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不去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绮梦娱乐总部。

开了一晚上香槟的黄子洋从公司的休息室醒来，昨天他盯数据盯到了十二点后没顶住去睡了，但睡眠质量很差，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人在对着自己的臀部虎视眈眈。

“《Y-A-N-G》第几了？”拿着冰美式，看着食堂里面色有些不佳的经纪人，他紧张地发问。

“第二十二了，走势不错，新歌榜依然是第一。”

“那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一晚上涨了七名，很不错了。”经纪人深吸了口气，灌了半碗豆浆，然后把手机递了过来。

《十年》，热歌榜排名第二十五。

黄子洋手一抖，差点没握紧手机，让它直接掉进冰美式里。

“是不是华星发力了？我听到一个说法，林星是被他们用S级合同签下来的。”

虽然他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一个只上过一个不算太火的恋综，今天才发了正式作品的网红，华星凭什么用S级合同去签？

难不成他还能是华星老总的女婿吗？

经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回自己的手机，切换到业内的数据网站，咬了一口油条后把手机再次递给黄子洋。

数据网站上详细得罗列了榜单上的新歌的试听量以及销量。

一般来说，试听量在歌曲上榜初期，与公司投入宣发的资源和歌手本身的名气强相关，而试听量和销量的比值反应了歌曲本身的留存度。

业内一般把这个数据叫做点售比，点售比10:1是正常水平，高于这个说明宣发够了歌曲本身不太行，而低于这个比例的歌曲除了某些小众领域的粉丝向作品外，就说明歌曲本身质量过硬，试听过的听众付费意愿很高。

黄子洋首先看了看自己的主打歌190多万的点击，13万多的销量，在宣传拉满的上架首日还算正常，后续会掉回10:1这个正常区间。

然而，当他把视线放到《十年》之时，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60万点击，12万销量！

5:1的点售比！

“怎么可能？这个点击量，华星这不是根本没投入多少去宣传吗？那销量怎么这么高？明明这么平淡的一首歌。”

本来看到《十年》这么迅速地追了上来，还在心中用华星宣传实力比绮梦更胜一筹来安慰自己的黄子洋破防了。

身为练习生出道才没两年的偶像艺人，他从16岁去新罗起就一直投入了不断地训练中，出道后约炮不断，更是没经历过什么爱情，完全get不到《十年》的歌词。

他脑内一片茫然，对着经纪人说：“要不，让公关找点乐评人对这歌动动手？以这趋势我被他踩过去是迟早的事吧。”

————

同一时刻，华星娱乐食堂。

“5:1的点售比啊！晓岚，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神人？”

歌曲部部长，前金牌制作人储诗雅拿着刚出炉的包子直接坐在了方晓岚对面。

方晓岚疑惑地看了看她，随后醒悟，哦，自己这老朋友根本不怎么上网冲浪，不认识林星也很正常。

“《十年》已经逼近绮梦主推的黄子洋的新专辑主打了，《浮夸》和《醉拳》也慢慢在爬上来，我看呐，最后三首歌都会超过《Y-A-N-G》。”

“哈哈哈哈哈哈绮梦造势了这么久结果被我们突然挖出来的天才干翻了，想想就爽！他还有存货吗？要不趁这势头全发出来吧？”

方晓岚沉默了一下，想起了刚才给林星打电话报喜时他的反应。

“势头很好？我知道啊，涨势喜人，我都赚麻了。”

“你问我还有没有存货？现在没有，过几天就有了，你等着吧。我要趁这波赚个爽！”

本想劝劝林星不要太在乎钱，先搞好质量的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凡人最好不要试图劝诫天才。

要知道莫奈还是因为想赚点零花钱才去投稿漫画的呢。

于是她只是对着公关部下令，加大宣传力度。

来都来了，顺便就把绮梦给从后面爆了吧。

————

黄子洋走在前往练歌房的路上，一遍又一遍得听着《十年》，想要搞清楚这首歌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多年练习生生涯让他失去了对爱情的感受，女人在他眼里，就是和他一起解决生理快感的合作者。

然后，他兜里的手机突然想响起信息提示音。

是一条曾经的同学发给他的信息。

【子洋，我这周末就要结婚了，你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想要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请柬链接”】

黄子洋下意识地点开了链接，然后就看见了那张满脸幸福，经过精心化妆却还是有些熟悉的脸，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16岁的他的梦中，如今正穿着雪白婚纱，依偎在穿着西装的男人怀中的女孩。

这张熟悉的脸，把他拉回到了15岁那年的那个夏天，那片土黄色的操场，那个丝毫不管裤子被弄脏，和他坐在看台上拉钩的女孩身边。

“高中也要继续和我做好朋友哦。”她笑着对他说。

“嗯，我们会做三年，五年，十年，一辈子的好朋友。”明明心里藏着另一个想法，却不敢说出口的他这样回应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从什么时候，女孩从他的梦中消失了呢？

是十七岁那年，自己在日复一日的练习后，累到崩溃却无人可以倾诉的时候吗？

是十九岁那年，听说她在大学找到了男朋友的时候吗？

是三年前自己通过同学加到她的联系方式，两人却只是寒暄了几句的时候吗？

回不去了。

耳机里再一次响起林星的歌声。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他缓缓拿起手机，抹掉滴在上面的泪滴，给经纪人打了一个电话。

“别找公关了吧。”“为什么？”

他点开聊天窗口，开始输入回复，同时回答经纪人的疑问，

“这歌确实写的好啊，打不过的，算了吧。”

【祝贺你，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