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缚
- 长生从先欠十年阳寿开始
- 心有忧喜
- 2600字
- 2024-05-11 01:27:08
坚硬的石门只被青袍男子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便在沉吟的诗声中轰然倒塌,化作了地上的尘灰。
“徒弟,进来吧。”青袍男子朝着身后的灰衣小童说道。
“师傅,这是什么术法,您之前没向我展示过呀。”
“府内的散土之法,算是比较简单的术法,等你修行府内养胎法凝结完丹海三元、正式步入‘生老病死’四大境中的第一境‘生境’元胎,这散土之法自然也便会了。”
青袍男子甩了甩衣袖上的灰尘,看着身后的灰衣小童,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天资有限,元胎四相中他只修到了第三等的青胎,之后便数年不得寸进,只得草草凝胎。
如今虽己到了凝胎阶段的巅峰,但因为早年间留下的伤,此生怕是很难步入第二境“老”对应的五衰境了。
不过他不能,不代表他徒弟不能。
他这个徒弟天生的阴虚体质,出生时脐带绕颈,差点把自己勒死。
虽然是男孩,但这身子骨却比女娃还要娇弱。
此等体质,格外契合归尘府的修行法门,纳阴食土所获得的实效也比普通人多出一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徒弟至少能修成青胎,甚至有可能是紫胎。
凭借着归尘府的修行法门,之后的凝胎结婴阶段也能进行的比较顺利。
五衰境的第一衰“气敛”,对他徒弟来说并非遥不可及。
等此次陵川之行结束后,徒弟熟悉了他们归尘府的主要业务,也该考虑考虑教给他一些实用的符箓与术法了。
青袍男子步入墓室,在看到墓室中央摆放的紫檀木棺材后便不在多想,直接从徒弟手中抽出了一张“隔空取物符”。
他祭出符箓,体内灵力涌动,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大手,直接将棺材板掀了起来。
“嗯,上好的紫檀木棺,其内阴冥之气还未散,等将棺中尸首收归烬尘后,或许我也可以进去躺上一躺。”青袍男子伸出左手,其指尖凭空燃起了一缕紫色火焰。
所谓收归烬尘,便是将棺材里的尸体火化,烧成灰烬。
这是他们归尘府的那位府主大人传下来的规矩,他老人家认为人死之后意识归于虚无,身躯化为空壳。
什么都带不走,什么都留不下,没有什么转世投胎,没有什么六道轮回,更没有什么冥府阴司。
就连那位传说中执掌阴司秩序的琰罗天子。
他都认为不过是北玄的轮回宗用于哄骗民众、拉拢信徒,而编造出来的泥偶塑像。
也正因如此,归尘府主才立下了在开墓之时破棺烧尸的规矩。
若是棺内尸身还保持着基本完整,可以用灵火或法火焚尽。
这样还有概率在骨灰中取得一枚“骨元”,是一昧炼制阳寿丹的珍贵药材。
至于这么干会不会有损阴德,府主大人毫不在意,府内的行走和分府的府丞大人也不在意,青袍男子自然也不会将心思放在这边。
他将指尖燃起的紫色火焰微微扩大,随后靠近了棺木几步,眉头一皱。
棺材是空的,没有尸体,也没有陪葬的金银等物品,这与墓室的陈设可不相符。
能开辟这样一个墓室,并且能够在墓室里布置蓝幽火炬这种辟邪之物的。
不说是北玄王朝或是前朝北燕的贵族,至少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不可能一件陪葬之物都没有。
难不成有同行先我一步光临此墓?
青袍男子脑海中刚刚浮现这样的想法便摇了摇头,一来开墓时没有发现盗洞。
二来他跟跟着定阴珠寻到此墓,这里的阴气没有外泄,不像是有人来过。
只有一口空棺,这么说来,此处可能不是墓室核心,只是一处用于掩盖真实墓室的假墓,周边可能有机关打开的入口。
青袍男子看了一眼墓室的墙壁的图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脸上露出微笑。
对于机关藏在何处,他心中己有定夺。
“徒弟啊,快把为师的定阴珠拿过来。”
“嗯?”
