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始

搬家之后仿佛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因为P君也才搬进来一天,所以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齐全。我一直担心我来了以后会因为没有洗衣机而没法洗衣服。没想到他早就已经把洗衣机和书桌都安装好了。所以,在晚上22点在地铁站门口接到我的时候他也已经特别累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来接我,这一点或许我的父母都没办法做到。

我想起来我们大学的时候我要去N市实习,彼时正是事务所最需要人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去距离很远的N市。由于事情多而紧急,事务所让我在两天之内就准备好前往N市。P君刚和我在一起没多久,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并没有太考虑他当时的感受。

后来我才知道,得知我马上就要去内蒙古了,他难受极了。但是当时的我只知道,我要去N市看很多不一样的风景了,而他凌晨3、4点就等在我宿舍楼下准备送我去搭飞机了。虽然是凌晨,去机场的人却多,我们坐最近的一辆公交车,能够看到车窗上的雾气——这发生在2020年的那个冬天。

一个月之后我才从N市回来,由于N市畜牧业非常丰富,导致我胖了十斤。我看着日益圆润的脸蛋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回去之后他会不会笑话我。可是我本不该这样想,因为他从不曾笑话过我。果然回去之后,他一直说:“胖胖的,真可爱”。

关于我减肥,他是不让的。在他的观念里能吃是福,能吃就好。当我因为想减肥不吃东西的时候,他总是带我出去吃大餐、用我曾经喜欢吃的各种美食诱惑我。绝对称得上是我减肥路上的泥石流。以前我本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不仅一日三餐吃得多,而且还要加一份螺蛳粉或者烤冷面作为宵夜。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容易长胖。

但是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我胖了。

胖是迅速的,瘦却是缓慢的。我不知道我的易瘦体质怎么碰到他以后完全不奏效,变成了易胖体质。我的大学室友有点“不怀好意”地调侃:“你这是幸福肥!”。不过当时对此嗤之以鼻的我,现在却觉出几分道理来。

来到他的房间,里面因为刚搬进来显得朴素而简约,浅绿色的床单十分淡雅。看到他已经安装好了洗衣机和书桌,我主动提出要去安装床帘。之前在宿舍我曾经安过,所以也算有点经验。坐在床上安装的时候,我突然忘记了论文和即将要找工作的烦恼。好像这只是平凡普通的一天,我们只是一对情侣,在享受着拥有彼此陪伴的静谧时光。我的内心感受到了一股宁静,就好像在他身边什么都没有那么可怕。

床帘因为刚买回来,还没有过水清洗。或许是我对它的味道比较敏感,而P君说他并没有闻到。我建议说明天洗一下再安上吧,但是P君担心这样会有一些蚊子进来,毕竟我们所在的省份蚊子是出了名的多。思虑再三(他误以为我生气了,其实没有),我也安装了起来。

看我一时之间沉默,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得没那么愉快了。微微有点皱眉地询问我:“为什么不开心了呀?怎么啦?”,我回答说没事,我们快安吧。床帘比较大,我们花了些许时间还没有找到方向,可是我已经被床帘有些刺鼻的味道刺激地捂住鼻子。他发现了我的不适,连忙把我们刚才装好的那一部分拆掉。并且说,他先去洗一下,然后晾上,明天我们再装。

我并不想让他洗,因为现在已经0点了,而他明天一早还要去上班。最近因为要准备公开课,他一直忙到很晚。

眼见拦不住他,我决定去帮他,好让他能够早点睡觉。但是不知道是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还是怎样,他很坚决地不让我去帮忙。我只好在房间里等他回来。

漆黑的房间里我先是听到门外传来水声,后面是安装床帘框架的铁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因为刚搬进来房间里没有晾床帘的工具。于是他需要一些铁杆搭建好晾晒床帘的地方。二十多分钟之后,他来了。他躺在了我的旁边,这一晚,我睡得很好。

这让我想起来我们一起去爬山时发生的一件事。当时我们约定好去爬S市全市最高的山峰,说是约定其实也不算,更像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般人们会选择去这座山上看日出,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去看日落。毕竟我们两个都是起床困难户,而且还都是7秒钟记忆户。这可能是除了MBTI以外,另一种意义上的绝配,因为当彼此忘记一些东西的时候,通常谁也不会说谁。

我们走到了山峰的入口,我瞄了一眼他的背。背上是一个黑色的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包,他背的东西总是很多,但是也总是很有用。有一次我跟他说他是我的哆啦A梦,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放了一些什么:我爱吃的小零食、充电宝、水杯、纸巾......

我总是觉得他的包很重,但是他自己一点也不觉得。

我们选择了一条比较陡峭的上山道,爬山经验不足的我觉得上山道越短爬得越快。但是爬着爬着我发觉对自己的体力还是太自信了,才爬了十多分钟就已经气喘吁吁、叫苦不迭。

一路上我休息了很多次,路上碰到一位刚从山上下来的大叔。我们询问他此处距离山顶还有多久,他满头大汗但是精力充沛,看了看P君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快的话三个小时能到,只是你们这样爬,怕是难呐”。说完转身下山去了。P君和我相顾无言,但是一路上他仍然牵着我上山,他总害怕我摔倒,硬是一路把我牵到山顶。

虽然我想说他不牵着我,我或许可能大概会走得更好,可是看他这么热情,到底也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