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母亲的脸庞

  • 叁观
  • 壹玖陆贰
  • 2507字
  • 2024-12-17 20:44:56

天空中那轮孤独的残月,晃晃悠悠地缓缓升到了头顶,四周冷罩着清冷的月光,心里萌生出一种模糊不清的惊慌之感。

我顺着清冷的月光,循着泉水大致的方向,回到了泉水边,接着又依照记忆中逃亡的方向去寻找母亲。在那片有着打斗痕迹的草地上,我心里明白,这里就是母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然而,我反反复复找了七八遍,却始终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母亲到底会去哪儿了呢?会不会是那些猴子把她拖走了呢?

我暗自忖度着应该不会啊,毕竟连猴王都亲自来追杀我们了,想必是对母亲恨入骨髓,肯定不会把她带回去的。

我来到打斗平台的坡下,终于找到了母亲,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一动也不动。

我缓缓地来到她身边,满心失望地喊叫着:“唧唧~唧唧。”心中怀着一丝侥幸,希望母亲只是睡着了,只是暂时还没醒来回应我。

等一会,看她没有理会我。我急忙上前去拉她,却惊觉她的身体早已变得冰冷。就在触碰她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瞬间凝结成冰。而我那原本鲜活跳动的心脏,也在这一刻变得如同一块坚硬的冰,冰冷而又僵硬。

我想要学着大猴子的样子,把死去的猴子拖进坑里掩埋起来,以免其它动物来啃食尸体。

我使尽力气去拉了拉母亲,却丝毫拉不动。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推她,可我这弱小的身躯,根本无法将她挪动哪怕半步。

我只好去找来一些树叶,轻轻地将母亲盖了起来。

当要盖住头部的时候,我多么想再看她最后一眼,因为这一眼过后,便是我与她的永诀。

我借着那清冷的月光,目光呆滞地紧盯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停,颤抖的手徐徐伸出,轻柔地触摸着她脸上的伤痕。

当指尖触碰到那如同牙齿般宽窄的伤口时,我觉得自己那早已冰冻的心脏,仿佛被一柄极其残酷的冰锥狠狠地刺破。

“噼啪”的声响,在我的脑海中幻化成绵延不绝的回音,丝丝缕缕的裂痕瞬间在我的心脏上肆意蔓延开来。

那些毫无温度的血,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那一道道狰狞的裂痕中拼命地挤压出来,每一滴血的渗出都带着无尽的痛苦。

我再次抚摸了一下母亲温柔的脸庞,我那充满裂痕的心已然崩开,碎成了无数片,这一刻,我的整个世界也在纷纷碎裂。

那些支离破碎,如汹涌澎湃的山崩一般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重重地压着我,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让我在无尽的痛苦难以挣脱。

场景转换到山丘,老赵驮着大圣,正缓慢地向山下走去。然而,骑在赵教授头上的大圣,思绪还在记忆里游荡着。

忽然,赵教授感觉有几滴凉丝丝的水珠滴落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他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心中不禁有些气愤大声喊道:“赵诺安,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骑在我头上撒尿呢!赶快给我下来。”

紧接着,一滴水珠从额头沿着脸颊缓缓流淌而下,滑落至嘴角。赵教授感受到这滴水珠带着缕缕的苦味,他内心明白这泪水所包含的意义,于是他不再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继续向山下走去。

镜头再度切回至大圣的记忆,在完成掩埋母亲的事情后,我又重新踏上了公路。我立于公路的两端,决定朝山矮的那侧迈步走下去。

就这样,孤独的我,默默地在马路边前行着,始终不停地一直走下去,不时有车辆从身旁疾驰而过。

从漆黑无垠的夜晚,一直行走到黎明破晓时分,那个仿若车轮般大小的闪烁着红灿灿光芒的光轮,在群山中徐徐地露出了头,将那些层层叠嶂的群山染成了一片艳丽的通红之色。

大山、公路、天空以及大地,统统沉浸在这片璀璨的通红光彩之中。

望着这个美景,我未来的生活,会如同光芒万丈的大地一样,前程似锦吗?还是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命途多舛呢?或许这个风景是一个好兆头。

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程,太阳已然爬出了山坳。远远地,我看见一辆小轿车停在路边的空地上。

一对年轻夫妇正在轿车旁边兴高采烈地准备着早餐,那婆娘,端正的脸庞带着点青涩,丈夫则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越显成熟,但看起来两人还是蛮般配的。

待他们煮好早点后,便自然而然地坐在草地上开始享用。

我胆战心惊地向着他们走去,差不多离他们有十多米的样子,他们就察觉到我了。那个婆娘格外热情,不停地向我挥手,大声呼喊着让我过去。

我又惶恐不安地往前迈了五六米,就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

原本那个男人想要拿些东西给我,他的妻子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对他做了个俏皮可爱的表情,接着她起身亲自拿了些食物过来,大约在离我前面两三米的地方放下后就转身回去了。

我赶紧走上前去查看,发现是一颗散发热气的玉米和一个野鸡蛋般白白圆圆的、肉乎乎的东西,闻起来香喷喷的,吃起来味道也挺不错。

后来我才明白那个白白圆圆的竟然是剥了皮的熟鸡蛋,唉啊!我吃了这么久的生鸡蛋,这脱了壳的竟然就不认识了,都怪自己实在是太没见识啦!

婆娘瞧我那副没吃饱的模样,又取了些水果给我,我一点儿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就全收下了。

这对小夫妻吃完早饭之后又要继续上路了,那婆娘似乎挺喜欢我的,总是不停地招手叫我上车,或许是想让我做她的宠物吧!

我和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说走就一起走的程度呢。再者,我也不想再被管制了,我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不想像在猴群里那样压抑。

在猴群时,一到新的觅食处,猴王便会首个冲过去大饱口福。

猴王开始进食的时候,其它猴子皆会乖乖地保持一定间距,这无疑是在向猴王表明尊重与服从。

继而,次级首领和成年雄性猴子就会依着等级次序开始进食。它们专门挑选较好的食物部分食用。然而,它们仍旧会时刻留意猴王的动静,生怕稍有不慎惹得猴王不悦,遭致一顿暴揍。

再接着便是成年雌性猴子开始进食了,她们还得一边吃一边照料幼猴。

最后,才轮到我们小猴子在成年猴的庇护下用餐,可我们只能吃到大猴子们剩下的残叶剩果。

不过所幸我聪明机灵,总在猴王面前卖萌撒娇,猴王就会赏赐我几个好果子。

那婆娘眼看着我迟迟不肯上车,脸上的失落表情越来越明显,然后就跟着她老公一块儿开车走了。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汽车,也开始踏上这漫漫的路途。就这样,我一路上边乞讨边往前走,整整走了四天四夜,终于到了一个超级大的加油站。

这个加油站可真是大得离谱,一边加油的地方倒是不大,可另一边竟然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满满当当停的全是正在充电的小轿车。

看着这一堆又一堆的汽车,我心里头就觉得这儿特别安全,而且也离我原来的猴群领地远远的。

我发现加油站办公室的上方有个通风阁楼,我顺势找了些干草铺在上面,就在上面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