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4.一时普通

祁诺滑动资料面板,等待大家看完的时间,她调出键盘在上面敲了一串代码。

尹逸和尹洱对“永生”实验非常清楚,所以祁诺发给他们的资料,他俩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祁诺转过身看向几人,开口:“看完了?”

尹逸抿了抿唇,对她点头“嗯”了一声,尹洱笑着比了个OK。岑夜也收了手机看过了,“可以了。”西乔夜和金久安也随后看过来,朝祁诺点头示意。

祁诺微微勾唇,说“好”的同时,她按下键盘的确定键,一段小动画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安静看着,漆黑的屏幕中出现颜色,先是一片星空,星空的中央出现一个“房子”。房子里面住了十二个人,画面定格没几秒,屏幕左下角出现一个小人。

西乔夜和岑夜看到这个小人出现,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这抽象的Q版小人明显就是月明稀。

祁诺捂嘴偷笑,示意他们接着看。

小月明稀原本还怪可爱地在屏幕里走动,突然间,她朝众人的方向露出要使坏的表情,然后把双手背到身后,下一秒——众人看着——结果就看到月明稀边笑边双手举起两个炸弹,还是有引线的黑色球形炸弹。

众人:……

小月明稀龇牙“嘻嘻”笑了两声,抡起胳膊就朝那间房子丢炸弹,关键丢还不只丢一个,两只手轮着来,左手丢完,右手丢,左手继续从身后拿炸弹。

西乔夜扶额别过头不看,金久安看着,不禁尴尬一笑,岑夜感觉自己的笑点在被挑战。尹逸干脆转身不看,祁诺和尹洱压根不忍,直接捂着肚子笑。

小月明稀还在丢,祁诺撑在沙发扶手上,笑着按下暂停,尹洱一抹眼睛都笑出眼泪了,“不是祁诺,你这什么鬼啊?”他说的同时在努力憋笑,最后干脆锤沙发靠背。

祁诺看了眼其他人,说:“这是以当初月明稀出现的场景改编的Q版小动画,可爱吧!”

西乔夜“咳”了两声,说:“可以了,这个东西以后私下放去。”

祁诺勾唇笑着,说:“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尹洱整个人趴在沙发靠背上,他抬起脑袋回道:“我只发现她表情太可爱了!”说完又想笑。尹逸表示对这个弟弟无奈又无语。

金久安开口道:“她丢……丢炸弹的对象是长老城对吧?”说时还组织了一下语言。

祁诺双手抱胸,昂起脑袋点头。尹洱调侃她鼻子要翘上天了。

祁诺睨了他一眼,说道:“我就不墨迹了。动画里有些小细节,注意月明稀的表情。虽然我这有点抽象,但还是能想到的。”

“据我们所了解,月明稀不在CRh41星系的居民名单内,连暂居、旅行、移民的名单里都没有她的名字,资料库里连她一张照片都没有,名字都没有重复的。她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但不排除她是黑户,如果是黑户,那回头我得去找一位老朋友了。”祁诺说着还叹了口气,“我看过她当初炸长老城的视频,我在其中找到一些细节,才有了这段动画。”

尹洱直起身子,众人安静听她说下去。

“月明稀出场便是针对长老城,周围没有居民受到牵连——她的目标很明确。但我也发现她去炸长老城纯粹是为了吸引目光。”

金久安靠到一边沙发,疑惑问道:“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尹洱也有些不解,“我记得当初她的通缉令等级比前两位要低,她又去炸了一次长老城才升到最高级的。”

祁诺点点头,说:“没错,这个月明稀的行为就好像受人指使一般,她背后的人让她去吸引CRh41所有人的目光,让她散播冉悠希可能还活着的信息,就连昨日巡逻队传来的消息也可能是故意泄露出来的。月明稀自上次出现距今也有几千年,消失了这么久都没消息,怎么可能让一个巡逻队轻易找到。”

祁诺笑了笑,“我没怀疑巡逻队的兄弟们噢!”