“.......徒弟?”
血腥的气味在空中弥漫,青袍男子回过头,只见得一道黑影闪过,他才发现自己的徒弟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他徒弟死了,死的悄无声息。
一只浑身布满漆黑皮毛,像是野兽,却直立着身体的类人形生物站在倒下的童子尸体旁。
它的爪子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如狼般的面孔散发着阵阵的寒气。
“徒弟!”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童子,青袍男子只觉得四肢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身躯因愤怒而不断颤抖,就连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
“......地缚尸!”
他认出了杀害他爱徒的邪崇,由被抛尸荒野、尸身被野兽啃食之人怨气所化的地缚尸。
传闻地缚尸形如鬼魅,行动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其形象越接近野兽,那么它的实力就越强。
眼前的地缚尸除却保持着站立,外形几乎和一只凶残的黑狼别无二致。
其真实的实力恐怕要超出一般的凝胎巅峰修士一线,接近五衰境第一层“气敛”。
地缚尸厌恶光照,一般只在陵川的夜间才会出现,怎么会在白日寻到我们开辟的道路?
难道与陵川前阵子的异动有关?
然而青袍男子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地缚尸对于活人抱有绝对的敌意与恶意。
当下既为了取得一丝生机,也为了报他徒弟之仇,唯有拼死一搏!
“尘沙,凝!”
青袍男子张开左手,前方石门所化的尘沙瞬间飘至其面前,包裹、拦截住了地缚尸的爪击。
“风烟,破!”
青袍男子猛吸一口气,随后吐出一阵强劲的旋风,把被尘沙暂时限制住的地缚尸吹到了墙壁旁。
青袍男子迅速捡起血泊中散落的符箓,这些符箓被凡血沾染,有很多都失去了原本的效果。
不过青袍男子在此时捡起这些符箓则另有他用。
他掌握着一门秘法名为血符术,将普通的符箓沾上凡血,以施术者一年寿元为代价,将所有染上凡血的符箓瞬间化作锋利至极的血剑,把敌人穿心穿肺。
青袍男子将捡起的血符散开,眼中有一抹血色在涌动。
随后那二十七张符箓便化为了二十七把削铁如泥的血色宝剑,准备把那地缚尸牢牢钉死在墙上。
“吼!!”一阵强烈的吼声从地缚尸口中发出。
大量的黑气弥散,一时间牵引住了大部分飞向地缚尸的血剑,竞让那血色飞剑一齐坠到了地上。
二十七把血色宝剑,有近二十把变为了地上的一抹血迹。
剩余的血剑不是被躲过,就是只在地缚尸身上留下一道浅伤,地缚尸的杀气和凶势丝毫不减。
“坏了!”青袍男子见血剑没能奏效,下意识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黄金神像,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从贪餮众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手里高价买来的宝贝,传说其内蕴含着一丝来自于“福禄上神”的神力。
列座诸天之上的诡神,即便只是一丝微乎其微的力量,想必也拥有救其于危难之际的能力。
“福禄老爷,救......”
可青袍男子的话还未说完,早就挣脱尘沙束缚的地缚尸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形如鬼魅的地缚尸,终究还是快他一步。
被黑气缠绕的利爪贯穿了青袍男子的胸膛,具备着破坏力的黑气粉碎了他的心脏。
鲜血四散,青袍男子与手中的黄金神像一同倒在了地上。
躲在隔间的沈命透过缝隙目睹着墓室发生的一切,扒拉着神像大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妈的,他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青年哪见过这么哈人的场面啊。
沈命紧扣着神像的大腿,透过缝隙注视着地缚尸的动向。
然后他就看到了更哈人的一幕。
地缚尸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