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总监说了“观塘”项目之后,大家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以往热闹的办公室现在安静无声,都在认真做自己的设计。正式员工都在埋头苦干,争取首席的位子,实习生也不松懈,为自己博设计部正式员工的机会。
安年年自然不会逊色,来得最早,走的最晚。一个月后就要交稿,所以安年年不敢松懈。霍然也参加了这个项目。最初的几个星期,霍然总会过来跟她“叙旧”,然后旁敲侧击地问她设计稿准备的怎么样。有了一次经验,安年年自然不会泄露一丝一毫。设计稿都用自己的私人电脑设计。
霍然见她不肯透露,自己没有头绪,又想坐上首席的位置,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设计。临近交稿日期,安年年几乎是在公司通宵,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终于,最后一个环节完成,安年年合上电脑下班回家,关掉办公室的灯。下楼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是她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回家这么早。刚想给陈辛夷发个消息,发现手机落在了办公桌上,只好折返回去取手机。
安年年也懒得开灯,借着窗外的微光和记忆走到工位前摸到了手机,刚走出一步,听见有几声细碎的声音,安年年还以为是小猫小狗被遗忘在了办公室,之前有同事会带自己的宠物来上班。她打开手电筒,顺着声音寻过去。
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声,安年年纵使再没经验也是个成年人,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听得安年年面红耳赤。还好门够厚,看不见她的光。于是她关掉手电筒,快步转身就要走,不想刚走两步,脸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安年年“嗯哼”一声,声音像极了里面的女声,安年年自己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声音。
安年年抬起手想探探前面是什么东西,触感像西服。吓得安年年倒吸一口凉气:“是谁?”
清沉的声音传来:“是我。”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方知佑。
由于光线原因,安年年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试探性地开口:“方总?”
“嗯”。方知佑在她关掉手电筒之前就进来了,也认出了她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忽然关掉了手电筒,他跟过来看看,谁知光线太暗,她直接就扑进自己怀里。
可能是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只听见那个女声在里面说:“李总,外面是不是有人啊?”
安年年听见这个声音,如同惊雷乍起,里面的声音,是霍然!她听见里面的人似乎是要出来,赶紧推着方知佑躲在了办公桌边。方知佑一米八几大个子,蹲下身的瞬间就感觉空间小了许多,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紧紧挨着,安年年按着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嘘,别出声。”
软软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方知佑真的没有任何动作。
安年年看着总监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露出的光照到设计部办公大厅,有了微弱的光,方知佑可以隐约看见安年年的侧脸。此刻她正凝神屏气,透过缝隙关注着那两个人。
鼻尖传来一阵清香,是她头发的味道。
李总监望了望大厅,见没人,说:“你听错了,宝贝儿。”说着就迫不及待关上了门,只听“咚”地一声,然后又传出了那阵呻吟,连带着门板都跟着颤动。
方知佑收敛了心神,望向了总监办公室,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安年年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方知佑靠的有多近,安年年像烫着手一般,收回手。站起来,还不忘扶起方知佑,小声说:“不好意思啊方总。”
刚说完,里面的声音嚣张起来,听得安年年真想冲下楼逃跑。方知佑知道她很尴尬,小声说:“走吧。”
安年年跟在他后面,终于到了有光的地方,方知佑问:“刚里面的是谁?”
安年年在思量要怎么说,其实李总监人还可以,但俗话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安年年诚实地回答:“设计部总监李承和职员霍然”
方知佑点点头:“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安年年:“在赶设计稿,打算走的,但手机落办公桌上了,上来取。”
安年年先按了电梯,总不能让老板给她按电梯不是。这个时间人都下班了,所以电梯很快。她刚想问他去几楼,方知佑自己已经按了负一楼,安年年按了一楼。
然后对她说:“家住哪儿?”
安年年没多想,报了地址,方知佑说:“我送你。”
安年年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方总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方知佑没有说话,把她按的一楼按掉,安年年知道他没有同意。
方知佑又说了一句:“闲暇之余去看看知谊和你柳阿姨,她们经常提起你。”
此话一出,安年年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是对知谊的愧疚,这么久没见,没想到知谊还念着她,而自己却只把他当成一个客户。二是自己何德何能,让方家的少爷还有方太太如此惦念。
安年年应道:“好。”
上了车,两个人照样是一路无话,到了小区门口,安年年刚想下车,方知佑突然出声:“以后如果再遇见今晚这种事情,不要太好奇,拿了东西就赶紧走。你不会知道一个人如果被拿捏到把柄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安年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钟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瞬间脸就烫了起来。什么叫她好奇啊!她那是以为小猫小狗被困在办公室了好嘛。
安年年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方总,我真的不是好奇,我以为是有小猫小狗被留在办公室了,所以就过去找找,没想到他们是在......做那种事情。”说到后面,安年年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完,方知佑转过头来,盯着她,目光深邃。安年年猜,他这是,生气了?随即立马说:“方总,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了。方总再见。”说完,逃似的解开安全带下车。
方知佑看着那抹背影,不知怎么,笑了起来,还真是......单纯的小姑娘。不管工作上怎么冷静,到底还是经历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