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主教

“仪式诞生的背景是超凡式微，教会很难凑齐足够实力的神术使用者，便有人想要通过血腥祭祀提供力量，将魔鬼祭祀和神灵祭祀术式相融合，这近乎渎神的术式竟然非常成功，召唤魔鬼的祭祀和赦罪教会的祭礼仪式异常协调，这让我怀疑起了赦罪之神的真身，也因此失去了神术。”佐佐木诗织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内容。

青木诚听到这些，内心如翻涌的波涛般难以平静，“你的意思是说，赦罪之神的真身其实是魔鬼?”

高高在上的神灵，其实是身处地狱的魔鬼，确实会让信徒难以接受。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从来没有规定过魔鬼不能成为信仰真神。

“我没这么说，只是有这个可能，或者说赦罪之神与魔鬼有关。现在我已经想开了，就算是又如何，至少神灵还在时赦罪教会还是个正教，赦罪之神的教义也是善良侧的。自从没有神灵约束，教会就往堕落的方向一路狂奔，就算赦罪之神真的是魔鬼又怎样，教会的高层们可远不如魔鬼。”佐佐木诗织倒是看得很开。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

青木诚这会儿倒是想到另一个猜测，他不了解神术，不知道所谓的仪式协调，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赦罪之神的力量和魔鬼比较协调，比如……魔神。

索尔当初对终焉龙王的期待就是成为魔神。成为魔神最简单的方式是吸收足够的深渊之力，那些深渊领主的最终目标就是成为魔神，但对非深渊生物来说，这意味着很有可能彻底被深渊腐化，成为深渊的傀儡。

另一种方式则是逆练信仰真神，从无数生灵的恐惧中获取力量。魔神可以让信徒通过祭祀来使用祂的力量，但不能赐予信徒神术，这与赦罪之神不符。但有一种骚操作是先成魔神，完成信徒的原始积累，再转换成信仰真神，毕竟对那些古神来说，没有好处的话，让凡人恐惧可比让凡人信仰简单的多。

“现在想来，那份档案怎么可能随意接触到，恐怕是别人对我的陷害吧。但拜此所赐，也让我穿过了信仰的迷雾，真正看清了教会的所作所为。”佐佐木诗织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失去信仰后，我才逐渐接受了现代的价值观，这才明白赦罪教会是何等的丑陋，我曾经见怪不怪的那些事都是多么的罪恶。之后哪怕我对赦罪之神重拾起信仰之心，希望祂能回来清洗教会，但大概信仰已经不够纯粹了，再也能没能使用神术，从此沦为一个普通修女。”

青木诚同情地看着佐佐木诗织，“因为信仰崩溃而被下放，那段日子不好过吧。”

“其实还好，赦罪教会不会允许那种风气盛行，毕竟别说失去神术了，教会高层起码过半，是从未掌握过神术的。”佐佐木诗织的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

“诗织，你现在还信仰赦罪之神啊。”青木诚想起佐佐木诗织的所作所为，她确实是一直在践行着赦罪教会的教义。

佐佐木诗织无奈地笑道：“我说了，不是那么纯粹，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神灵能够归来，清洗掉这肮脏的教会。别看赦罪教会在宗教中不算靠前，但它已经扎根在太多国家的高层，真实的势力恐怕比圣堂教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曾亲眼见过，参与集会的首相见到了教会总部过来视察的枢机，也得卑躬屈膝。想要摧毁这种庞然大物，我只能寄希望于神灵降世了。”

有一说一，确实。统领超凡者的天文会，肯定知道赦罪教会干的那些破事，却选择了无动于衷。想要让赦罪教会毁灭，对佐佐木诗织来说，指望机械降神反倒更加现实。

看来佐佐木诗织还是保留了一部分虔诚，她相信赦罪之神不会为了利益和教会同流合污。

在青木诚看来，神灵一样会追求利益，但如果赦罪之神回归，清洗教会的可能还真不小，毕竟教会的利益可不等于祂的利益。

赦罪教会的高层或许不知道，教会的权势和地位无论多么庞大，对真神来说终究只是过眼云烟，只有信徒的质与量，才切实关系到祂们的利益。量很好理解，质量则由信徒精神力和虔诚程度共同决定，两者是相乘的。赦罪教会也就一千多万信徒，太阳神那种土鳖古神都有几十亿信徒呢，信仰真神在多元宇宙中的信徒肯定不止这个数。

在这一千多万信徒中，真正怀有虔诚之心的信徒恐怕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神职人员中，不仅没有足够比例的超凡者，甚至掺了相当多数量的假信徒。尤其是，那些假信徒竟能在教会高层中占据很大的地位，这对神灵而言是何等的亵渎。赦罪之神一气之下扬了他们也正常。若赦罪之神降下神罚，清洗这些堕落的信徒，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传颂千古的佳话，让真正的信徒们更加虔诚。

“诚君，现在你还要加入赦罪教会吗?”佐佐木诗织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不会成为你讨厌的那些高级信徒。”对青木诚来说，时间成本才是最重要的，龙狂终究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拖得太久，如果终焉龙王已经情况严重了就没办法自给自足，只能等青木诚本体或新的分身学习神术了。

“我相信你，诚君。但作为你的引路人，我有必要对你负责。我会监督你，不准参加那些高级信徒的某些集会。”佐佐木诗织郑重地说。

青木诚故意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好奇地追问：“什么样的集会不能参加呢？诗织，你能详细说说吗？你只说刻板印象，我不懂啊?”

