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年邵池川对盛月倾身边的事是熟悉的,可这里他还是有些陌生,车子刚停好的时候,一下车,就看到了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
“邵教官?”顾潜主动打了个招呼。
听到声音的人眉头一拧,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休息日这边人流量比较大,停车的位置偏了一些,这么一碰面未免是有些太巧了。
“真巧。”生硬的两个字邵池川还是犹豫了很久才开了口。
“不巧吧,乔羽和月倾在这边,你是来接月倾的?”不像邵池川那样总是藏着心事,顾潜这人在盛月倾的事上面,从来都是打明牌。
那天晚上察觉到这个人隐约心意的时候,顾潜虽迟疑过,可还是觉得自己不一定就没有机会,有些东西总归是能见缝插针的。
邵池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一块吧,刚才我来的路上,乔羽已经打过电话了,她们交流会那边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来的时候邵池川并没有和盛月倾联系,那会像小孩一样置气的是自己,他其实是有些拉不下脸的,这会再看到顾潜这样光明正大,又觉得自己像是阴影里伸出去的花一样,见着阳光就抬不起头来。
距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在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以前,他知道盛月倾一直是和顾潜有联系的,不过他猜想也都是说一些出国的事。
从前他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顾潜总是守在她旁边,只是如今不知怎么心境发生了变化以后,就觉得看这人哪哪都不顺眼。
晃悠间,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跟着顾潜到了交流中心的门口,里面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直到看到两人身影的时候,邵池川突然就有些局促起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哥……”从台阶下来,李乔羽叫了一声,自然也看见了旁边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盛月倾倒还好,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走近的时候,也只是很自然的说了一句,“不是说不用来接嘛,怎么又来了。”
一开始邵池川也扭捏过,想着说自己只是没事过来,可是旁边还有别人在,那些置气的官方话术,说出来未免有些太幼稚了。
“我朋友正好要过来这边,我送他过来以后,就顺道来接你了。”说了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至少不让自己掉的太没面。
另一边被抛弃的某人,说是离开,其实并没有走太远,他那人小心思多,找了个绝佳的地上了二楼,盯着这来往的人群。
点了个混着香精的咖啡,有些嫌弃的皱眉抿了一口,就没再下嘴。
不管有没有那个朋友,盛月倾也没有拆穿他的意思,一旁的李乔羽看气氛有些不对,拉着好友的胳膊道。
“不是说要去买点东西嘛,正好我哥来了,让他买单。”
李乔羽说完抬头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那个人的脸色好黑,还吓人。
文化中心外面就有一个大的商场,要出国的人总是各种打算,以前盛月倾也参加过别的活动,短暂的出去过,只是那都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吃什么坚持坚持也就过去了。
这回考虑的是比较多。
看着邵池川那张青白交加的脸,顾潜轻声道:“邵教官要是有别的事,可以先去办,一会我再送月倾回去。”
邵池川不动声色的往盛月倾那边挪了一小步,“也没几天了,缺什么就买齐他,这点钱你哥还是出的起的。”
这恐怕是邵池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哥哥的身份,盛月倾内心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前几天那点温情,没两句话就生硬了几分。
“嗯。”本来看他来接自己,内心还有点小高兴,这么一来又回到了解放前。
去商场的路上,李乔羽学乖了,挽着盛月倾的胳膊走在前面,不敢在那两个人面前造次。
“我看你哥脸色不太好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
盛月倾哪知道他怎么回事,心里还在咂摸方才那个“哥“字的成分是什么。
那头二楼咖啡店里的男人,往下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俊男靓女的四人组,伸长脖子又瞅了瞅。
那是自己好友的妹妹没错了,不过自己好友那张脸属实算上太好看。
那另一个男人他倒是熟悉的,只是黏着妹妹的女生,他看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个对应的上的名字来。
就在他半起身准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兜里的电话不挑时间的打了进来。
[喂……]那头是女人低低哭泣的声音,让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脸,也正经了起来,[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和好友说话没有得到回应,李乔羽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等她下意识的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买好东西以后,按照李乔羽的意思,他们还约了后续的饭局,只是邵池川从盛月倾手中接过塑料袋,不冷不热的冒出来一句。
“阿姨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这今天像是吃了炸药的人,盛月倾愣了一下,才大概明白了。
抱歉的对着好友还有顾潜笑了笑,“下次吧,今天实在是有些晚了。”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晚了,虽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冒了个头,可邵池川不是正常的都市人。
看着两人上车离开,李乔羽在后面盯着自己表哥的背好一会,“哥,你是要放弃了?”
放弃?若真是那么容易,早在盛月倾拒绝他的时候,他就该写进自己的字典里了。
他喜欢的是盛月倾这个人,方方面面,剩下的他不在意,若说为什么,偶然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或许是她某一次的回眸,再或者是她那自带柔光的气质。
总之真要让顾潜说的话,大概就是看对了眼,黄河还没到死心不了。
“就你话多,赶紧上车吧。”若说不在意,他其实比谁都在意,不过他更在意盛月倾是怎么想的,旁人说什么自然无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