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是梅素寒

男人似乎并不认识他，略有些嫌弃地打量眼前这个手上还挂着输液针的潦草青年。不等他开口，李自白先是十分不见外道：“我认得你！我一定认得你，快告诉我你是谁？”

周围路过的人下意识反应这里是普通病房还是精神病院，而苟万青也闻讯赶来，一边拖住李自白这匹脱缰的野马，一边向走廊尽头那过分耀眼、高大漂亮的年轻人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最近受了点刺激，见谁都这个样……你怎么回事你！当心吓着别人，快听话和我回去，一会你妈还来呢，我，”

走廊尽头的年轻人示意打断了他，稳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潦草的两人，更是直接忽略了苟万青，直视李自白眼睛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认得我，却让我告诉你我是谁？”

与此同时值班护士不客气道：“麻烦你们上外面聊，保持安静不知道吗？”

而这个时候，李自白似乎才回过神来，讪讪道：“……抱歉，失礼了。”

男人似乎也不想太过搭理他，跻身走过，就在这一瞬，李自白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梅香，几乎是一瞬间拉住了男人结实的臂弯：“！等等，你……”

记忆犹如开闸泄洪般涌入脑海，那个过分真实的梦里逃亡和追杀，士兵对他的殴打和践踏，连同那种野蛮带给他的绝望都无比真实起来，李自白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他太想弄清楚真相，他仿佛都不是他了。

“天啊你这是干嘛啊，祖宗你松手吧，保安都要报警了，你这，你这是寻衅滋事啊你这……真对不起大哥，我马上带他走，或者大哥您也赶紧回避吧，别杵这儿了呗？这小子疯了。”

苟万青急得团团转，他知道李自白的情绪已经失控，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尽量降低事态的严重性。

走廊上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拿出手机准备拍摄。这种场合下，任何小事情都可能被放大，成为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男人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头。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李自白的突然举动感到困惑。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李自白，声音低沉而有力：“放手。”

李自白却仿佛陷入了某种迷惘之中，他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臂，不肯松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恐惧，也有渴望。

“你……你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这么熟悉？”李自白的声音颤抖而急切，仿佛在寻求某种答案。

男人皱了皱眉，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试图回忆起与李自白之间的交集，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我不认识你。”男人的声音坚定而冷漠，他用力挣脱了李自白的束缚，转身走向电梯口。

李自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还残留着男人手臂的温度。他看着男人渐行渐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失落。

苟万青赶紧上前扶住李自白，他知道现在的李自白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问题。他轻轻拍了拍李自白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是大夫给你下药下猛了，或者这几天淡了吧唧的病号餐给你饿出幻觉了呢。”

李自白没有说话，他任由苟万青在周遭人指指点点下搀扶着自己走向病房。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男人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将意味着什么。

回到病房后，李自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他的思绪飘忽不定，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眼神，那么冷冽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他想起了自己在梦中的经历，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仍然历历在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困境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逃脱。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敷衍得敲了两下就很快被人打开。李自白坐起身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起身只见那个男人正站在门外，他的脸色似乎比上午有些憔悴，眼神却依旧让他不敢直视，十分威严。

那张脸就算再俊美，配合仿佛足矣看透一切的眼，都无法让人产生任何不端之想，只有敬意。

李自白也不明白自己上午为何那么虎，就差扑人家身上了，再一看这老哥这身段虽然劲瘦挺拔，不是传统的健身房体格，因此一看就是练过的，没有把他这种普通身材的人当场给两拳已经很给人面子了。

“你……你怎么来了？”李自白结结巴巴地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他直接走进病房，坐在了床边。他看着李自白，眼神中依旧是堪比九尺寒潭一样的冰冷，毫无感情。

“我……早上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我们有什么联系……”李自白鼓起勇气问道，率先打破这份尴尬的寂静。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是梅素寒。”

李自白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他分明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却能无端想起自己在梦中的遭遇，那些冷酷无情的，那些可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残杀的人。

“你……你是梅素寒？”李自白的声音颤抖而微弱。

“所以你还是认得我？那为何方才不说实话。”

“我……”无形之中的压力让李自白一个对于社会经验为零，怎么与人打交道一窍不知的学生有口难言。

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于这个男生过于异常的反应而产生的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屑：“你打乱了我下午所有计划，但我并没有选择报警，你要感谢你的朋友。”他似乎是个不愿意废话的人，向前伸手。

“这是我的名片。”——复明律师事务所梅素寒。

李自白怔怔看着那张设计得简洁优雅的一方名片，一时语塞。

“刚刚和你同学聊了聊，我是你们学校法学院的外聘，你们导员和我说明了情况，注意休息，祝你早日康复。”快走出门的时候，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