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并没有继续追击,他指挥着唐军官兵们,将已经被突厥骑兵拖开的车架恢复原位,让大家重新躲回木盾的后面,等待突厥人下一次的攻击。
葛那红这次突袭唐军大营,最主要的目标就是秦川。当他看到穿着奇装异服的那个年轻人的时候,感觉到他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心里十分兴奋。
看到秦川冲向格兰特的时候,他有些担心秦川被格兰特直接打死,那就失去了探究他身上秘密的机会。
葛那红刚要开口喊叫,想让格兰特活捉秦川的时候,听到了那一声从未听过的响声,接着就看到秦川手中不知名的兵器,冒出了白烟,然后就是格兰特栽倒在地上。
葛那红对于格兰特这个堂弟的勇武,十分有信心,他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死在这个装束怪异的年轻人手上。
“有鬼。”这是葛那红的第一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毛骨悚然,他开始感觉今天恐怕是完不成任务了。如今他已经在这里耗费了很多时间,唐军的援兵随时会赶过来。他产生了就此撤退的念头。
秦川从木盾的缝隙中,看到突厥骑兵当中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葛那红,知道他就是这支突厥骑兵的统帅,就产生了干掉他的念头。
于是秦川就抓紧时间,给火绳枪重新装弹。
李淳风对秦川手中的兵器十分好奇,此刻他站在秦川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川的动作。
他从小跟随师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是秦川手中的兵器他却从所未见。他看到秦川将一些黑色的粉末倒进了那根铁管当中,然后又将一个球状的铅块塞进了那根铁管。
李淳风联想起自己看到的那根铁管产生的白烟,大致猜到了秦川手中兵器的原理。他作为道士,炼丹是最常做的事情,在炼丹的过程中,他们会尝试各种不同的配方,最早的火药就是道士们在炼丹时无意中发现的。
李淳风猜到了,是那些黑色的粉末被点燃之后,燃烧产生的力量,推动那颗铅制的弹丸发射的。少许的黑色粉末,竟然能够产生如此大的力量,这令李淳风感到骇然。他感觉到秦川的身上隐藏着很多他感兴趣的秘密,觉得自己真是不虚此行。
秦川添装好了火药和弹丸,看到对面突厥骑兵队伍当中,身穿细麟甲、头戴凤翅盔的突厥将领,正在跟周围的人商议着什么。
秦川举起火绳枪,向他瞄准。秦川的这支火绳枪,制作时间十分仓促,制作工艺也十分简陋,枪上就连缺口和准星都没有。此时双方距离超过了70步,能不能打得中只有天知道了。
此时葛那红已经下决心要退兵了。他征求了部下的意见之后,就拉紧了马缰,准备调转马头。
正在此时,秦川发射了火绳枪。葛那红的命大,子弹从他的耳边飞过,射进了他身后的一名百夫长的脸颊,把百夫长的半边脸都掀掉了,血肉飞溅,溅了旁边的人一脸。百夫长直接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周围的人看到如此惨状,一个个心惊胆战,就连葛那红也出了一身冷汗。他再也无心停留,立刻打马飞奔而去。
望着这伙突厥骑兵逃跑了,营区里的唐军官兵、民夫和工匠们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秦川一面派人尾随,监视着撤走的突厥骑兵,一面派人打扫战场。不久以后战果就统计出来了。
这一场战斗,唐军虽然损失了很多物资,包括程咬金和牛劲达的中军大账。但是人员的伤亡并不多,士兵阵亡55人、受伤37人。斩杀了突厥骑兵142人,活捉两人,缴获了各种兵器一百六十余件,完好的全身铁甲12副,还有许多其他物资。其中好的战马9匹,死马120余匹。
唐朝初年是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普通人难得吃上一回肉,很多人甚至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这些死马可都是宝贝。
击退了突厥骑兵,大部分人保住了姓命,士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取了许多大锅开始炖肉,到处飘荡着马肉的香味。
正在众人望着大锅里的肉流口水的时候,担任警戒的哨兵高声喊叫起来:“骑兵,北面有骑兵。”
众人顿时都警觉起来,纷纷跑去拿武器,准备作战。
秦川站起身来,朝着骑兵出现的方向观察了片刻,脸上露出笑容。
他高声喊道:“大家不要紧张。来的是唐军的骑兵,是咱们的援军到了。”
众人对于秦川的视力原本就十分信服,听他这么说,都放下心来。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刀枪,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锅里香喷喷的马肉上。
来的正是唐军骑兵,带队的是程处默。接到了李峻派人求援的消息之后,程咬金和牛劲达都十分担心,马上就派兵增援。
程处默担心秦川、李峻、牛诚等人的安全,主动请缨,率领着1000名唐军骑兵,快马加鞭前来驰援。
他远远看到正在燃烧着的唐军大营,心急如焚,急忙赶往随军医院。当他看到突厥骑兵已经撤走,又看到随军医院里的官兵在活动,心就放下了一半。
不过他还是很担心秦川、牛诚等人的安危。到了营区的外面,他一勒马缰,不等战马站稳,就高声喊道:“秦郎君何在?”
秦川已经看到了飞奔而来的程处默,听到他第一个喊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一阵感动,知道程处默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兄弟看待。
秦川排众而出,高声喊道:“处默兄,我在这里。”
程处默看到了秦川,长出了一口气。又看到秦川身边的李峻、牛诚和赵虎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翻身下马,快步奔了过来,兴奋地说道:“秦川、李峻、牛诚、赵虎,你们都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众人亲热地寒暄了几句,程处默问道:“那些鞑子的骑兵呢?”
李峻说道:“处默,你来晚了,那些苟鞑子都已经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