祗宛如天宫,烛形灯一排排装饰照亮着,而在拱形的高高正大门前,白家的所有佣人、司空南墨带来的仆人,全都聚集在外迎接着,姆妈兰姨、明婶、张妈站在前列。
咻——
突然一声响,围着剧场的四个方向全都喷起了焰火。像被点燃的火树,枝条炸满颜色。
当一朵朵的烟火升空,竟然炸开的是心形……
喷泉池也停止喷水,而是喷溅出各种形状的火花,灿烂明耀,将入夜的天空渲染成一片红色。
许多闪亮的颜色从喷泉的清水里冒出来。
这是荧光乌贼,通常7厘米长,发光部位位于出手末端,亮起来一片片的波动。
火焰爆破声中,佣人们齐齐行礼:“欢迎白二小姐、司空少爷回家!”
她们早早就准备好在这里等候着,看到少爷牵着白小姐出现,马上行礼。
火箭型礼花冲上天空,幻化成游走的巨龙,炸开后像一个喷水的巨大泉眼,散落出无数的星星点点。
越来越多的礼花升天,炸出各种火花。
“哇,这个烟火叫满天星。”仆人叫着。
“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像绒球、又像蒲公英!”
一枚又一枚的礼花绽放着,每一声巨响,大地都被震得颤动。
白墨菲下车前才肯把熊猫装换下,泪痕早干,哭肿的眼睛缓解许多,她怕被司空南墨发现……还好天色已黑。
司空南墨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俊脸在礼花的照耀下变换着光影:“时间到了。”
“少爷放心,灯河已经派人在放了。”
司空南墨牵着白墨菲的手:“去塔顶。”
这个剧院白墨菲来过很多次,但现在已经看不到以前的样子。
她被推进像个房间似的电梯,墙壁上挂着厚重油画,地上铺着绒布,司空南墨按了顶层的数字。她的新家,真是堪比庄园那么大了……
“你为什么把新家布置在这?”她真的很意外,万万没想到。
“你喜欢芭蕾,喜欢剧场。我就让这里变成你的家。”他问过从小伺候在白墨菲身边的姆妈,得知她的基本喜好,绝不会出错。
“哪有把房子安置在剧场里的?”
“除了一楼大舞台保留,二楼全都布置成住处,你会喜欢。”
白墨菲垂着眸不说话了,电梯抵达塔顶,是像教堂一样布置得洁白圣洁的休息区,可以平时办派对、烧烤等用的。白色长排的座椅,白色蕾丝帘幕,白色窗框……
塔顶八角形,八面采光,每一面都是扇大窗户。
司空南墨牵着推开其中一扇落地窗,这才发现外面有白色护栏的小平台,立着一台大大的天文望远镜……这里视野位置最佳,又叫观星台。
站在露台上,白墨菲看到围绕着整个蔷薇之府有一条河,种着许多白莲。
此时,河边无数的保镖将一盏盏河灯放进水中,红豆般的火光点燃着黑夜,一盏盏河灯飘荡在水中,越来越多,河面倒映着火光,白色水莲被染上温暖的色泽。
司空南墨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声问:“喜欢?”
白墨菲嘴唇微微颤抖,今天这一天过得太精彩了,应接不暇的剧情让她难以消化。
“白墨菲,说句话。我怕你不喜欢!”
“这世界上还有你会怕的事?”她的眼瞳被灯河染色。
河水跳跃着火芒,天空中焰火还在燃放着。
嘭,噼里啪啦……巨大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交错。
司空南墨的唇靠在她耳边,才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敬畏的无论是天也好,自然、法律、社会舆论也罢。人一旦失去畏惧之心,就会失去对自我心灵的约束,也就会变得无度的自满和膨胀。”他低声笑着,“遇见你之前,这世界上确实没有我敬畏的东西。”
所以他自信满满、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白墨菲却不断地收拾着他嚣张的气焰,让他不管做什么,都自信不起来:“从今往后你是我唯一的敬畏,我真是怕了你。”
怀里的女人身体僵着……
夜里的焰火渐渐燃尽。
“怕你冷怕你热怕你生气怕你生病怕你不高兴怕你讨厌我……怕你想要从我身边逃走,怕你还想着别的男人。”
白墨菲听着他低声的呢喃,心中怎会不动容?眼睛又模糊了。
她不能爱上司空南墨啊,如果她丢了莫流原,莫流原就真的会从这世界消失。
“这话你还对很多女人说过吧?”白墨菲暗声问。
“只有你。”
她不信,司空皓然跟他的对话中,那意思是他以前有过很多女人。他们兄弟不是经常换女人玩着么,她亲耳听到司空皓然说共享女人之类的话……
“白墨菲,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司空南墨咬着牙,说出他的秘密。
白墨菲却悲伤笑了,前面差点都要信了他的话,他说这句真是有够扯的。他堂堂司空南墨怎么可能25岁了都没碰过女人?他第一次要她的时候,就那么熟练。
明明……是情场老手了!
