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芦花河上飘来了一艘船,撑船的是一个将近60岁的老头子,船是弯弯的小船。老头子只穿一套灰色的破褂、短裤。竖立在船头上,手里拿着一根竹蒿,不时的摆动。他浑身上下没有多少肉,看得见左右两边的肋骨,像一头老了的鱼鹰。脸晒得干黑,不算很长的花白胡子特别精炼,那一对明亮的眼睛却特别精神。
“爷爷,”从旁的松树林中冲出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又在捕鱼呢,玲儿也来了。”
“哟,玲儿也来了,这不想着给你们捕鱼吃吗,你看我这,今天又捉了几条小鱼,这儿还有两条大黄鱼呢,回去让奶奶给你红烧了吃,那才香呢!”
“可不是嘛,”说着黎儿拉着玲儿跳上了渔船。
严冬已然过去,但也但也不见得有多暖和,正是初春,那松树是四季常青的,芦花河那湍急的河水冲着小船一路向前,春风吹过,白雪般的花絮随风纷飞,好像是鹅毛一样。
下午了,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芦花河上,泛起一片金黄的涟漪,像是黄金在颤动,金光闪闪的。
奶奶拿着爷爷捕的大黄鱼,烧水煮饭。缕缕青烟在山中飘散。
芦花河村里并不怎样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最繁华的是十字街了,集中了全村的精华。
十字街上有金银首饰店,布庄,油盐庄,茶庄,药店,彩扎店,烟酒店。烟酒店和盐店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广告,也不过是在盐店门前写个盐字,油店门前写个油字。村里的人都把这是什么店记熟了,用不着什么广告,更不用什么招引的方式,要买油盐人们自己就去买了。
早上时候,大多店门都没开。街上只有卖油条的卖早点的,我们一清早就开始吆喝了,从十字街东边喊,西边都听得见。若有人掀开了筐子上盖的那块布,要买似的,摸一摸是否还热着。买油条的也绝不生气。
黎儿家爷爷捕鱼也算是村里的能手,不算富有,但也买得起一顿早餐钱。大清早,黎儿就出来买早点儿了,总爱买那城东的炸麻花,两元一根。带着两块钱就去了,东瞧瞧西摸摸,总爱选又大又油的,说什么越油吃了越壮越壮越有劲儿。总弄的满手是油,光亮亮的。
黎儿平常在家也不闲着,爷爷大清早就去芦花河捕鱼了。他就和奶奶一块在家里打理园子。
奶奶几乎整天都待在院子里,黎儿也跟着在里头瞎闹和,奶奶栽花,他就栽花。奶奶拔草,他就拔草。奶奶大笑,他也大笑。奶奶耕田,他也耕田。
黎儿不大,也才七八岁。拿不太动锄头,奶奶让他单拿着锄头“头”来铲。哪能好好铲,分明是在瞎闹。乱产一通后,奶奶又来收拾这烂摊子。也不厌其烦,奶孙俩近乎整日待在园子里,不亦乐乎。
黎儿铲不动了又去果园里采一根黄瓜,取一朵花,捉一个蚂蚱,喝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