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易家人知道易军会回家,认为他工作地儿离家较远,工作繁忙也少有回家。于是请了林家到家里做客,邓红梅又叫上自己的父母及兄弟一家人过来,大家一起热闹。
未到午饭时间,邓红梅与李珍珍在厨房操厨做饭。易峰与林飞坐在客厅沙发,老友见面相叙。
林尊与邓小红两个人早已跑去不知什么地幽会去了。易军坐在那里陪着两个长辈聊天。
邓红梅的父母与兄弟一家人也过来了,那易军急忙站起来扶着几个长辈入座。兄弟的儿子邓多男没有到,兄弟的女儿邓多燕顶替父亲在工厂里上班,在厂医院当护士。进了屋,姑姑邓红梅正从厨房里出来,拉着她坐在易军身边:“今年也二十多岁了吧?还没有男朋友?”“没有。”“我们家易军也是,就知道忙工作。”“没见到小红与林尊?”“他们俩从小就是,不到吃饭时间见不到身影。”“我去找他们。”
那邓多燕飞快地跑了出去。一边冲出门一边满怀委屈想:“你自己的女儿就是金枝玉叶……林尊是经理。就让我找那姓苟的;犯人的儿子……工作还在深山沟里……”
这易军见状,忽然回到屋里,背起那个挂包出来说:“你们聊吧,我要出去到书店逛逛。”说完之后出了门。
街灯亮起,马路上汽车喧嚣。过了马路,走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是新华书店,这书店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进门的街边摆起一片桌子学起外国的样子,屋檐上扯出一个帘子,下面卖起咖啡来。灯火辉煌中坐满了人喝咖啡聊天。
进入书店,这里面人却少得可怜。一看那店堂当中新书推荐,没见到一本自己想买的书,走到里面转了一圈,在偏角里看到了自己想买的书,取了本《刑法学》拿到手上,又走到文学作品那边,也是在边角里,取了本《唐诗》走出来到柜台上结了账。不想回去,干脆坐在书店的一个角落的楼梯边看着书。
在易军的心里,感觉自己的生父是个下落不明的罪犯,心里总不是滋味。
这个周末算是结束了。
在说邓多男工厂里,动员大会还没来得及结束,念到名字的下岗人员与留职人员打起来了,互相大打出手。遇到邓多男呢,原来他并不在下岗职工之列,他的几个跟着他练武的弟子,徒工及师傅下岗了,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难分难舍分不开,他的师傅去拉架被误打了,坐在地上鲜血直流。一见,火冒三丈,冲上去对那打他师傅的一个人当头就是一拳。想想他是什么人,练家子出身。练习拳术也十几年。一拳下去把那人鼻梁打断,痛苦得在地上打滚。一会儿,公安局的警车开进厂,铐着他走了。
结果把他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这邓多男的父亲邓红文就一个劲地要自己的姐夫易峰帮忙,沒成。没成不说,他姐姐说:“我们是不是亲人。”“是啊。”“那你找你姐夫帮忙不是想害我们吗。”
那邓红文哪里说得过他姐姐。
这天邓多男被押送到监狱转运站,然后由转运站分配到各个监狱。犯人到达监狱转运站后,被分配到的监狱会来接自己的犯人。
监狱转运站在市内,也属于监狱性质,倘若有比较轻判的犯人,也可以由转运站自己收监在这里服刑。这里服刑呢有什么好处,首先是监狱在市内,并且是与市区交界的地方,还有都是轻罪的犯人,活动场所除了在监狱的地盘外,犯人的劳动改造这块,大都会在监狱以外的什么地方,比较自由。因为刑期短,犯人逃跑得少。所以这里是轻刑期犯人争先恐后地争取的地方。那么监狱的干警,他们也希望要罪不大,且身体健康,没有前科的犯人。在这里每天都有各个看守所里送来的男女犯人,女犯人是直接分去专门的女子监狱。男犯便由这里分配去什么监狱。
这天,邓多男与几个犯人一起被押送到监狱转运站。车上与一个面色暗黄的犯人聊起来:“你是什么罪?”“伤人。”“判了几年?”“三年。你呢?”“我也是伤人。但是我不服,我要申诉。”“为什么?”“我是被八个人围打。并且是他们家先砍了我地里的树,我找他们说理,他们先动手打我,我反而被判了。”“几年?”“也是三年。”聊着到了转运站。
下了囚车到了大厅集中,等待被分配监狱来接人,当然分配的事情也比较简单,所有监狱,都是有收受犯人的规定的,有重犯关押的监狱,轻犯关押的监狱,他们的判决资料一并都到了那里。很快邓多男他被这里看中,就地服刑。一个干警来提他,当那个与他一起在来的路上聊天的犯人,知道自己被分配到比较远的山峡监狱时,他大声喊道:“我们同是判的三年,为什么他被分配到了这里服刑?我到那么远的地方?”“他罪比你轻。”“我还没有罪呢?”“我这手上还拿着你的判决书哩。要不要我念给我你听?”“反正我不去远的监狱。”那人咚一声坐在地上打滚。“我被八个人打,只判了我,我要在这里服刑。这里离法院近,我要申诉。我是轻犯……”“你是轻犯,不假。我看了你的判决书,你是有理在先,他们八个人打你,但是你毫发未伤,你用锄头一锄头砍断了人家四根肋骨不说,还继续砍人家,砍断了人家的锁骨。你这是真的轻判。”正在此时,易军进来了,他也是来接犯人的。邓多男见到易军,立即给那干警说:“我到山峽监狱去。愿意与他调换监狱。”心里想易军是自己姑姑家的人,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在自家人手里服刑总是比其他陌生人的地方好得多吧。
于是跟着易军的囚车去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