司空南墨把她的身体扳过来,让她面对着他:“你不信?”
“反正你说什么就是……我又没办法证明。”白墨菲无奈地道,男人又不会流血什么的,她怎么分辨。
“SHIT,我没必要骗你!”他紧绷着脸,心底话都告诉她了,她竟敢不信?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
“我告诉了你我的秘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司空南墨眼神极度严肃认真,一只手按在她胸口问,“你这里……到底有没有我?”
“你刚刚在车里不是厚着脸说我喜欢你么?怎么现在又来问我了?”她才不想知道他的秘密,有答应要跟他交换吗?
“除非亲口听到你说——”否则他就是会反复质疑。
对她,他就是如此不自信。
“我今天做了这么多,只想换来你一句真心话。”司空南墨盯着她的唇,黑眸发紧。
只要她说他心里有他,她也喜欢他,他会爱她爱得要死的,从此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
白墨菲的眼神游移着别开,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他,都没打算要跟他在一起。她和他的差距有多大,她很清楚,他对她即便有喜欢也是一时新鲜。再加上中间横着莫流原、白芸芸(白家三小姐)……他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唔……”
司空南墨听到前半段脸色就沉了,不容许她说出后面的话,强势的吻碾压而下。
灯河荡漾着,保镖已经将环绕的小河放满了河灯……密密麻麻的河灯摇曳如豆,染透了寂静的夜。
“白墨菲,全世界都说你喜欢我,你还敢否认?”
“全世界?”白墨菲嘲笑,“你说的‘全世界’这三个字是你新改的绰名吗?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说我喜欢你。”
司空南墨气得咬牙,明明整个蔷薇之府的佣人都说白墨菲喜欢他——不过,这些佣人也不敢说白墨菲不喜欢他啊。
白墨菲抬手点了点他右耳上的耳饰,哥特式风格的十字架耳饰,她随手送的,他竟然真的戴到了耳朵上。配着他这张英俊的脸,竟然还很相符,巨帅!
“你……什么时候打耳洞了啊。”
“你送我耳饰我就打了。”司空南墨挑了挑唇,得意地抚摸那只耳饰。
“什么时候?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白墨菲无语了。
“在车上你看电脑,我自己打的。”司空南墨皱起眉瞪她,“白墨菲,你一点也不关心我,现在才发现?”
她在看电脑,挑选慈善机构的时候?
“你怎么不去专业的地方打,你消毒没有,刚打的耳洞你不该马上就换耳饰戴着……会发炎的。你看你这耳朵,都流血红肿了……”白墨菲眉头蹩得紧紧的,他是笨蛋吗?
司空南墨性急,一刻都等不了,让马丁买了打耳洞的气枪,自己一分钟操作完成。
“我没事。”
白墨菲仔细一端详,发现他脸色很不对劲,一脑门的汗,短发早就被汗水打湿。她抬手抚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司空南墨,你额头好烫!”
司空南墨嗤了一声,汗冒得更厉害:“我发了两天的高烧了,你现在才知道?”
白墨菲怀疑地看着他:“那你……”
她的话没能问出口,司空南墨颀长的身躯一头栽倒在地!
4
乔迁第一天,本来是值得庆贺的日子,却被病倒的司空南墨意外打破。
佣人们慌慌张张,马丁第一时间叫来医生……
司空南墨被扛回起居室里躺着,陷入半昏迷状态。
白墨菲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男人病倒下去,他平时那么强壮,永远都是精力充沛的样子。好端端的,说病就病倒了!
