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金在澈说，CEA很具实力，只凭能令所有携带神秘者入境都必须统一管理与登记这种事，就不是其他国家的任何调查员组织可以做到的。
对此肖讷则讽刺一笑，他的黑镜，陆帆的壳，CEA查出来了？
金在澈则说“星之壳”是创造等级的旧印，具有更改时序与命运的强大作用力，NRO理应仅有区区几个，每个都用在最关键的位置上了，比如试图掌握一国文化与精神。
黑镜……肖讷想，黑镜等级不会逊色于星之壳的。
这是很简单的推论，除肖讷外，没人记得陆帆是陈成钢，这意味着星之壳影响不了肖讷，影响不了与肖讷的黑镜。
除此外，金在澈又带来了一个消息，就是陈成钢要开一个小型的个展，来邀请金在澈参加。
“CEA叫你离开，陈成钢让你留下，你听谁的？”肖讷问。
“CEA会尊重陈成钢的意见，当然我也可以离开，但其实我是愿留下与你并肩作战的。”金在澈说。
说这话的时候，金在澈表情诚恳。
“不必向我表忠心。”肖讷讽刺笑容，“如果觉得CEA能保护你，尽可以试试。”
“CEA不是保护我，只是他们不允许中国境内有恶魔杀人，我不建议你用神秘杀我，那样你会遭到严厉惩罚……但这不是我离开或离下的理由，我真诚想与你合作，摆脱杜何苏对我的控制。”
对此，肖讷不相信，成高远没杀人么？CEA查到成高远了？不过，最近成高远的确有点销声匿迹的意思，不会是被CEA给围剿了吧？
肖讷和金在澈的对话，就在早餐摊上。
三月已到冬姑娘尾声，门外街边的槐树抽发新芽，门内桌上那屉包子锅气升腾，这张桌旁坐着三人，站着一人，聊的话题，谁也没避讳谁。
陆帆当然知晓神秘，不知晓神秘，他怎么与NRO狼狈为奸呢，继承了这个名字的过往，也就对神秘不会陌生。
……
肖讷让陆帆去找原本的渠道，抓紧时间买了一块大理石回来。
第二天，大理石就摆到了陆帆工作室。
“主题或者还是血眼邪神，但我不想重复之前那个灵感。”肖讷说。
“我有个新想法，就是把大理石和玉结合。”肖讷继续说。
“我看了你提示的古希腊雕像，古希腊人的确用玛瑙和琥珀来制作大理石雕像的眼睛。”
肖讷找到一些资料，比如1900年在安提基希拉岛发现的以弗所雕像，或者德尔菲克车夫青铜雕像，它们不止有玛瑙和琥珀的眼睛，还有嵌银的头巾和铜质的睫毛及嘴唇。
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像，就该是这样的穿金戴银的，现在我们习惯的古希腊雕刻，那些一身素白没有装饰，还有所谓“神明之白”，都是后世发明。
而非古希腊流行的趋势，可以对比秦始皇兵马俑，兵马俑此刻的陶色，也是原本色彩经千年时间磨砺而去后留下的底色。
所以世界各个区域统治者审美都趋向一致，他们都喜欢花花绿绿的玩意。
“但我不止想用玉石做它的眼睛，应该有更好和更完美的方式。”
肖讷在思考。
“灵感”89（-20）。
69的“灵感”有点乏善可陈，按照之前两次创意血眼邪神的经验，想要诞生美妙绝伦的创意，需要90以上的“灵感”。
略显尴尬。
这时。
剁剁。
有人敲门。
肖讷瞧了一眼陆帆，陆帆便去应门，尔后门口便悄无声息。
“谁啊？”
肖讷问，并且转头望，目光便是一凝。
他看到了陈成钢。
微卷到肩长发，金丝眼镜，细长眼睛，五官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气质却大有变化，一种属于成功者的姿态与气度，显现在他身上。
这是自艺考后，肖讷第一次见陈成钢，他望着陈成钢，胸口悬挂着的黑镜在灼热。
能让黑镜产生反应的对手大不简单啊。
“肖讷，你真在这儿，藏立民说了我还不信。”陈成钢皱眉质问肖讷，再盯向陆帆，“你知道肖讷是我的学生么？”
陆帆一时无语，显露出颓败的姿态来，那是失败者的特权，不敢直视胜利者的眼睛，像是被鞭打过的驴……不，像是被骟过的驴一样。
