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易军随家人回到家里,心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主要是想到去日本的往返费用。回到自己房间,不大一会儿,只见邓小红拿着一沓钱进来:“不就是差旅费吗,给你。”把钱扔在那个窗户旁边的五斗柜上。“还有,去日本的船票,也给你订了。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在去日本的一只旅游船上工作,弹琵琶的。”“坐船?”“我这不是陈全你们谈恋爱吗……谁叫你三十岁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呢……”“这些钱?”易军有点踌躇。“我们林睿不是关年薪的吗……放在我这里,我们准备结婚用的,你先拿去用吧。”“我们家数你最大气。”“我知道你,监狱工作工资不高,又常常给家里买那么多土特产回来。我们也没有少享你的福。我虽然是带薪读大学,可我从来都是个“月光族。”每个月关了工资,不把它花光不甘心似的……”“算我借你的。”易军笑道。

初秋的一个午后,天辉地明,万物蓬蓬勃勃。

易军与黄葛兰登上去日本的海船,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个去日本国的大铁家伙黑沉沉地停靠在一片风平浪静的海边。那船上都是些前往日本旅游的人。各自为政地守着自己的仓户。船舱尚还干净整洁,圆圆的玻璃封闭的窗户外一片漆黑。偶尔传来海水拍打着船埠的哔哗声响。一个舱内仅两个人,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床位便是只有小小的窗户与下方的桌子。

几乎是在睡梦中到了茫茫的大海上。船始终坚持在航行中。渐渐地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寒冷,舱内有暖气。仿佛与这家人的心情一样的,真可谓是一次长途的跋涉。

坐海船去日本也是邓小红的主意,是她为二人购买的船票。仿佛故意让二人去异国的过程中谈情说爱似的。

一日天已大亮,黄葛兰只顾趴在那窗口往外看海。

“好大的鲸鱼!”

听见声音,易军也爬过去看,只见一只巨鲸头抬出海面奋力一跃而起……场面十分壮观。又听到甲板上有人惊呼,他们赶上去。甲板上已集聚了许多人,有的肩上扛着机子正在拍视频。群情激奋之后,他俩到酒吧里喝咖啡。

秋天季节的日本港口,𠗕乱而嘈杂,早晨的天空像面镜子。绵绵地下着秋天,秋雨从错落有致的灰色的屋檐落在地上,附近的街面来不及撤掉的陈旧报栏玻璃被风吹落,撕碎的报纸随风翻起。显得非常孤独的。

随着人流下船,见到岸上来迎接他们的人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迎接易军,黄葛兰。两人上了车子,这是易军早在国内就联系好了的中国驻日领事馆指派的协助他俩办理继承权的工作人员。车上坐着的一个人打开文件夹告诉他俩:“这是授权委托书,必须由黄葛兰签字。这边的一切事宜皆由我们代办。这是田村一夫名下的全部财产的名目。包括在中国企业的股权……”

不大一会儿,他们都带着二人到了中国领事馆办理了全部手续。

“你们只管去旅游几天,回来便带着产权证书回去。”“这么简单?”“你只需签名即可。”易军仔细读完所有的文书后,让黄葛兰一一负责签名。最后一次签名后,她将笔扔在桌子上说:“我们去北海道玩吧。”领事馆的人又帮助他俩租了车子。

入秋北海道一片萧条,仿佛万籁正在枯寂之中。空旷的海边,背后是那边繁忙的渔港。车子只能停留在渔港边的石头砌成的坝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腐味道。沿渔港中间的石梯下去,一片沙砾筑成的非常洁净的小径直通海边。石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矮房子,见到他们,一个身体背着布包,并非年轻的日本女人踩着一双彩色木屐咯吱咯吱从蓝布的短门帘内走出来问。“你们要不要住宿。”“租一间也行。”黄葛兰说。

于是他们跟着进到房里。司机是领事馆帮助找的,懂日语的中国人。一行人进去看了房间,那房东太太小心翼翼地领着他们往里走着边说:“这里有四个房间,外面两间靠大海,里面的靠了渔港那面。所有的寐具都在柜子里。”房东太太如数家珍。后来订了两间。两个男士一间,黄葛兰一间。

拎着行李箱走进门。

黄葛兰走进自己居住的房间,刚进到屋里,趴在窗户上看大海。房东太太抱着干净的被子进来:“这里的渔业正是淡季,我们的生计越来越困难了。”

天空乌云滚滚,仿佛要下大雨,码头上人流穿梭。虽说是城市,感觉冷漠暗沉。

夜晚,二人坐船舱仓里聊天:“你是怎么到监狱去工作的。”“想听我的故事?我原本不姓易……”“你是说你不是他们家亲生的?看到你们的家庭我真的很羡慕……有这样的父母……”那易军讲了自己身世史,听了,令黄葛兰大吃一惊。“这么说你是逃犯的儿子。”“到监狱工作,我也是这个原因。”“什么原因?”“心想有一天追逃,找到我那个犯人的生父,希望他自动伏法……”“万一他当真死了呢?”“我总认为他还在…具我的现在的父亲说,当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黄葛兰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敬佩起来。

日本一行,黄葛兰终是拿到了田村家的全部财产。二人一起回到中国。因为得到这笔捐赠,一座新的智能化的监狱开始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