她先洗了个澡,下午穿着厚厚的熊猫装出了一身汗,黏腻的身体受不了。
刚踏出盥洗间,就听到司空南墨不悦的低吼声:“滚开。”
他醒了?
“少爷,你刚刚在塔楼晕倒过去,需要医生为你检查。”马丁殷勤地解释。
一旁的医生提着药箱,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司空南墨半靠在大枕头上,脸色好看多了,又恢复平时那狂妄冷厉的气势,扬了扬浓眉道:“我没病,不用检查。”
“既然医生都来了,让他查看一下,没有病最好。”
“我还用得着你教我做事?”司空南墨脸色不太好。
马丁自然不敢越权,只好摆摆手,让医生先出去。
白墨菲擦拭着头发,淡声道:“给他检查。”
她一出声,床上躺着的男人朝她望了过来,一双黑眸幽暗不定:“用不着,我的身体我清楚。”
白墨菲无语:“你能比医生更清楚?现在就给他检查。”
“白墨菲,你又不爱我,我不检查。”司空南墨瞪着眼,像个赌气的孩子。
白墨菲简直哭笑不得,她爱不爱他,和他看不看病有关系?
“那你就病着吧……不过在你病好以前,我们分房睡。谁知道你的病情会不会传染?”
司空南墨:“……”
白墨菲走到床边,一只手撑在床头柜上,俯了俯身问:“还是乖乖检查一下?”
“你心里没有我,关心我生不生病?”司空南墨咬牙,这女人总是三言两语就能制住他。
“都说了,我是怕你把病传给我。你既然坚持没病,就检查吧。”
司空南墨黑着脸,像一个大冰块似的默不作声了。
白墨菲朝医生点了下头:“给他检查吧。”
马丁观察了下司空南墨的脸色,确定少爷没有异议,笑着对白墨菲比出个大拇指:“少爷身体不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白小姐回来就好。”
白墨菲心里一咯噔,不是第一次了?
马丁又说:“白小姐离开后,少爷作息、一日三餐全都不规律,还常常借酒消愁,把身体折腾坏了。”
她沉默地擦着头发,看着司空南墨冷冰冰的侧脸,柔和的灯光照着他深邃的轮廓,他那黑着脸赌气的样子越发像个孩子。
想起在浅海湾他酗酒的样子,他常常把自己喝的那么醉?一整天的不吃饭……
检查结果出来,毫不意外的,司空南墨是肠胃炎。
“你这炎症有一段时间了,和你长期饮食不规律,空腹喝酒有关。”
“少爷,我就说你应该按时吃饭。”
“啰嗦。”司空南墨胃疼过很多次,他知道是哪里不舒服,没有当一回事。
“要怎么治疗?严重么?”白墨菲插口问。
“先挂几天消炎药水把炎症控制了,再看看情况。”
“我不挂针,开药。”司空南墨冷冷地道。
“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白墨菲诧异问。他一个大男人竟会害怕看病检查?
“我只是嫌麻烦,挂点滴要一直躺在床上。我是瘫痪了还是绝症了,这种小病不碍事!”他不认为胃疼属于生病。
“你这炎症已经很严重了,只吃药很难控制。何况,你痛到晕倒……”医生话说到一半,又被司空南墨恶狠狠的眼神吓得闭嘴了。
通常胃病不可能会导致昏厥,他炎症引发胃痛,一直忍着,忍到极致以后被痛晕的。
白墨菲暗了暗眸问:“你痛了一天了?”
“啰嗦死了,”司空南墨拎起一颗枕头朝医生砸过去,“马上滚。”
他不喜欢看医生,就因为这些医生啰嗦,要求一大堆,禁这禁那的……
“司空南墨,你痛着为什么不早说?”她声音蓦然拔高音量,皱着眉。
她竟然没有发现到司空南墨的异常,他原来一整天都在忍受胃痛的折磨。到底要痛到多厉害,才会把他硬生生痛晕!