看到这一幕，肖讷生出愤怒来。
陈成钢对肖讷微笑，“肖讷，别跟这种失败者混在一起，你是我从大山中带出来的，我要对你的未来负责，来，跟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肖讷珍字琢句的说，“你也不是我的老师。”
陈成钢凝视肖讷，肖讷也凝视他，这对视，不是第一次发生，那时在必胜班时，肖讷和陆帆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对视，此刻宛如又回到了那时。
“你或者……知道些什么。”陈成钢提问。
肖讷则拒绝回答，因为那会暴露他拥有神秘，且还是与星之壳同一级别的神秘。
但陈成钢不傻，简单的推论，就可以推断出，肖讷知道一些什么。
陈成钢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什么，但是，我珍惜你的天赋，我建议你跟我回去。”
肖讷以沉默作拒绝。
“如果你非要留在这，那我会取消你参加威尼斯国际展的资格。”陈成钢说。
肖讷继续沉默。这威胁很致命，但肖讷拒绝显露自己的弱点。
陈成钢笑着说：“你参展的那件作品已经被卖掉了，而你的新作，我不认为仍然有资格参加双年展，除非你在我的指导下完成这件作品……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亲爱的学生。”
陈成钢离开，他可能是出于恶意的嫉妒，因此拿出最能威胁肖讷的武器，而这的确击中了肖讷的要害。
肖讷和陆帆，将失去参加威尼斯国际展的资格，如果没有舞台，他们又要怎样战胜陈成钢？
用黑镜对着陈成钢的背影去照，肖讷看到新的提示：
“技艺”，天下名匠（始）；欲望之女（初级）。
“欲望之女”还有注释：属于名匠的独有创作风格，通过向世人分享至爱获得灵感，得出传世之名作（灵感不应低于90）。
陈成钢的“技艺”也在进步，上次肖讷还未见到这个“欲望之女”的提示，但如果是真的陈成钢，其风格不该是这个，可能是“热烈”或者“力量”，更加雄壮，而不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分享……至爱？
怎么分享？
黑镜像是打字机一样，又出现了新的字迹。
“你遇见了一个NRO的新祭祀，拿走他身上的神秘，向我献祭，你将获得一座灵感灯塔。”
NRO？黑镜也知道NRO？
“NRO早你一步来到这个世界，作为恶魔，他已经成长的更加完善，但也让你的恶魔力量更加隐秘，现在，刻画更多神，获得更多力量，去争夺这个世界的所有权吧……”
肖讷觉得，黑镜似是疯了。
什么叫更加隐秘？
“……在NRO之前，通过雕刻改变人类思想，会被视为异端与魔鬼，在NRO之后，人类已经习惯，就连那些调查员组织也习以为常……”
黑镜的热在闪耀，似是笑。
……
肖讷曾向九天使询问过“星之壳”。
因为金在澈拿到的资料可能有误，而老师的情况很严重，所以肖讷必须亲自求证。
已经清醒但仍不能执行任务的托马斯·坎贝尔，在向肖讷索要了三副鼜刿面具后，向肖讷交易了一些知识。
九天使肯定了星之壳作用于人类时的迹象，非完美使用壳，也就是二者人生未重叠就强制启动壳，这种交换，的确是可以逆转的。
……
NRO，新罗马。
CEA，中国探险协会。
九天使，Nine Angels。
以及等等其他。
都是由不同的调查员组成的神秘组织，相互之间偶有冲突，彼此却并无敌视之意。
通过黑镜的任务描述，以及源自九天使的情报信息，肖讷怀疑NRO是伪装成调查员组织的恶魔祭祀团体，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恶魔降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