岑夜微微点头,开口:“祁诺说的不是并无道理,巡逻队的兄弟们是在日常经过好几次的院落里找到的月明稀的活动迹象,如若没有消息,他们不会目标确定地找到那间院子。”

祁诺双手抱胸点头,朝他投去赞赏的目光:兄弟你太懂我了。

尹逸看着,右手在说话时往前一摊,“可我们也仅是猜测,如果月明稀背后没有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那有些说法就得不到证实。”

祁诺手指转动激光笔,在转了两圈后顿时握住,笑道:“我知道你有考虑很多情况,但月明稀背后有没有人不重要,是她自己也无妨,我们要的只是一个串联所有线索的中枢。”

西乔夜听着,走到茶几前重新调出一块写字板,将它展开在茶几上方,她拿起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那按照你们分析的——月明稀,来历不明者,疑似受人指使行事。”

西乔夜转头看向祁诺,问道:“当初法判司对月明稀的定罪资料有吗?”

祁诺滑动腕表,“我找找。”她找了半天,结果只有一句话,“月明稀因多次违反宇宙公法,斟情所定,判以有期徒刑十三年,但犯人暂未捉拿归案,通缉令由星际警署总部下达。”

祁诺读完,发现还有一段关于月明稀作案记录,不过这段在场的各位都知道。

元历91743年,月明稀第一次炸长老城,使用武器:H-Es310激光炮。元历91744年,月明稀再次炸长老城并在墙上留下自己的大名,使用武器:PU30自控类炸弹。元历91745年,月明稀再次进入长老城,武器:……画笔……

之后几次是重型武器和画笔轮流登场,祁诺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动画里的小炸弹太逊了。

西乔夜垂眸沉默片刻,说:“好,知道了。既然要月明稀作为我们任务的突破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她聊聊了。”

“祁诺,你先接着说下去,后续任务我会分配好发送到你们手机里。”西乔夜单手抵在下巴上对祁诺说道。

祁诺点点头,调出最后一位的资料,这位人士的资料少之又少,半个显示屏面板就够了。

祁诺再次举起激光笔,开口:“这位……没有照片的人士就是边缘星球反抗军的首领——「夕阳」,目前已知他是名男性,本名不详,生死不详,居所不详。”

尹洱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啥都不详,这怎抓?”

祁诺:“确实,但有一条关于他的线索还未得到证实,那就是他疑似也是‘永生’实验的受害人。”

尹洱原本还躺着,听到这瞬间坐起,发出震惊的语气:“啥?”

尹逸也很震惊,问道:“我和小洱虽不是最早的实验参照组,但……”他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不可能吧,最早一批受害者的实验全都失败了,后来的受害者我和小洱也肯定都见过,最后都被拉去焚化了。这位反抗军首领……”尹逸难得说这么多字,尹洱转头看着他哥,不禁“哇哦”一声——获得他哥一个巴掌。

尹洱揉着脑袋回头,委屈巴巴:哥也太凶了。

祁诺说:“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但这条线索是‘永生’实验遗留人员在处以死刑前说出口的。当初第一批受害者接受的改造仪器虽然没有君烛夜时期的精良,但也有一位存活了下来,并且逃了出去。”

“因为实验的保密性,以及防止实验品在逃跑途中死亡的可能,实验人员会在受害人体内打入生命定位监测器。而逃走的那位,他的监测器显示,他的生命体征在后续一百多年内依旧非常稳定。”

可相较于逃跑后活着,那些实验人员更希望逃出去的都死了,因为只有死亡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众人震惊,原以为君烛夜是“永生”实验的唯一幸存者,没想到还有一位。

尹逸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担心:“那,那位幸存者如今怎样?”

祁诺摇摇头,说:“监测器在几千年前就失联了,最后一次显示的地点是一颗边缘星球,也是几万年前被「流月」军事部队炸毁的星球——利尔达。”

西乔夜猛地抬眼,眼神犀利,她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再次想起那个夜晚。

许久未出声的金久安蹙眉,说:“这是不是在说明那位幸存者和那颗星球一同消失在银河中了?”

