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极端人士的极限纠缠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类人,它们就是,非常的非常——极端中的极端者。

这类人的自然发散出的能量常常生活在玉染的夷素望头疼不已。

夷素望在玉染社会的最宽泛定义为“自然人”,而且仅为“自然人”。

即便夷素望当过孩子,学生,大人,老师,工人,职员,设计师,店员,管理员……但他都依旧把自己划分为“自然人”这一类里。

所以,夷素望是个另类中的另类这件事也是毋庸置疑的。

在群众皆选择给自己安排更多的,更具有社会号召力,更具备响亮名气或头衔尊称的环境中,总是以“自然人”自居的夷素望在大多数人眼里和“废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夷素望却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些认为自己是“废物”的人很可怜,因为它们已经陷入了一个窘境里无法自拔。

就好像,为什么要定义一个在学校课桌前,穿着校服奋笔疾书的“自然人”为“学生”,那就是为了与“废物”有所区分。

可是呢,学生又要进行分类,最宽泛概括的就是“好学生”与“坏学生”,然后“坏学生”又要被拿来与“废物”相比较,哪一个比哪一个好一点点。

夷素望越长大就越不希望这种社会广泛存在的无意义对比能减弱,可惜却不是,设计师和老师比,那一定得比出一个谁更好,哪一方更没有“可比性”“实力碾压”,普通店员和高级职工比,也必须得一分高下,比出个一定存在更弱势的那一方。

夷素望很累很累,因为他比不动了。

后来在星宝的帮助下,夷素望渐渐地走出了绝对比较的恶劣环境,在失去了一切社会身份,只保留了一个简单的“自然人”身份的他,终于在正式前进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夷素望享受当一个“自然人”,因为一个“自然人”可以顺其自然地做很多的事情,可以给一棵草上课,听一阵风演讲,与一道雷辩论,同一片云穿行……然后,他就一天比一天健康,一天比一天快乐,一天比一天富有。

但是与人沟通,尤其是泛泛地聊起社会现状,自我的那些仅具备社会意义不具备太多自然意义的话题,就会使夷素望再次陷入各种各样的难受的境遇之中。

星宝安慰夷素望,可以在这种时候扮演一个真正的哑巴,然后再进一步去感受哑巴的难受,这样就能自然地遗忘掉周围的压迫和对自己的不利感。

去通过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与万事万物进行链接,然后设身处地地运用当下发生的幻觉事实来进行真实经验感受,就可以让很多难以消解的问题一一迎刃而解。

如果做不到耐心地倾听,那就不要去听,但是仍然保持耐心即可,不要去听这件事也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包括但不限于不要刻意去用意识思考别人所说的话,不要去过多的靠近声音杂乱的地方,不要把各种各样的音律当成一种必要的日常生活享受。

慢慢地,夷素望就能理解星宝给自己的提议了。

不听后便不想,不想后便不觉,不觉后方有所知觉。

而且这并不代表星宝就彻底失去了爱与被爱的权利,星宝爱他,星仁也爱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后来所爱的一切都爱他——那棵草,那阵风,那道雷,那片云……他还是轻轻松松地就得到了全世界的爱。

一片沾着露水的草叶上泛着彩色光芒,向他致以自己的爱。

一阵带着香花味道的渺渺清风途经他的身躯,向他友好地发起爱的拥抱。

一道突然响彻云霄,带着沉稳有力声调的惊雷向他表达自己明确的肯定。

一片柔软轻飘,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头形如爱心的白云也在和他默默表明自己最真挚的爱意。

夷素望已经在短短的一生中走到了大多数同时存在于此的同类无法登顶的巅峰。

所以很多人给夷素望的评价就是疯癫——一个脑子彻底坏掉的不切实际的可怜人。

但是夷素望比这些人都要更清楚谁才是真正疯癫到脑子都转不动的可怜人。

那也没有关系,因为夷素望虽然无法用自己矫揉造作的语言文化来表达即便大家都疯癫得不成样,自己也是爱着他们的,于是他也借着这些爱着他的一切来向那些尚未认识他,仍未理解他的人表达着自己小小的、满满的爱。

黑色是爱着白色的,赤者亦深爱墨者,坏的也被好的热烈追求,明的也会热衷偏爱于暗的……

夷素望每天都会在温软的爱的温床中进入天使们的梦乡,并加入它们,和它们一样去用小喇叭扩音它们对每一个世人发自内心最充实的爱。

只是,夷素望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