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色的圆盾

下午，林顿拜访了剩下的几家医院，预约了第二天拜见医生，就返回了小西郊。他先去了趟自己的住所。住所倒是没什么异样，就是门口又被贴了张纸条：

“致虚伪的、胆怯的、弱不禁风的林顿！你竟然敢撕掉我们的纸条！别以为出去躲一晚上，就可以不交保护费了！请明天立刻主动缴纳，否则，我们明天会主动来找你，还会另外狠狠揍你一顿！”

“怎么有完没完的。”林顿有些无语。他知道这帮混混，规模势力都挺大，不光原主，附近的居民都很害怕他们。但林顿已经成为了超能者，当然没必要顾虑这帮人。他把纸条撕掉，就要转身离开。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撕掉这个。”他的身后突然传出嘲讽声。“你也太不知好歹了，那帮人明天会来找你算账的！”

林顿回头一看，发现是个熟面孔。这人叫布朗，住他对面，素来是个尖酸刻薄的家伙，和原主有过冲突。林顿懒得理他，直接转头就走。

“我明天，会欣赏你挨揍的样子！”布朗在他身后喊道。

林顿一路返回了警察局。肯特警长又去忙了，不在这儿。警察局里的警卫告诉林顿，肯特局长总是四处奔波，很少空闲下来。林顿也感觉到，不同于小西郊警局整体上懒散怠惰的氛围，这位肯特警长，显得十分严肃尽职。林顿简单吃过晚饭，就回到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他首先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下了一封信。

“尊敬的布朗迪教授：

上次拜访你后，我对那本记载着隐秘历史的古书非常感兴趣。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否让我有幸借阅浏览一番？”

他发现自己未来几天都有安排，没有时间去再次拜访布朗迪教授。可他又急于阅读那本疑似预言了自己穿越的古书，急于了解书里是否还有别的重要又隐秘的知识。他写完信，把信折好，出门转交给了警察的邮递员，这才重新返回屋内。

他躺上了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乡酣沉间，突然，一缕黑中带红的长丝在林顿的梦中凭空出现。它如同蛇般树立，小心翼翼地在一片空旷中探了几下头，然后猛地向上一蹿。它不断上升，不断生长，一直上升到那高而弥远、界于此间和彼处的虚幻边界，然后瞬间扩散开来，分成千丝万缕，如同网兜般朝林顿的精神体中四散探去，形成一张乌黑与猩红夹杂的巨网，然后缠绕包裹。又过了一会，它们又悄悄消散，踪迹全无。

遥远的一处地下室中，一个黑发女人猛地睁开了双目，大声喘气。她的头发本是乌黑，此刻却染上了丝丝血红。她的皮肤也肿胀起来，一寸寸鼓起无数的小包，渗出鲜血，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她的体内，就要喷薄而出！过了许久，这些异象才渐渐消散下去。

“呼！果然，这家伙把那药喝了，还竟然没死，成了超能者。这种事太危险了，我消耗很大，未来几个月，别找我探查别人记忆了，探查普通人也不行。”

在她的对面，侧躺着一个领口大开的男人，看上去懒洋洋的。他压根没管这个女人的抱怨，手里翻动着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笑嘻嘻地问道：

“怎么说，你有探查到他的记忆吗？”

“当然有！”女人一挑眉。“你是在看轻我吗？虽然艰难了些，但这可是我出马！这家伙确实丝毫不记得当初的那些事了，他的记忆里也没一点值得警惕的特殊地方。咱们还是省点事吧，没必要再去纠缠一个不弱的超能者。”

“好吧！”男人一翻身，从软椅上坐起来，随手把笔记本朝旁边一扔，又拿起了一个记事本，在上面涂了几下，又画了几下。

“那咱们就不理他了。相信福迪先生会理解的。”

……

第二天，林顿从梦中悠悠醒转，只觉得刚才似乎梦到了许多事情，但却又忘得一干二净。他所记得的，只有一片千丝万缕的黑红色巨网，和一只闪着金光的巨大圆盾，在不停地搏斗。他哈欠一声，站了起来。

早晨的太阳光清澈而透明。简单吃了早饭，林顿便雇佣了一辆马车，直奔稻草区而去。

他首先前往的是安东尼医院。他预约了今天拜访笛卡医生。

他很顺利地来到了诊室门口，轻轻扣响了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林顿打开了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个微微秃顶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他连眼睛都没朝上翻一下。“把门关好，趴到那边的床上去，裤子脱了。”

额，真够雷厉风行的啊！林顿暗暗感叹了一声。他咳嗽了一下，打断了笛卡医生。

“抱歉，我不是来看病的。”

“不是来看病的？那你来干什么？”笛卡医生一下子有点不高兴了，把手里的本子一丢，朝林顿瞪了过来。

林顿笑了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我就是想请问一下，你有见过这个病人吗？”他把掏出来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警察局开具的证明文书。”

林顿在昨天早上，就请肯特警长给他开具了一个证明文书。证明文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宣布，那个光头拉托瓦是个罪犯，所以调查他的私人信息并不违法。这个文书没有强制力，但却能够方便到林顿，帮他更容易获得医生的配合。

笛卡医生接过文书，低头看了下。文书上有着光头拉托瓦的姓名和外貌速写。笛卡医生沉思了一会，突然笑道：

“我见过这个人。”

有线索了？林顿顿时心头一喜！几天来，他都生活在隐隐的焦虑之中，随时感觉暗处有人盯着自己。这种自己在明，而算计自己的人在暗的感觉太不舒服了！他迫切地想要寻找到敌人的线索！

“他来了多少次？住在哪？有什么一起来的人吗？”林顿一口气抛出了一大堆问题。

笛卡医生把证明文书还给林顿，摇了摇头。

“这些我可不知道。他就来了一次，然后就交不起诊疗费用。我提供了他一个价格非常便宜，但医术拙劣的医生，告诉他可以去那些地方试试运气。”

“那个医生是谁？”

“他叫鲍里斯，住在稻草区斜风路162号。”

鲍里斯？林顿一时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随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昨天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个庸医吗！他赶紧向笛卡医生道谢，随即小步并做大步地跑出医院，冲到街上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

“去斜风路162号！”

马车飞驰，晃得车铃乱响，最后停在了斜风路162号的门口。这里不算很破旧，但也绝对称不上宽敞和华丽。巷子和巷子间、房子和房子间有一些小块的土地，无一例外地种满了植物，主要是各类蔬菜，还有一些土豆。大部分黑城人总是饥肠辘辘的，他们会尽力把能适用的土地都种植上食物。曾经，他们主要种植土豆。但最近，似乎有一种专门针对土豆的疾病发作了，于是他们改种其他作物。

林顿走下马车，轻轻敲门。

“请问，鲍里斯医生在吗？”

门里头传来阵脚步声。脚步声持续到门口，却停下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你是来看病的吗？”林顿分明看到，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

这人，怎么鬼鬼祟祟的？这是经常把人治疗出问题，怕被寻仇？林顿有些无语。他尝试让对方放下心来。

“我从警察局来，是来找人的。”

嗯，我没说谎话，我确实是从警察局过来的。林顿心里偷偷说了一句。

但他这句话，反而更加把对方吓到了。那位鲍里斯医生尖叫一声：

“我，我没有治死过人！都是，都是可控可治愈的伤害！”

尊敬的医生，你这样显得更可疑了。林顿腹诽了一句。他又敲了敲门，大声喊道：

“不是来抓你！是你的一个曾经的患者，涉嫌案件，我来了解下情况。”他说着，把证明文书直接从门缝里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