“怎么,你会关心我了?”司空南墨看到她紧张的脸色,怪异地瞅着她。
从来没见这女人担心过他,她平时只恨不得他病到死。
白墨菲别开脸:“谁关心你了,我只怕你死在我面前,害我背个杀人的罪名。”
“死不了。”司空南墨不以为然,坚持道,“给我开几天的药,吃吃就行。”
医生能哪敢说不行,只能照办。
“给他打点滴。”白墨菲咬牙。
司空南墨挑起唇,怪异地笑道:“白墨菲,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没有。”
“你不爱我处处关心我的身体?说你爱我,我就打针治疗。”他一双黑眸盯紧她,还跟她谈起了条件。
白墨菲捏了捏手指,她以前绝不会在乎他病没病,肯不肯打针吃药的。
“你不打针也行,那下次我生病的时候,你也不许管我。”白墨菲放下狠话,“我不管你了,随便你爱怎样!”
司空南墨无声地看着她,黑眸一瞬不瞬的。
白墨菲转身朝外走去,还没走出第五步,就听到他闷声传来:“说句你爱我能死?”
“我说了也是你逼出来的,有意义吗?”白墨菲淡淡地道,“伸手要的和主动给的糖,味道是不一样的。”
他不逼,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说!
“你有本事就让我主动说,别像个幼稚的孩子,拿打针这种事来要挟。”
“……”
“我饿了,马管家,晚餐准备好了么?”
“少爷今天为你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说是满汉全席也不为过。”
“领我下去用餐吧。”白墨菲对这个新家还不熟悉,大得像迷宫,弯弯绕绕的吓人。
这女人真的不管他了?司空南墨黑下脸:“把餐点端上来,在这里吃。”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打针了么?”白墨菲这才止了步,偏过身没好气地看着他。
“要打多久?”司空南墨不情愿地捋起一只袖子。真他妈的麻烦得要死!
医生马上从药箱里拿消炎水药瓶:“要打四瓶,慢点4小时,快点2小时。”
“档位开到最大。”
“今天注射第一天,建议开慢点……”医生好心劝慰。
司空南墨面色一沉,他绝对是最不配合的病人,谁都是乖乖听医生的,但他却一直发号施令。
白墨菲叹了口气,还好只是肠胃炎,如果换了大病他绝对会把自己作死。
针头插进手背,看着药液快速滴着,医生无奈了:“这太快了,正常建议开到第三档。”
司空南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闭上眼,不想再多看医生一眼。
马丁在一旁不失时机地补充问道:“少爷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忌口?”
本来为了迎接白墨菲,准备了一桌饕餮盛宴,看来少爷是没口福了。
医生嘱咐着用药的事项、忌口,并且再三嘱咐司空南墨最近几天最好只吃清淡的流食。
马丁前脚刚送走医生,司空南墨把档位调到第一档。
白墨菲真想把他揍死在床上,不常生病注射的人,一般就开到四挡,二三档都是去医院家常便饭的病人。而一档是那种天天靠注药续命的人才能承受!据说那种人,身体一半以上的血液都是药水了……
白墨菲将档位调到四档:“你晚上有事,赶时间?”
“没事。”他说着又去按调位档。
白墨菲抓住他的手腕:“你再乱动,我把你的手绑起来。”
司空南墨也不挣扎,深深看着她。
白墨菲被他的眼神盯得一阵不自然:“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紧张我的样子。”司空南墨嗓音微微沙哑。
白墨菲:“……”
“我就喜欢你为我担心。”他坏笑着一把将她拽到胸前,不老实的大掌对她上下其手。
白墨菲脸颊微热,难道刚刚他拒绝医生检查、故意把药水档位调到最大,都是为了给她下套?
想到她可能上当了,她全身心涌起一阵怒意:“司空南墨,你无耻!”
司空南墨闷笑着咬她的耳朵:“承认吧,你爱我已经写在了脸上。”
他好阴险啊,竟然变着法子试探她……
白墨菲一时慌神了,不知道该回什么!
“袒露自己的心意,这没什么害羞的。对爱人展现出你柔软的一面,是你的勇敢。”司空南墨滚烫的气息烫着她的颈项,“不要再逞强了,墨菲。”
5
白墨菲只觉得心脏无止境地下沉……
他真会扮猪吃老虎,阴险狡诈,接下来对她的试探只会越来越多!
