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哗然。
魏九含情脉脉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秦琼震惊。
魏征无奈。
武媚娘一脸诧异。
“国公爷,这理由可还满意?”魏九笑问。
秦琼呵呵一笑,道:“很满意。”
世间有太多一见钟情,秦琼当年就经历过,然后便有了秦宝玉。
只是在拥有秦宝玉的时候,他便痛失所爱,到今天都没缓过来。
魏九很年轻,正是让人羡慕的年纪。
“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伤了我儿。”秦琼语出惊人。
魏征一听坐不住了,起身说道:“秦兄,莫要瞎说。”
就是给魏九十个胆子,也不敢在秦国公府刺伤秦宝玉。
“魏兄,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秦琼微笑。
魏征道:“证据呢?”
“就是他伤的我。”秦宝玉立马抬手指向魏九。
魏征无奈地摊摊手,笑着对魏九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不愿跟秦国公来往的原因。”
但凡牵涉到秦宝玉的事,秦琼就会不问青红皂白,哪怕会伤及无辜,也毫不在乎。
这点最为让魏征恼火。
任何情况下,身为朝廷命官的他们,都需要保持头脑的清醒,以法克己。
“魏兄,你就说这事该怎么解决吧?”秦琼问道。
魏征道:“我和牛魔带武媚娘走,从此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朝堂上还会再见的。”秦琼笑着调侃。
魏征摆手道:“那不算。”
“媚娘虽是自由身,但在我府上做工,岂能让你们随便带走?”秦琼断定武媚娘不会离开。
其实看到秦宝玉肩头的伤口,他就知道又是秦宝玉在作祟。
奈何魏九非得横插一脚,那他肯定得护着自己的儿子。
此刻武媚娘只要乖乖听话,让他赚足面子,回头多给她一些银子就是。
对付缺钱的人,用银子砸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既然是自由身,那就让媚娘自己决定吧。”魏征笑眯眯看向武媚娘,“媚娘,别怕,我是魏征,秦琼再有权势,也伤不了你。”
武媚娘自然识得魏征,长安城的人乃至全天下的人,可能都认识魏征。
魏征太有名了,深受大唐百姓的爱戴,到处都有他的画像和语录集在出售。
在秦宝玉拿刀捅伤他自己的那一刻,武媚娘心里便清楚,就算秦琼仍能明辨是非,事后给她不少银子,这国公府她是待不下去了。
秦宝玉既然都敢自残,若这么做仍赶不走她,那下一次,秦宝玉很可能会拿刀子捅死她的心脏。
她想赚钱,想赚很多很多的钱,但她更惜命。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我跟牛魔大人走。”武媚娘能说出这句话,真的很需要勇气。
她的舌头在打颤,语速很慢,好在吐字还算清楚,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琼颇感意外,黑着脸问:“你确定?”
“嗯。”
武媚娘不敢直视秦琼的眼睛,下意识紧紧抱住了魏九的胳膊。
魏九低声道:“不用怕。”
若武媚娘是卖身到秦国公府,那要带走她,无疑会很麻烦。
但武媚娘只是在这里做工,随时都能离开,这是她的自由。
“带走她可以,但得留下一样东西。”秦琼必须维护好秦宝玉。
魏九知道秦琼说的是什么东西,从袖袋里摸出那个小匣子,轻轻丢给了秦琼。
“你们可以走了。”秦琼接住小匣子说道。
魏九握住武媚娘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非常粗糙。
“秦国公,惯子如杀子。”魏征留下这句话后离开,着实将秦琼气得不轻。
秦宝玉才不过五岁,懂什么?
对一个失去娘亲的幼童,就不该过于苛责。
缩在秦琼怀里的秦宝玉,咧嘴吐吐舌头,完全就是一副奸计得逞的嚣张样。
出了秦国公府的大门后,魏九才舒了口气,晚风吹来,只觉后背凉飕飕的。
后背的衣衫竟被汗水打湿。
“媚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魏九松开了武媚娘的手。
武媚娘道:“家里还有一个兄长,但我不想回家。”
回到家,就得面对兄长的辱骂和殴打,还得面对那些追债人的调戏和欺辱。
看到武媚娘的眼眸里噙着泪水,魏九赶紧说道:“你先随夫子去清道夫衙门,我还有要事要去处理。”
“嗯。”
武媚娘点点头,又将头垂下,双颊飞起红霞。
魏征的马车就在门外。
“媚娘,上车吧。”魏征出来后,请武媚娘先上车。
马车驶离的时候,武媚娘掀开窗帘,看向魏九的眼神,极其复杂。
虽然失去那小匣子感觉挺可惜,但能将武媚娘救出水火,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马车远去后,魏九匆匆赶到了百花院。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百花院这边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蛇怪和狗魉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闻着空气中飘浮的脂粉香味,狗魉的呼吸明显不对劲。
蛇怪感觉魏九再不出现,狗魉很可能就会冲进百花院寻快活去了。
“你们不戴面具没问题吗?”魏九找到他们后,低声询问。
蛇怪笑道:“现在我俩就是普通的清道夫,牛魔大人查案,身边怎可能连个跟班都没有呢?”
只要他们觉得没问题就行,魏九可不在乎他们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踏进百花院,奢靡景象让人叹为观止。
吃酒的,唱曲的,跳舞的,弹琴的……
三人刚进门,就有不少姑娘围上来。
这场面,在当群演的时候,魏九也是目睹过很多回。
他微微一笑,双手搂住两个姑娘,笑着朝前走去。
“六哥,二哥这不像是新手啊?”狗魉感觉魏九比他还熟悉这个地方。
蛇怪低声道:“你以为大理寺的人不来嫖啊?”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手头有点闲钱,家里没有女人,哪个不来青楼寻快活?
纵然家里妻妾成群,也最喜欢来青楼放松放松。
比起家里,还是呆在青楼更舒心。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狗魉的心蠢蠢欲动。
蛇怪拉住他:“不行。”
狗魉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寻找阎王令上的味道。
即便那令牌的主人是个女人,可阎王令本身的味道就很奇特,长期带在身上,身上总会残留着令牌的味道。
狗魉朝四周闻了闻,兴奋地道:“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