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想着找任一的麻烦,现在却与之嬉闹在了一起,明明和预想的不一样,但巧燕又不知道有哪里不好,真是苦恼得没有一丝烦恼。玩闹几下,倒是任一进行了制止,问道:“你不是来教授我剑术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嗯?哼,现在知道时间不早了吗?真是只晓得自己得失,不知道她人悲欢。好了,谁要与你没趣的呀。”
巧燕将之前放好的一个长长的布袋扔给了任一,里面装着的是练习用的木剑,她两手轻松,却是说道:“行了,先热热身,我们跑过去吧。”“啊?跑哪里去啊?”“去校场。”巧燕说着,已经开始跑了;任一很无奈,只得抱着袋子赶紧跟上。时间不长,任一感到有些吃力,于是着急地问道:“那个,那个,校场还有多远啊?”“不远,就在城墙的最南边。”“什么?南边?那你为什么与我相约北边啊?”“不是说了吗?热身呀。”“啊?没必要没必要,我平常都是立马进入状态的。”“是吗?我看你也没像进入状态的样子呀?这才几步?就开始喘了?呵呵,我先去那里等你了。你要是让我等烦了,今天可就算了哦。”不等回话,巧燕便是加快步伐,几下就冲到了远处;而任一怀中抱着东西,本就跑得不很舒畅,现在还被甩得老远,更是彻底没了跑起来的动力,索性把剑袋像挎包一样挎在了腰间,再拿手按住,便只是快快地在走了。
因跑得比平时快了太多,巧燕在抵达之后也是喘息个不停,于是靠在了入口旁的墙壁上进行休息;望着城墙上自己过来的道路,一直延伸到视野之外也没见到任一的身影,心里便有些得意,想着:或许他能说会道,但要论起身体能力,还是差了自己不少,嘿嘿,自己也是蛮厉害的嘛。
清风吹过湿暖的肌肤,带动发丝垂下,巧燕伸手掀开,便不自觉地向远处眺望,街市、河流、森林、山脉,还有那悠闲的浮云以及蔚蓝的天空,明明平时也是如此,今日却觉得十分可爱,是有一种清新舒畅的情怀在作祟吧。巧燕将身体展开,好让那风均匀地抚过,衣裳鼓起颤动,发丝分散摇摆,这一刻极度轻松的心身,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可以凭借着这种轻微柔软的力量遨游在天空之中;她便闭上双眼,细细想象,脸上也浮现出自由且愉悦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呢?”“呀!”突如其来地问话让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巧燕吓了一跳,一张开双眼,便是对上了任一正在观瞧的视线;巧燕慌忙地收起身姿,向后退了半步,就解释道:“没,没什么,吹吹风而矣。你倒是来得还不慢嘛。”“嗯,跑步我不太行,走路倒是常走。”“谁不是常常走路啊?有什么好说的呀?你可真是会找补。”“不是指寻常的步行,而是长时间的追逐或者逃亡,这里面速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持续性和体能保持。”“哼,又在臭显摆。行了,进去吧,可不是来听你废话的。”“诶,等等,让我也吹一会儿风嘛。”“吹你个大头鬼呀,哈哈,进去了进去了,我才不想等你呢。”……
“那好,我先确认一下,以免你要说我教得不好。我想知道,你学习剑术的目的是什么?”“目的?为了充实自己?为了应对危险?反正是想多一种保命的手段啦。”“只是想自保吗?”“嘿嘿,自保不是也有被杀和去杀的两种选择吗?”“哼,说得挺在行。那你到底想学哪一类的剑术呢?”“自然是,攻守兼备、应对全面,一次学习终生受益的那类咯。”“呵,还真是贪心,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东西呀?剑术只是一种配合剑这一武器的使用概念而矣。先不说剑这种武器的上限了,人的上限难道就没有的吗?你倒是想要得全面,可哪有真正全面的存在呀?”“哈哈,我就是这么期待着,一种追求而矣,不是说真的要怎么样啦。我其实就像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先让我了解剑术的基本规律。”“哼,算你还比较务实,那我就先拿一些基础的动作来教你吧。我先展示一遍哦,等下再带着你来练习。”
巧燕将木剑倒握手中,立正站好,又做了一个起手式,便是一边演示一边念道:“抽,带,云,抹,提,点,崩,撩,刺,击,搅,截,斩,格,劈,挑,拨,挂,锉,洗。”巧燕长舒一口气,回拢了身体,便是一套动作收尾完成了。“怎么样?还不赖吧?哈哈,小时候我可没少练呢。”“嗯,干净利落,很漂亮。”“哼哼,少奉承了,接下来就跟着我一起练吧。”
不像平常,授课时的巧燕显得很认真、很有耐心,是有一种忘我的沉浸感在里面的。看着她有力且沉稳的一招一式,跟着模仿的任一也觉得舒坦,那些练习的剑术动作,便随着自己身体上的重复和其细心的讲解也开始变得顺畅且凌厉了。觉得练得差不多了,巧燕便停了下来,就只让任一继续,自己则在一旁纠正指点。
既无矛盾,也无闲情,时间一晃而过,任一的基础动作已经称得上是熟练了,之后就只是重复,没什么好讲的了;巧燕便也将之叫停,而开始和他做一些简单的对抗演练了。随着演练内容的丰富,被拆解的招式也越来越多,而前面教授的那些东西,任一却好像忘掉了一部分;不过,巧燕没有任何的批评或是嘲讽,只是一边一边又一边地带着他进行着重复的练习。
还是没有什么波澜,俩人都在各自的角色中沉得很稳,时间便再次一晃而过,而这次却是日落黄昏了。俩人虽然都有些体力消耗过度的情况,但兴致依旧未减,只是肚子却在呱呱叫苦,便也是时候收场了。
“去吃饭吗?”“不了,我才不要一身臭汗地到处乱跑呢?今天就算了吧。我要回去洗澡了,可累死我了。”“那晚上还出来吗?”“干嘛呀?你打算让我陪你一天吗?呵呵。你还是在家里自己练吧。”“那我送你回去?”“别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需要你送什么呀?”“是吗?那你想吃什么?我买来给你带去。”“呵呵,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唔,今天是真的累了,这些器具你就替我收好吧。就这样吧,吃饭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呵呵,那我先走了哈。”
目送着巧燕的离去,任一也终是感到疲惫了,浑身软绵绵的,瞬间就没了之前的那般干劲;于是艰难地挪步到了台阶的那里,迫不及待地把剑袋放下。本来想着在这里坐上一小会儿,就只是打算缓一下的;结果,眼巴巴地就那样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却始终无力再撑起身子站个起来了。好在也是凭借这一股吃饭、洗澡、好好睡一觉的冲动,才使得自己有生起了力气,便也就怏怏地独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