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摸起地上的一些泥土在口中品尝，通过土中的滋味觉察到，注意到覆盖BJ展览馆的生命气息消失了。
那该是属于H女士的生命气息。
H女士其本质是一枚“活着的旧印”，在九天使麾下的调查员中属于极有威胁的一位。
她往往不会单独出使任务，必须有人陪同。
也就意味着是两位九天使调查员同时出现。
尤其难以应对。
而金在澈身上那枚旧印，一直是九天使欲得之物。
所以一旦得到H女士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消息，管家就认为其目标有可能是金在澈，毕竟双方几乎是同时抵达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同时，H女士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的生命气息会忽然消失？
管家开始试图进入BJ展览馆。
……
成高远用诡异的脸凝视着《血眼邪神》雕像前的肖讷。
“亵渎？”
面对成高远的疑惑。
正在试图让《血眼邪神》雕像闭上眼睛的肖讷，则含糊着说：“没有，你多心了。”
肖讷不算是血眼邪神的祭祀，他顶多算是混入邪神爪牙队伍中的冒名顶替者，污染降临时，他可以假装祭祀，而他又致力于平息污染，保证和平，也保护自己的作品。
如果九天使的调查员们，不以血眼邪神为目标进行调查，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这纯粹是找死。
现在，面对肖讷的糊弄，成高远瞧着雕像渐渐闭上的眼睛，喉咙里呼噜着“亵渎”，却也没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
肖讷以“我令你不必注视此世”作为祷词，合上雕塑的眼睛后，再瞧成高远，颇为遗憾。
因为这时的成高远，已与刚才不同，他不再是额上横生眼睛的造型，而是一张白色微笑面具戴在脸上，面具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硕大的横眼画在额头处。
这无颜面具该就是H女士。
成高远“吃掉”了H女士。
在调查员的世界，这种“吃掉”是否不同寻常，肖讷也无从知晓，只是觉得一切都显得诡秘莫测，并为失去了一个特殊造型模特而觉遗憾。
成高远忽得显示出倾听的姿态，“亵渎？”
“哦……有人来了，又是调查员么？”肖讷能听懂，“不是，是……嗯？尸体？”
他掌上的竖眼，随着雕像的眼睛闭合，已经不见了。
在血眼邪神简单的眷属体系中，竖眼可以命令横眼，而此刻肖讷已失去竖眼，成高远对他，便失去了地位上的敬畏。
即便如此，在神没有睁开眼的孤寂世界里，成高远依然对肖讷保持一丝敬畏与亲近。
成高远现在拥有H女士的部分力量，可以倾听到心灵的声音，但如果仅止于此，也听不到那个怪异生物的存在，必须是在这座展馆，在血眼邪神注视之地，才会发现他。
那个毫无波澜与死尸无异的心灵。
……
管家进入展馆的方式比较直接。
他是绕到展馆后侧翻墙进入的，然后他打破玻璃，跃入展馆中。
一路上，管家都在品尝或者泥土，或者石子，连地上掉落的某些头发也不放过，通过咀嚼，他似乎得知了九天使调查员所遭遇的事，由此脸上便显出愈发凝重的表情。
他很快就追踪到了事件的核心区域，也就是清美学生的展区。
然后他趴在《血眼邪神》雕像上，开始用舌头去舔这具大理石雕像。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舔得非常细致，舔得黑暗中注视他的肖讷，都觉自己周身泛起痒意与恶心之感来。
忽得，管家若有所感，马上转头，就窥见了黑暗中的那个身影与其脸上戴着的白色面具。
阴影中，那张白色无脸面具及其额头上画着的眼睛，显得怪异又诡谲。
“一个恶魔……恶魔果然正在这个城市横行。”
管家开始后退，既然恶魔活着，那就意味着九天使的调查员已失陷于此，他不认为自己有比九天使调查员更强大的应对异常的能力。
“这么容易就想走？”一个声音传过来。
管家只好停步，并解释：“我并非调查员，无意与你为敌。”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那质问的声音很年轻，但毫无疑问是恶魔代言人，也就是祭祀身份，那就足够令人忌惮。
“我侍奉之人，为九天使之敌人，H女士曾在法国试图夺取其手中之旧印，这次H女士来到此地，我不得不做提防。”
“什么旧印？”
管家迟疑了一下，这时他感受到心灵上的冲击和压力，他眼前恍惚看到重重鬼障正从展馆地板下翻起，这不禁让他惊骇。
之所以管家胆敢试图窥探H女士行踪，就是因为他的种族特色，能够不为H女士所查知心灵，这种隐晦，却在这位可怕祭祀面前失效了？
“丢勒之笔。”这在神秘世界，不是什么秘密。
“谁的笔？”对方似乎不知道这个名字。
随即就陷入沉默。
管家觉得这是他已经可以离开的信号，他退步往外走。
但这时那个年轻的声音又响起：“哦，原来是丢勒，你又是什么？”
“很显然，我是Ghouls，属于神秘学意义上的人类一员。”
再度沉默。
管家又往外走。
在确定自己已经走得足够远后，开始飞奔，从他来时路，翻出破损的窗户，跳过围墙，离开展馆。
他要将两个消息告诉金在澈：
一是被他们所忌惮的敌人H女士恐怕已经陨落。
二是更可怕的恶魔祭祀正在这座城市徘徊。
……
“等有钱了我一定换个速度快点的手机！”肖讷嘀咕着。
因为等他查到“Ghouls”是食尸鬼的意思时，再抬头，金在澈的管家已经不见了。
刚才两次沉默，第一次是在查“丢勒”，第二次就是查这个食尸鬼。
阿尔布雷特·丢勒，与伦勃朗、佐恩，并称为“线性素描三剑客”，其素描风格严肃、冷峻，是开启时代的一代宗师。
丢勒也是最出色的木刻版画和铜刻版画的画家之一，他的水彩风景画亦是其最伟大的成就。
“所以金在澈‘技艺’中的‘+30’大概就来自于这支丢勒之笔吧。”
“还有直接增加‘技艺’的旧印，真是出人预料。”
“这破手机！”
如果不是手机太破，还能从管家口中多问出点有关金在澈的信息呢，对这个能够驱使神秘种族“食尸鬼”奉其为主的家伙，肖讷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