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乔夜看着女生发起了呆,她在脑海中寻找着关于面前人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男孩身旁。
“金……”她缓缓说出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面前这人一巴掌拍在后背而打断。
这人打完就后悔,手足无措,赶忙开口:“没事吧,我打太重了吧?”
“哈哈哈哈!”女生旁边的人放声大笑,但也被礼乐声盖过,“金久月,你才知道自己力气大吗?”
金久月转头半阖着眼睛看着她,“关你屁事啊,南榆清。”
西乔夜看着两人,终于想起这个女生叫“金久月”,她送给自己的发饰现在也还收着。
金久月懒得搭理南榆清这个女人,扭头就找西乔夜说话去了。
“小夜还记得我呀?”她笑着对西乔夜说着,后者乖巧地点点头,她眼睛笑得更弯,,嘴角上扬。
金久月还有一颗小虎牙。
西乔夜看到金久月身后的几人,看服饰就知道不是「流月」的。
金久月看出她的好奇和疑惑,凑到她耳边说道:“他们也是你姐姐的朋友,一会儿介绍给你。”
西乔夜其实并不感兴趣,但还是笑着说了声“好”。
至于为什么是一会儿,因为台上的仪式来到高潮了——辉印的交接。
不起眼的罗盘从大长老手中缓缓升上高空,在到达一定高度后,它砰的一声炸开一道光,类似于星轨的现象出现,它们平行而动又交错纵横。
辉印是什么,在场的除了大长老没人知道,因为这是他制造的。众人只知道辉印是为了留住上一任掌权者的力量,从而提升下一任的力量。
正因如此,辉印是一代领袖的更迭象征,上一任掌权者会将自己一半的能量输送入辉印罗盘中,然后交给下一任。这是以便于新掌权者调取力量,从而更好地保护「流月」,保护CRh41。
西乔夜看着那个女人将自己的能量输入罗盘,身子逐渐弯下,从原本半坐在宽长的椅子上,到现在几乎是侧躺着。
西乔夜突然感觉自己体内涌入一股温柔的力量——熟悉的——是相同的力量。
她垂眸,又震惊地抬眼看向好似枯树的女人——她说的是真的。
那种感觉结束后,高空中的罗盘也停止转动,最终落下,回到了大长老手中。
西乔夜能感受到现场的能量波动了。这是她没想到的,她赶忙去看冉悠希,后者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摸样。那样清冷的人,似乎是她这个亲妹妹消失了都不会有一丝其他表情。
西乔夜甩甩脑袋,自己在瞎想些什么?
小家伙,你是在疑惑吗?
这个声音刚传来,西乔夜就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女人。
是我,这是我最后的一丝力量,想找人说说话。
西乔夜蹙眉,传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力量到我体内。
台上的女人咳嗽几声,脊背弯曲,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因为东西要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西乔夜垂眸呢喃着,女人又开始传音。
你们是最后了,东西要物归原主,一切将会终结。
西乔夜眉头紧锁,她很想冲上台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现场人数众多,安保系统指数更是寰宇最高。她连高台都无法靠近,除非她想试试变成灰随风而起是什么感觉。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时间不多,无法细细道来,所以我留了东西给你,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是开辟新路……还是按部就班……
西乔夜感觉到传音的不稳定,她抬眼看着女人——逐渐消散。
最后……我叫……西子星……
女人彻底消散,在众人面前。西乔夜看向罗盘,但其表层的力量还不足刚刚流入她体内的二分之一。
更深层……看不到。有枷锁,无法窥探。
“小夜?”金久月看出西乔夜状态不对,她注意到后者刚刚一直在看那位消散的女士。
西乔夜回过神,“嗯”了一声,说:“怎么了?”
金久月笑着露出小虎牙,说:“走吧,小希也在那边了。”
西乔夜点点头跟上金久月,二人同行来到城市平台,这里可以看到大半的科技城,飞艇从头上飞过,却没有一丝噪音。
冉悠希忘我一般地看着脚下的楼房,长发高高束起,风衣衬出她修长身形,黑色皮靴上还打了个蝴蝶结。她别过脸,不仔细看,没人会发现她鼻根处偏右侧,有一颗淡淡的红痣。
金久月高举起手和平台上的人打招呼,她性格活泼,笑起来很好看,属于耐看的那种——百看不厌。
西乔夜看到错开站列的众人,加上莫名其妙的灯光背景,有一种威压感。
金久月牵起西乔夜的手,向她介绍:“这位是岑锦阳,他可是我们队里的小吉祥物呢,他的脸可好捏了。”
西乔夜朝岑锦阳点头,“你好,我是西乔夜。”
“你好。”岑锦阳笑起来有小酒窝,加上脸有些婴儿肥,给人温和友善的感觉。
金久月接着说:“阳阳后面那位就是他哥,君烛夜。”
金久月凑到西乔夜耳边,小声说了句:“他‘面瘫’,只是看上去很凶,其实人很好的。”
西乔夜歪头:“啊?”