佐佐木诗织微微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她最终决定坦言：“那些集会……涉及到一些男女混杂的场合，就是聚众淫……”佐佐木诗织正要讲出来，注意到青木诚脸上浮现的笑意，作势打了他一下，“诚君，你坏死了！总之，你去参加任何集会都要征求我的意见。”

……

KTV的老板望着青木诚搀扶着佐佐木诗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小样儿，还在女伴面前装模作样，说要举报我。真是的，这么偏远的地带，不是懂行的，怎么会约会找到这里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举报怎么不早点举报，还续个钟再举报。看那小美女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怕不是刚被开苞，这加个钟的时间，估计包厢里是一直炮火连天啊。

青木诚打车把佐佐木诗织送回了家，佐佐木诗织就在家里为青木诚办理了教籍的注册和赎罪券的购买。

交易刚结束，佐佐木诗织就催促着青木诚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钱到账了，就翻脸不认人。当然青木诚是知道佐佐木诗织脸皮薄，怕他被家里人撞见。

青木诚离开后反倒松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合同，还好佐佐木诗织清醒后好像忘了这回事，青木诚一直担心她想起来了，就把这宝贝要走。

接下来，该去买保险箱了。

佐佐木诗织在阳台上，目送青木诚离开后，低下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段时间后，敲门声响起，佐佐木诗织开口：“请进，父亲。”

身穿主教服饰的中年男子，打开了房门，心情坎坷地对佐佐木诗织说道：“诗织，今天怎么不迎接我回家?是不是生气了?我也是……”

佐佐木诗织打断了佐佐木良太的话语，满脸歉意地说：“抱歉，父亲，是我现在不太方便走路。”她突然展颜一笑：“父亲，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我今天谈成了一笔十个亿的交易。”

“真的！”佐佐木良太惊喜地叫了出来，他立马盘算着：“原本我已经有了超过五成的把握，加上你这笔关键的贡献，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我倾斜。”

佐佐木良太不仅神术水平在分区教堂主教中排第一，资历也足够，而且荒川区治安不那么好，他作为荒川区主教为重樱教区的祭祀提供了大量祭品，脏活累活干了不少，本就是身为总部主教的老师钦定的继承人。

只可惜老师遭遇意外，竞选新主教时，他明面上的优势只有自己的实力和资历，教会为了服众，需要他明面上的贡献再多一点，才能看在他背地里的贡献，让他上位。女儿拿到的这笔资金，正是关键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他已经胜算在握。

“恭喜父亲。”佐佐木诗织适时地献上祝贺。

狂喜过后，佐佐木良太才想起女儿刚才说不方便走路，他心虚地问道：“诗织，你是不是……”

佐佐木诗织脸色羞红，点了点头。

“他是谁？对你怎么样?”佐佐木良太紧张而关心地问道。

“是我班上一位同学，从半年前起就一直追我。他前段时间找我约会，我没有回应，正好他对教会有点兴趣，我今天就答应了他的约会。去唱卡拉ok时，我说服他成为赦罪教会的高级信徒，然后就在那里……”剩下的话，佐佐木诗织仿佛难以启齿。

佐佐木良太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心疼地看着女儿：““诗织，你这又是何苦呢?”

“教会的姐妹们能够牺牲，我当然也能。何况为了父亲，女儿心甘情愿。”佐佐木诗织义正言辞地说道。

佐佐木良太被女儿的言辞深深打动，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感慨地说道：“诗织，你终于长大了。”

佐佐木诗织踌踌地开口：“父亲，教会的姐妹们拉到资金，都能向您提出要求，我能不能也提出一个任性的要求?”

佐佐木良太慈祥地看着女儿，“什么事，诗织你尽管说。哪怕没有这回事，我也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父亲您以前跟我说，我足够努力的话，可以让我成为辅助祭祀仪式的修女，我很抱歉，没能满足您的期待，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实现这个梦想。下周的祭祀仪式，能让我来辅助仪式吗?”佐佐木诗织诚恳地提出了她的要求。

佐佐木良太很欣慰女儿终于学会了找捷径，自己的努力没有用的话，那就依靠别人的努力，正好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就要努力到重樱教区总部主教的位置上了吗?不过……

“下周的名单已经定好了，诗织你要不等下一次吧，很快的，也就再等几个月。”佐佐木良太倒不是做不到。

女儿拉到的这笔十亿的资金算上去，总部主教的争端就结束了，估计这两天就会直接出结果。到时候，以总部主教的身份临时换人不难，只是会得罪人，让女儿多等几个月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父亲，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不想再等下去了。”佐佐木诗织眼中的炙热让良太为之动容。

佐佐木良太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为了自己的升迁，女儿都张开双腿了，而他却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当上主教了还怕得罪人，那这主教不是白当了?

“诗织，你放心，我一定实现你的愿望，下周你就能帮助他人净化罪孽，愿神保佑我们赎清罪孽。”

“谢谢父亲，愿神保佑我们赎清罪孽。”佐佐木诗织露出了圣洁的微笑，虔诚地祷告着。

……

躺在床上玩手机时，佐佐木诗织偶然发现，之前打工时加入的群聊突然热闹非凡，无数条消息像洪水般涌现。

是有什么待遇夸张的工作吗?

虽然这段时间不想打工，但心中的好奇驱使着佐佐木诗织点进了群聊。

一条信息的内容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地址。

下一刻，佐佐木诗织一瘸一拐的冲出房门，急切地向佐佐木良太喊道：“父亲！接下来一周我要请假！”

“当然可以，诗织，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身体。”

“不是，是我的金主要找我包月，我还欠他四十九晚，这段时间我不回家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