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第二天早上，许青舟被急促的闹钟声音吵醒，一看时间，6：20。

7：10上早自习。

他起床，拉开窗帘，橘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卧室里边。

推门出去，老妈已经做好早饭。包子，瘦肉粥。

王霞萍在街道办工作，现在当了个副主任，时间这些比以前充裕很多。

吃完早饭，和老妈打了个招呼，许青舟穿好干净的校服，出门。

天气晴朗，阳光穿透梧桐树的树散落到地面上，偶尔几辆车穿行在梧桐树的树荫之间，斑驳的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稀稀落落的行人，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

正走着，许青舟突然注意到，街角的红绿灯前，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依旧扎着简单的高马尾，眸子清澈纯净，皮肤很白，表情冷冰冰的，禁欲系高中女学生，几缕细发落在额前，阳光下，发丝都在莹莹发光。

宋瑶。

果然漂亮。即便是见过不少美女，许青舟也忍不住赞叹，怪不得追求的人多。

宋瑶也看到许青舟过来，但她没想到的是，许青舟一改往日的沉闷，点头打招呼，随后淡定地站在自己身旁。

许青舟没打算套近乎。

都重生了，正经人谁搞这些有的没的，事业最重要。

第一件事，将高中各科的解题思路过一遍。

数学是科学的语言，是所有自然学科的基础。他以前主攻物理领域，搞得后期研究的数据，基本靠团队里的数学专家。

这一次，或许可以从数学领域开始。

红绿灯的数字在跳动，15，14，13，...

盯着红绿灯，宋瑶依旧绷着脸，面无表情，心想着等会儿走快点，和许青舟拉开距离。

被无数人搭讪和追求的经历，让她很擅长避免这种瓜田李下的场景。

绿灯亮起。

嗯？宋瑶刚抬脚，就感觉一道带有肥皂香的风刮来，等她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大步离开。

收起脸上的错愕，她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5米。

许青舟走得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在拉开。

这家伙...

宋瑶抿了抿嘴唇，默默地跟在后面。

但男生的腿终究要长一些，短短几分钟，他已经消失在宋瑶的视线里边。

望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宋瑶抿了抿嘴唇，放慢脚步，漂亮的脸上有些郁闷。自己...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早上6：55。

望着校园中熟悉的教学楼，操场，食堂...许青舟一时间感慨万千。

喇叭中，放着一首舒缓的音乐，两个同学拿着早餐，站在走廊吃早饭，外墙台子上放着单词本，边吃边背单词。

真好。

他记得，他们毕业的第三年，走廊，阳台和天台都让用铁栅栏封住了。

整得和监狱似的。

“早，许青舟。”

“早。”

许青舟挥了挥手，有点汗颜，认识，但叫不出名字。

教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有的闭着眼背书，有的坐在位子上吃早饭，还有的在摆龙门阵。

张雨欣也到了，正在和张玉权讨论物理题。

见到许青舟进来，她余光愣了一下，接着冷哼一声，对张玉权更加热情，让她更加生气的是，许青舟表情淡然，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张玉权说话很温柔，讲得也相当仔细。

暖男，得排在狗后面。许青舟心中暗叹，坐下，翻出语文书，昨天刚读到《游褒禅山记》。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

曾经觉得枯燥的文言文，现在读起来莫名有种韵味，心里平静下来。

宋瑶踏入教室，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埋头看书的许青舟身上扫过，在位子上坐下，吐了口气，拿出英语书。

到的人越来越多，教室中背诵声交织，杂乱而让人莫名心安。

又过了两分钟，郭子扬来了，这货一到教室，就瘫坐在位子上。

“昨晚偷人鸡，还是摸人狗去了？”许青舟头也不抬地问。

郭子扬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摆了摆手，道：“别说了，靠，遇到严打，没跑掉。”

“严打？”许青舟抬眼，随即明白了郭子扬的意思。这个时期，漏洞太多，网吧的客源基本是未成年的学生，开那种临时卡。

可能开网吧的，基本都有些手段，警察来严打，网吧会提前得到消息，疏散未成年人。

“进去了呗，我爸去领的，回去直接教育到一点，都怪那个傻叉网管，把后门给锁了。”

郭子扬愤愤不平地骂了两句，开始憧憬未来，“再坚持几个月，等上大学就好了。”

许青舟轻轻笑着，不置可否。

上午第一二节课就是数学课，上课的廖辉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个子不高，U字型脱发，平时端着一个透明茶杯。

许青舟以前上课的时候，老是容易被老廖额头的反光吸引。

“我记得上节课把选择题和填空题讲完了，第15，16题也简单说了一下。”

廖辉拿着试卷，挠了挠本就发量稀疏的额头，“好，17题，设函数$ f(x)=\log_{\frac{1}{2}}(x^2 - 4x + 5)$，集合$ A ={ x | f(x)\geq \log_{\frac{1}{2}}(a^2 - 2a - 3)}...”

“这种题我才讲过，咋个还有那么多同学不会做。”

许青舟翻出一沓数学试卷，廖辉讲的就是第一张，是上个月的小考。

112分。

这些题他能做，可解题思路和高中仍然有些差异。

就比如最后一题，他最先想到的是洛必达法则，先通过分子分母分别求导再求极限来确定未定式值，试卷答案给的解题方法更简单易懂，可步骤复杂很多。

一旁，郭子扬杵着脑袋，躲在高高的书后面，昏昏欲睡。

数学课上完，就到课间操时间，叽叽喳喳的下楼。

下课，郭子扬这货又精神起来，下楼的过程中盯着许青舟看了又看，疑惑地说道：“舟子，你...这两天有点不对...难道，爱情真的能使人成长...”

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很稳？

两人已经到楼下，足球场，篮球场，跑道上，站满了人。

对于许青舟而言，课间操，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连自己班级的方队都找不到。

不过，他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一个漂亮的背影，是宋瑶，随即跟着她朝操场左侧走去。

郭子扬还在琢磨，跟上许青舟，悄悄他的表情，点头道：“恋爱是伟大的，我也得去试试。”

“你试试那估计是真得逝世？”许青舟脚步一顿，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胖子，听我一句劝，十多二十岁的年纪，是用来脱贫的，不是用来脱单的。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说完，他朝着宋瑶站定的方队走过去，刚走几步，又退回来，“对了，我站哪个位置来着？”

这下郭子扬真被劝住了。

爱情不仅能使人成长，还tm能让人变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