她不能在司空南墨身边久待了,要好好策划一个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划。待得越久,她就会越深陷进去,爱上司空南墨,她就彻底失去主动权了。
司空南墨炙热的手在她肌肤上游走着,指尖带着电流一般……
“墨菲,我要听你说。”
他磁感的嗓音,沙哑地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让人颤栗的情愫。
“说你爱我。”
白墨菲挣出怀抱,在他的手从领口伸进去以前,拿过枕头狠狠按在他的脸上:“你喜欢自作多情,就慢慢幻想,我不打扰你!”
司空南墨差点被闷死:“你想谋杀亲夫?”
白墨菲逃开几步远,不让他可以抓的距离,见他起身跟着想要下床,警告道:“你好好挂药水不要再乱动了,否则,我就不陪你了!”
司空南墨只是闷声笑,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眼底一片深不可测。
叩叩叩,马丁礼貌地敲响房门,随后推着个大餐车进来了。
“菜肴很多,我挑了白小姐爱吃的每样盛了一小碟,你都尝尝,哪些菜品符合胃口的,就让厨子记下来以后常做。”
白墨菲确实饿了,这么一折腾都晚上九点了,过了饭点。
揭开银质的餐盖,食物的香气让她味蕾大开。司空南墨记得她爱吃辣,这些竟然都是辣味菜。
和她丰盛的菜肴比起来,司空南墨的晚餐就太惨淡了……一碗山药百合小米粥。
白墨菲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不好好吃饭付出的代价,接下来几天你都只能吃流食。”
司空南墨本就没有胃口,看到这寡淡的清粥,俊脸一沉:“放着。”
马丁只好把粥搁在床头柜上:“少爷,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啰嗦,出去。”
马丁倒也不急,反正白小姐制得了少爷,用不着他操心。
白墨菲却根本不理会司空南墨,拉了张椅子坐在餐车前,自顾自地享用美食。
司空南墨听着她静静咀嚼的声音,眉头一挑,这女人是练习过么,吃饭也敢这么迷人!
她在身边,连日来的焦虑都消散了,他拿过笔记本电脑查看起邮件。
挑选了几封重要的文件做完批注,他蓦然抬头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餐车那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白墨菲的人影不见了?
司空南墨猛地又开始焦虑,环顾房间一圈,这才在沙发上找到她。
白墨菲窝在森红色的沙发中,盘着腿,正在专心地看书。
司空南墨的脸色黑了,她吃饱喝足就跑一旁看书了,完全不理会他?
他这个病患还躺在这里,输着液,一旁的粥已经放到凉透了!
“白墨菲!过来喂我!”他狠狠按下笔记本的折叠屏,扔到一旁。
白墨菲懒懒撩起眼扫了他一下,又垂下头去继续看了,毫不所动。
“你想饿死我?我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司空南墨火大,昨天酗酒没有吃东西,今天一整天都为她忙,根本抽不出空吃东西,这也就是他痛到昏厥过去的原因。
白墨菲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她就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在乎他,否则他只会跟她耍别扭。
“饿的是你的肚子,又不是我。粥就在旁边你不会自己吃?”她懒懒地翻着书页。
司空南墨因她的满不在乎而生起一肚子气:“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病倒。”
“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阻止你吃东西了?”
“白、墨、菲!”司空南墨就要一把拔掉针头下地。
白墨菲适可而止地合上书:“躺着!”
司空南墨躺回去,他依然没有胃口吃东西,只是受不了被她漠视。看着白墨菲极不情愿地走来端起粥,他的嘴角渐渐扩大。她还是关心他的!
可是当他看到那碗粥,脸就黑了。他这个荤食动物,没看到半片肉。
“肉不易消化,这是肉汤炖的。”白墨菲看着他嫌弃的脸,舀了一勺递过去。
肉沫渣都没有,狗见了都流泪,苍蝇叮上去都崴脚。
“快吃,张嘴。”
司空南墨很给面子的吃得干干净净,只要是她喂的,一勺一勺他都咽下去。
粥是什么滋味他淡得根本吃不出来,虽在输液,他的胃还是隐隐作痛……
折腾了一天白墨菲也累了,喂完粥她就扔下他睡了。
这该死的女人以他有病为由,不让他碰。
分别一个月了,他有多想她?!……在浅海湾碰她那次,他醉的太厉害不算数。
凌晨1点,医生过来将输液空瓶摘下,拔掉针管。司空南墨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公文。时而隐痛的肠胃炎折磨得他无法入睡。
何况,鼻前闻着她若有似无的香气,他更是难以入眠。
……
司空南墨这男人,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当白墨菲听马丁说,少爷昨晚三点灯光还亮着没睡,今天一早六点就起来运动、撸铁。
她微微蹩了下眉,这男人是不要命了么?