君烛夜沉默不语,半晌才有动作——递给岑锦阳一颗糖。
金久月也不管这兄弟俩了,拉着西乔夜给她介绍其他人。
金久月走着的时候还悄悄对西乔夜说:“阳阳他们来自「耀星」,因为凡者寿命不长,他们加入队伍的时间也短。不过他俩也很强。”她说就说吧,还非常逗地对着西乔夜比划了两下。
西乔夜被金久月热情到了,没有煞风景地笑了笑。
“这位是歌黎娅,她也是空弦的,不过非「流月」族人,她和你姐姐可是旗鼓相当呢。”金久月笑着,抬起肘部拱了拱歌黎娅。
歌黎娅平时就一脸严肃,她不是君烛夜那样的生人勿近,熟了才有话聊,而是你同她说话,她绝对会回应的那种。
“你好。我能感受到你有不比你姐姐弱的力量,希望你以后也能出类拔萃。”
金久月捂脸,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好公式啊。”
歌黎娅疑惑,一脸正经的淡淡地说道:“我这是实话实说。”
金久月拍拍她的肩,“好好好,不愧是我们队里智商与武力比肩的担当。”
“聊这么开心,是不是到我啦?”走过来说话的就是南榆清,她对着西乔夜打了声招呼。
金久月耷拉着眼皮,转头笑着对西乔夜说:“这位是南榆清,她是我们队里的队医。”
金久月凑到西乔夜耳边说悄悄话,“虽然我不喜欢她那调戏人的语调,但是她的医术非常厉害。”
南榆清的狐狸眼弯了弯,“你好呀小夜,我是南榆清,榆树的榆,清风的清。我还是你姐姐的好朋友呢。”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还笑着瞥了眼金久月。
众人聚集在一起,今天是冉悠希接任掌权者一职的日子,过不了多久,逐月之影将前往东方边界。
金久月让草莓土豆饼拿出她准备的东西。(本卷第二章出现的金久月的智能机械)
高大威猛的攻击性将军型智能机械在金久月的指挥下……成了保姆。
此城市平台位处空弦东南大陆的TL24区,也是塔尔索宫殿的所在区域。
餐桌被摆了出来,众人落座。西乔夜看了眼,坐到了冉悠希旁边。
冉悠希明显有些愣住,随后微微勾唇。
因为没有限制,大家也是各坐各的。不过冉悠希还是被按在了主位上。然后是西乔夜坐在冉悠希的右边,南榆清坐在后者的左边。西乔夜右边是金久月。岑锦阳和君烛夜坐到了南榆清旁边,歌黎娅坐到了金久月旁边。
众人有说有笑,冉悠希和南榆清聊着去到东方边界后的计划。西乔夜正在被金久月疯狂喂饭,每个菜都要夹好几筷子。
“可以了可以了,谢谢月姐姐。”西乔夜试图阻止金久月的动作,但菜还是能精准落到她碗里。她已经无所谓了,坐着看金久月动作。
“不过月姐姐,”西乔夜手撑着下巴,看着金久月,“你旁边那东西怎么还在啊?”
金久月一愣,她忘了西乔夜也能看到渊者的事,并且小夜的能力连渊者都察觉不到。
“我也想他消失,可惜他没了,我也就没了。”金久月无奈叹了口气,但夹菜的手依旧不停。
西乔夜翻阅过「流月」的藏书,其中有记录着与金久月身边那个渊者类似的东西——梦魇傀儡师。
虽然有记录,但少得只有两页纸内容,甚至有四分之一是解释,一整张是发现过程。有用的信息很少。
梦魇傀儡师不是职业,他们也是生命体的一种表现。他们和空弦灵者很相似,但区别在于他们靠依附他人而生存,并且没有实体。
他们通过依附(寄宿)他人来“养活”自己,在过程中逐步瓦解被依附者(宿主)的思想防线,让被依附者在潜移默化中奴化,对梦魇傀儡师唯命是从——如同傀儡。
梦魇傀儡师被发现是元历前735年,距今有几亿年了。(新历是宇宙大爆发后,CRh41重建开始的时期。)
科研人员在接触过被梦魇傀儡师依附的人后,立马将他们归类于「危险」。
西乔夜看向金久月的身后,那个自称“渊者”的东西正悠闲地挂在空中,翘着腿,吃着一串葡萄。
离别还未到来,但隔阂终会产生。
西乔夜变了许多,她开始窝在斯律门汀的藏书室。上百个书柜整齐排列,有机械手协助取书,只要在自己的书桌上搜索所需图书,高处的机械手就会取来书籍放到你的面前。
冉悠希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窗户,那里没有坐着她记忆中的人,只有清风拂过素色窗帘。
“人员到齐,即刻出发。”
二人“背道而驰”,何时才能再见。
……
“舟舟,姐姐走了吗?”西乔夜翻看一本又一本书,她的面前只摆放了她需要的书,其余全都归位了。不然堆成山的书摆在那很不好看。
“小主人,主人已经坐上穿梭飞艇了。”舟舟在空中盘旋,即使没有着力点,依旧可以看出它又蹦又跳。
西乔夜合上书,起身说道:“好,我先出去一趟。舟舟帮我把那几本书先带回去吧。”说完指着全息桌上的几本红色外壳的书。
舟舟:“小主人不带舟舟吗?”说着还换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西乔夜笑了笑,说:“这次就不带你了,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