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杀人之举(求点个追读)

许墨怕又会有什么阴邪之物来袭,便一夜未眠,也未对老者进行医治,而是静静守候到天亮。

翌日,天边露鱼白肚。

许墨拔出一些银针,将老者的几处经脉解开,微弱的心跳一颤一颤。

随即,他便抓起系住老者心脏的红线,输入元气,随着元气注入,老者的心脏生机渐盛。

“还好,昨夜在撒朱砂破除‘招阴阵’时,老先生就已经吸足了阴气。”许墨心想。

如此一来,只要让他干瘪的心脏复苏如常,其神魂就能醒来,从而止住肉身的自然衰败之象,之后再慢慢医治他身上的伤势。

不多时,便已日上三竿,许墨干了的衣衫又被汗水打湿,额上不断冒汗。

敖九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见许墨在医治老者,便没有去打扰。

他独自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栏杆上,显露本体,钻入河中捕鱼,以备午食。

“奇怪,怎么感觉后背重了许些?”

落入河前,敖九心中想到,但未放在心上,以为是过于劳累所致。

......

午时,许墨停下了医治,又用银针将老者经脉封起。此时老者肉身看起来,犹如一具才死去不久的尸体。

一人一妖坐在火架前,吃着烤鱼,说着闲话。

“怎么感觉这乡外,到处是妖邪鬼怪?”

少年吃着烤鱼,想起昨夜遭遇,有些郁闷说道。

敖九嘿嘿一笑,道:“不然我也不会居在那庙宇十几年不离去,可不完全是那残魂神灵所说的,是因为我懒。”

听着虽然有点道理,但许墨怎么觉得,他是在为自己辩解什么?

“你在庙宇中住了十几年,就没遇见过阴邪吗?”许墨问道。

敖九摇了摇头,“阴邪是生灵死后,因执念过深不愿坠入阴间,便逃避阴差抓捕,暂留在了阳世。”

“我所住的那庙宇外,周围多是一些飞禽野兽,鲜有已开灵智的生灵,更别提什么执念过重,而遗留阳世的阴邪了......”

......

饭罢,许墨片刻不歇,复而给老者心脏输入元气。

转眼间,便已至夕阳西下。

许墨眉头紧锁,嘴角微微颤抖,他身上汗如泉涌,浑身湿透。但即便此刻已经疲惫至极,他手上仍然死死抓着红线,不断运出元气,不敢放松丝毫。

因为仅差一丝,就能让这老先生的心脏,恢复寻常跳动了!

“糟了,元气又要耗尽了!”他心中一突。

“仅差这临门一脚,怎么就一直跃不过去?!”

许墨双目充血,紧咬牙关。

按理说,他注入如此之多的元气,足以让这位老先生心脏恢复,却不知为何,所差那一丝,仿佛如渊,永远填补不满。

“难道就此无果了吗?”许墨心头涌上一股凉意。

他几日所为,皆要沦为白费?

情急之中,他突然想起医经里提过,人血乃人之本元也。

许墨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将红线含于口中,让血液顺着流入老者心脏。

扑通...扑通......

在鲜血流入,过了几息过后,老者心脏中传出一阵规律的心跳声。

许墨顿时松了口气,用余剩不多的元气使出‘气爪’,深入老者心脏之中,将红线解开、取出。

他疲惫地站起身来,抹去脸上如遭骤雨的汗珠,坐到船上栏杆处,静静眺望着远方。

此时,斜阳西下,暮色四合。

天边云霞橙红,水面波光粼粼,映照夕阳余晖。

飞鸟在空中盘旋,啼叫悠长。

少年衣衫湿透、黏糊贴在身上,一脸疲惫、慵懒地眯着双眼。

晚风吹来,扬其长发。

......

入夜,一人一妖坐在火堆前,依旧是以烤鱼为食。

“阿墨,不是说已经医好了吗?他怎么还没醒来。”

敖九看着远处,躺着如尸的老者,好奇问道。

许墨笑了笑,道:“此时说‘医好’太过早了些,我只是让他的心脏与二经二脉恢复了些许生机,把人救活过来,暂且保住了性命。

“之所以没醒来,是因为他经脉还被封着,你不是说担心他是恶人吗?待会我们就先将他捆起来,好好拷问一番......”

......

饭后,老者被一人一妖五花大绑地捆在帆杆下。

在确认被紧后,许墨才开始缓缓取下部分银针,解开其任、督二脉与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

在许墨解开后,敖九静侯片刻,虽能看出老者有了些许生气,不再像死人,但却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便奇怪问道:“阿墨,他怎么没醒过来?”

许墨皱起眉头,略一思索后,脸色骤然一变,急忙把银针重新插回,将老者经脉悉数封起。

他狠狠一拍脑门,极为懊恼道:“我虽让他恢复了二经二脉,让其意识恢复。但却因一时骄躁,忘了老先生身体是死躯,他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的经脉尚未恢复,意识醒来也无法感知外界。如此一来,他意识醒来以后,只怕是会感到极为折磨。”

敖九听不懂什么意思,呆呆问道:“那他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许墨见状,哑然失笑,道:“不至如此,只需将他余下的五道识根经脉的生机,也慢慢恢复便可。”

说着,许墨忽然取来银针,朝自己身上某处穴位狠狠一扎。

随着这一针扎下,一股剧痛袭至全身,他身子猛地一颤,口溢白沫,双眼翻白,耳鸣不止。

“阿墨,阿墨,你怎么了?!”敖九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许墨满头冷汗,颤抖着手拔出银针,剧痛持续良久后,才缓缓散去。

“我无碍,只是扎了一处穴位,会暂时引得全身剧痛,不会伤及身子......”许墨气若游丝说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敖九目露忧色的同时,满是疑惑。

阿墨怎么好像越来越傻了?

许墨勉强一笑,道:“此次是我初次行医,因心中骄躁,就出了差错。但行医之道,应要慎之又慎,否则出了差错,救人之举亦会演为杀人之行。”

敖九看着他一脸痛苦后的虚弱模样,忍不住道:“那也不至于将自己折磨成如此模样呀!他不是并无大碍嘛......”

许墨眼帘低垂,低声道:“此是我幸,并未因此行出杀人之举,但却需铭记。而此痛,足以让我铭记心间,谨记戒骄戒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