“他人呢?”醒来也没看见他。
“少爷在书房里开股东会议……这些天为了忙你的事,公事疏于打理,你回来了,少爷便安心了。”马丁伺候在一旁,亲自为她倒着纯牛奶。
白墨菲切着盘中的食物问:“他用过早餐没?”
“还没有,得劳烦白小姐用完餐后,把早餐给少爷送过去。”
他还真是个大爷……
“我不送,没空。”
“摩羯并不了解爱情,他们只知道爱的感觉……”马丁却翻开手里的册子,又开始和尚念经,“摩羯有时候很物质,他们认为给所爱的人带来无限的物质就是最大的幸福。”
又来了,白墨菲耳朵长了茧子。
奇怪是以前马丁念这些,她根本听不进去半个字,可今天耳聋症好了……
司空南墨每次给她的浪漫都是用钱堆出来的物质,是爱她的表现?
“摩羯的爱是自尊节节败退地去靠近,然而这种爱很难让对方感觉到。”
白墨菲索然无味卷着盘里的意大利面,想起司空南墨咬牙切齿道:白墨菲,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退让了,你还要我怎样才甘心?
“摩羯座的人生来带刺,很多时候他们不愿意刺伤爱人,唯有蜷缩起身体来伤害自己。”
脑海中掠过司空南墨暴怒中一拳拳砸在墙上,也不愿伤她;他为了留下白墨菲送的衬衣,手抓住剪刀流了一手鲜血;他在大雨中冲进学校,却被她扔过去的椅子砸伤;他在浅海湾喝得酩酊大醉,肠胃炎痛到昏厥……
“对于不喜欢的人不会给予任何机会,这并非摩羯绝情,恰恰是对于爱情的认真。”
白芸芸事件他冷漠以对,从那之后,白墨菲在他身边后还从未见他有别的女人……他确实不太像花心的男人。
“摩羯一旦爱上了,就会爱得专注、疯狂,所以修复伤痕的时间也很长,要用一生来忘记。如果遭到爱人的背叛,他们通常会选择消失、或者形同陌路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逃避。”
白墨菲的脑子越来越乱,放下餐叉:“我吃饱了。”
“白小姐,少爷是真的很喜欢你。”马丁突然压低嗓音,一脸严肃地说道。
平时他科普任何有关于少爷的事例,她都是一脸冷漠,要么听不见,要么冷冷讽刺。
今天第一次看白墨菲的表情出现纠结……
“他亲口说的?”白墨菲挑了下眉,他的喜欢是把她送给弟弟,这种爱情她无福消受。
“少爷不说,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好不容易他不在旁边,还要听你絮叨。”白墨菲拒绝相信,他是司空南墨的忠犬,当然会全力以赴地联手骗她。
“白小姐,我希望你好好珍惜,跟莫少还是尽快断了吧。”马丁看着她起身离开的身影,“在星火商场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倘若让少爷知道……”
白墨菲脚步一颤:“你说什么?”
“整个商场都是莫家的随从,出口也守着他安置的保镖。”马丁若连这点都发现不了,那他就不用跟着少爷混了。
白墨菲焦急得面色发白:“司空南墨知道了!?”
“少爷心思都在你身上,我还没有向他报备。”马丁掏出一张A4纸面,“商场地上飘着不少,这是我捡到的。”
白墨菲咬牙问,“你现在是要挟我吗?”
“我没打算告诉少爷,昨天倘若我不帮忙掩护,你能顺利隐瞒?”
“那你……”她猜不透他的意图。
“我不说,是不想少爷好不容易高兴两天,你又让他伤心。”马丁深深蹩眉,将盛着清粥的托盘递给她,“对少爷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