祁诺叉腰叹了口气,“可以这么认为,但我更趋向于那位幸存者还活着,并且后来出现的反抗军首领也是他。”

岑夜推了一下眼镜,开口说话:“现在也不能妄下结论,这位首领虽然被警署通缉,但与他正面交锋的是军方,我们目前关于他的一切也仅是有调查权利,最后处决也是由军方决定。”

众人点头,他们对于「夕阳」的调查也是对军方的帮助。

祁诺讲完「夕阳」的资料,众人开始理出重要线索,并交给西乔夜放入写字板中。

写字板上从一开始的简单四个名字,逐渐展开,连线,最终的排版如一张网——也是逮捕他们的网。

西乔夜后退几步,扭头对其他人说道:“今天辛苦大家了,回去休息吧。”

祁诺这时候才想起看时间,西乔夜和岑夜是下午回来的,祁诺喊来俩兄弟也要了点时间,梳理所有信息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祁诺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过三四个小时,永恒之光就要开始轮转了。

祁诺伸了个懒腰走出去,“各位晚安!”

尹逸和尹洱夜晚工作的时间要比白日长,现在的状态也还好,但尹洱想偷懒,直接化身树懒挂在他哥身上。尹逸似乎已经对这件事免疫了,祁诺问过尹逸有没有试过把尹洱扒拉下来,尹逸回她:把他丢下去,他就得变蝉了,吵死。

尹洱趴在他哥背上,直接给他哥一个头锁:“哥——!你居然嫌弃我!”

祁诺目瞪口呆看着,岑夜走在一边,试图远离,祁诺尴尬一笑,快步跟上岑夜。

尹逸:……

他刚想发威,结果尹洱在他背上睡着了。“服了”是他唯一的想法,尹逸无奈背着他回去。

金久安在离开前看到西乔夜拿出眼镜坐到办公桌前,她揉了揉鼻根,眼镜的链条和她别在头发上的那根很像。金久安拖着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

“怎么不回去?”西乔夜看着纸质的资料,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金久安趴在桌子上,傻笑着说道:“知道你肯定会留下来检查,我陪你。”

西乔夜没有抬眼,语气淡淡的,说:“不用,检查很快的,你刚从边界回来,去休息吧。”

金久安枕着胳膊,晃着脑袋,说:“我不吵你,而且我在单方面培养感情。”

西乔夜不理他,说了句“随意”。

金久安在看着西乔夜工作的样子,没多久就睡过去了。西乔夜瞥了一眼,目光再次回到资料上。

金久安前段时间去边界是去布防维修警戒系统,更重要的是他即将作为「辉日」掌权者的考核,他需要轮流去到八方边界,随边界部队清缴周围的危险隐患,也意味着他随时都会死亡。

金久安知道姐姐的死对他和大哥的打击有多大,亦如当初的父亲母亲。大哥后续的情况也很糟糕,金久安必须接任掌权者一位。

次日醒来,金久安迷迷糊糊起身,一晚上都趴着,他感觉手脚麻木——要截肢吗?

他转身看了眼办公室,空无一人,感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他才发现身上披着一个毯子。

金久安不禁一笑,西乔夜什么时候有这么粉的东西了。

西乔夜出去到了点水,看到金久安醒了,说:“缓一下再起身,要是还累,可以去沙发那躺着。”

金久安艰难起身,以后还是不要趴着睡了。他抬头朝西乔夜看去,“你昨晚不会没休息吧?!”

西乔夜诧异地看着他,说:“我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也不需要过多的休息。”

金久安走过去,还踉跄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休息是肯定的,你眼睛闭一会儿也是好的。”

金久安牵起她坐到沙发上,说:“就一会儿,我不打扰你。”

西乔夜不解,最终叹了口气闭上眼。金久安见她眼睛闭了,安静坐到一边,靠着沙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