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用途

裴元化装成普通的民夫,首先去拜见了郦州刺史,询问物资的准备情况。

这件事情是半个月前裴元就按照秦川的吩咐,跟郦州刺史府进行过沟通。郦州刺史说物资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带人去找郦州司马周传中。

周传中是一个个头不高、很敦实的汉子,他已经按照刺史的指示,为裴元准备好了他所需的物资,并且提前为他征集了2000民夫以及车马,来运送这些物资。对于裴元要的其他物资,他觉得都很平常,只是有一件事情他有些好奇。

他问道:“裴书记官,唐军要这么多硝石和硫磺做什么用?”这也难怪他感到好奇,因为硝石和硫磺一般是用来入药的,一般用量很少。如此大规模地使用硫磺和硝石,他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用途。

裴元自然是不能告诉他实情的,但也编不出其他的借口,只能推脱说,这是宿国公下的将令,具体干什么用,他也不清楚。

周司马显然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人。在裴元要的这批物资当中,还有很多瓷瓶和陶罐。他想不清楚唐军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于是又问道:“你们搜集如此多的瓷瓶和陶罐,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说完他期盼地望着裴元。

硝石和火药的用途,裴元的确是不能向他透露。可是如果说这些陶罐和瓷瓶干什么用,自己再不说的话,就显得有些过分了。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周传中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说,但如果不回答,还真显得有些没有诚意,毕竟人家可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他想了想,急中生智,说道:“这些陶罐和瓷瓶是用来方便的。”

“什么?你们拿这些当夜壶?”周传中感到十分吃惊。

司马这个官职也是一个地方军事长官,相当于警察局长兼地方警备司令,手下也是有不少人马的。他觉得裴元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离谱。

不过此人倒是善于脑补,他想了半天,猜测可能是在前线的唐军官兵都住在帐篷里,他们的驻地都在山坡上,夜间气温比较低,官兵们不愿意出去,只能在帐篷里解决。

说实在话,裴元也不知道秦川要这么多陶罐和瓷瓶干什么用,当时他问过秦川,秦川也没有给他解释,只说以后他自然会清楚的。

好在裴元对于秦川经常鼓捣自己不熟悉的新东西,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就没有追问。

裴元带着民夫们护送大批物资前往玉龙川,为了避免引起突厥人的怀疑,特地多绕了50多里。等他赶到玉龙川的时候,秦川早已经到了那里,就等着他把物资送过来呢。

为了保守火药的秘密,秦川早已经吩咐程处默,派人在一条山谷里搭了几顶帐篷,这些帐篷都由程处默挑选最亲信的士兵,在四周护卫。

秦川吩咐人将硫磺、硝石以及木炭、氧化铜粉末、紫砂糖等,搬进了帐篷里面。他留下裴元、二宝、牛诚以及宿国公府的几个亲信家将进行加工。

为了保密起见,他们每个人只负责一个部分的加工,到最后合成时,由秦川独自来完成。

这倒是不是秦川信不过这些人,而是火药的配方事关重大,在没有正式移交给朝廷之前,秦川任何人都信不过。

配置高爆炸药需要白糖,白糖是从紫砂糖里提炼出来的,方法很简单。在《天工开物》中有记载,就是所谓的黄土淋白糖。这个秘密在当今的世界上也只有秦川一个人知道,这个他更不能让别人弄清楚,因为这是他将来用来发财的最大秘密之一,当然不能被别人所掌握。

秦川等人配置了大量火药,这些火药除了用于隧发火枪和迫击炮,还用来制作地雷和炸弹,那些陶罐和瓷瓶就是填装炸药的容器。

秦川在陶罐里填装了炸药和很多废铁渣,就制造出了简易的地雷。这些地雷虽然十分简陋,然而一旦爆炸,威力也不可小觑。不仅火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能够震碎敌人的五脏六腑,爆炸导致的碎铁渣四处飞溅,同样也能造成大量的杀伤。

那些细长的瓷瓶是用来制作简易手榴弹的,瓷瓶的颈部细长,十分便于把握和投掷。碎裂的瓷片以及里面填装的铁砂也能产生很大的杀伤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瓷瓶容易碎裂,投掷时,在爆炸之前,如果先撞击到地面或者其他的硬物上,威力骤减。

对于这个弊端,秦川也想出了办法来克服。他早已经安排裴元在郦州订制了大批布袋,在布袋里面添装上稻草,然后再将瓷瓶塞入,可以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

在现有条件下,秦川也只能这样凑合。等到条件允许的时候,他可以组织生产铸铁弹壳,制造出木柄手榴弹来。

朱哲晓承担的任务很重,负责整个玉龙川周围的侦察任务。

这天晚上,他率领一个小队的斥候来到玉龙川西北面的谷口。经过仔细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但是他仍然不放心,于是将手下的斥候分派出去,以谷口为中心,在方圆数里的范围内进行搜索。

确定没有突厥斥候,朱哲晓就派人回去通知了秦川。秦川、裴元、程处默、牛诚等人带着唐军火器营的官兵,赶着马车进入了玉龙川西北的谷口。

他们在谷口埋设了大批地雷。地雷埋好之后,又仔细地清扫了地面,消除了人马活动过的痕迹,在黎明前又悄悄地退出了谷口。

第二天晚上,牛诚和裴元来到了玉龙川东南面,跟秦怀玉汇合,指导他们又埋设了大量地雷。

由于条件的限制,秦川无法制造出雷管,不能进行电起爆,也无法用其他的方法来起爆,引爆地雷只能由人来点燃引线。

在玉龙川宽阔的山谷里面,引爆地雷十分困难,因为地势开阔,没有大型岩石或者灌木之类的东西供人隐蔽,又不可能采用太长的引线,因此只能派人就近引爆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