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为天人

“一代天骄便能研究这样的东西吗？”

他轻声自语，赵政则默默的观望前方的景象，若说在没修行的时代，墨家机关术确实强大，可令木鸟飞天，又可在半空中鸣叫。

若是在战场上，墨子说的确实没错。

可传递情报，但如今他已踏入修行之路。

自然不需这样的东西。

可一介凡人之躯能造出如此神奇之物。

确实需要奖励。

他略微颔首，道：“墨子的机关术名不虚传，寡人早已听闻多年，如今一见，自然欣喜不已，出乎了意外。”

闻得此言，墨子狂喜，万古一帝赞颂他。

这样的经历无异于他在青史留名。

此乃是殊荣。

莫大的殊荣！

略微咽了一口唾沫，压制住心中激动的想法。

他默默望向前方的鲁班，自己是出手了。

可公出家的天才似乎在沉吟什么。

“你说墨子为什么这么穷。”

“名声无论是数百年前或是如今，皆是声名赫赫。”

“可他们却衣袍褴褛，风尘仆仆。”

“墨家，是故意装穷吗？”鲁班自顾自的说到。

“不是，我是单纯的穷。”墨子耿直的说到。

“这样吗？”鲁班轻声叹息，此次为了应对墨子的挑战，他研究了墨家的机关，知晓其中玄妙，但最关键的是，自己与对方不是一条路的。

自己创的是防水设备与榫卯家具。

如今秦帝国大兴土木，他自然踏入一线指挥，看了在半空飞天的木头小鸟，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机关造物，确实不如对方，自嘲笑了几次。

“可是认输？”见到这么一幕，墨子嘴角浮现出了笑容。

“承认我们墨家机关天下第一？”

“你们公输家在我们之下？”

听闻此言，鲁班沉默，指向百里外的河坝，道：“当今大秦帝国的多处河坝，以及防灾设备皆是我公输制作，你们墨家喜欢的机关，在我们眼里毫无意义。”

“我们不是为了一人，是为了众生。”

“对于天下人有用的才是好的。”

“我们才是工匠第一。”

“哼，我的机关鸟可飞天，可利用情报保家卫国。”

“怎能不是第一？你是救人，我墨子难道不是？”

墨子与鲁班激烈争吵，他们是工匠，也是好友，但因为惺惺相惜的原因，他们在关于工匠方面，在关于谁是第一方面，可谓势均力敌，吵起架来不落下风，在这样的情况中，在场的百姓自然是看得乐呵。

那么多年过去了。

大秦帝国虽然时不时有战争，但却不会涉及境内，而是打南蛮。

因此，民众自然是悠哉不已。

不约而同望向墨子与鲁班争吵。

这样的是他们不知看了多少次。

每次吵了便大醉一场，这样的事太过娴熟。

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而听闻他们二人争夺，赵政坐在马车中，终究是走了出来，他默默望向前方，眼神淡然，李斯急忙下马，乐呵的询问一声：“陛下，您认为，墨子说的有道理，或是鲁班说的有道理？”

“他们皆是保家卫国，臣看，应当是平分秋色，双方同是第一。”

听闻此言论，在场的百姓们纷纷将目光汇聚在当今始皇帝的身上，作为万古一帝，他的名称将永恒刻于历史之上，他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横扫六国，灭绝不知多少匈奴。

此刻气势正盛，仅是一句评价，便可以铭记于史册流芳万古。

不止是百姓为之期待的望向始皇帝。

原本颇有争端，不服对方的鲁班与墨子也是不约而同望向赵政，他们渐渐陷入沉默，眼神中有一丝紧张，作为鲁班与墨子最新一代的天才，他们虽然资质高，但终究经历的事情太少，管不住情绪，有好几次欲言又止。

可对方是始皇帝，未曾出言时，他们是不能说话的。

在这样的情况中，赵政默默的看了一眼墨子与鲁班，看了看李斯，眼神中竟是嫌弃，这么一幕出乎他人预料，李斯见到此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此皇帝身上的不怒自威，令他身躯一颤，当场汗流浃背。

不止是他。

在场的百姓亦是如此。

始皇帝的眼中为何露出了嫌弃？

为何会如此！

难不成他对于墨家与公输家的机关研究不在意吗？

或者是令他失望了？

见到这么一幕的鲁班与墨子相觑，不敢吱声。

过了许久，在万众瞩目下，赵政默默的说话：“在寡人的眼中，不论是墨家的机关术，或是公输家的技术，皆是平平无奇呀。”

“似乎并没太出彩的地方，或者说叫寡人惊艳的地方。”

他默默的说到，言语中有一丝失望。

见识到此景，墨子与鲁班欲言又止，他多么想与始皇帝解释技术有多么难，每突破一步先要琢磨数年甚至数十年，乃至一生。

可无奈下，他们终究说不出口。

对方是千古一帝，他们不过是普通匠人而已，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确实没资格反驳。

不由一阵郁闷。

“敢问陛下，既然墨家与公输家的技巧平平无奇，那么世上有谁称之为第一？”在众人郁闷时，李斯小心翼翼的询问，眼神好奇。

始皇帝原本可是非常重视墨家与公输家的。

甚至声称若他们成为俘虏不能处决，否则士兵要斩首。

太护犊子了，大秦帝国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可始皇帝确实这么干了，他是非常认同墨家与公输家的。

可如今眼中却是浮现鄙夷，究竟是怎样？

在李斯思索时，赵政终于是笑了，默默看了几眼墨子与鲁班，道：“你们二人确实是天才，果然见过不少你们的长辈，他们虽然有天赋，但却不如你们，尤其在技术方面，你们堪称寥寥无几。”

“但在我的眼中终究无奇。”

“寡人需要的东西你们弄不出来的。”

他自顾自的说到，叹息不已。

“什么东西？”

“敢问陛下，我们可否一观？”

“墨家沉浸于机关，公输家喜爱各路技巧。”

“天下手法皆汇聚一堂，陛下需要什么，尽管告知我们。”

终究是墨子站出了身，作为年长的存在，他虽不知始皇帝心情如何，会不会砍人，但为了避免鲁班死在当场，他率先询问。

反正已年过半百。

死太始皇帝手中说不准史书留名。

可出乎预料的，如此顶撞的言论，在众人认为始皇帝必然愤怒时。

赵政笑了，他默默看了一眼墨子，道：“自然可行。”

“我手里的东西是当今技巧第一的人才能弄出。”

“可惜墨家与你们公输家却没这样的人。”

他眼神冷漠，令人不敢反驳此言。

作为始皇帝，霸气而令人畏惧。

“陛下，墨子欲尝试一番，当个天下第一。”

见始皇帝如此。

墨子一惊，不由好奇对方认为天下第一木匠才能建的东西是什么。

“陛下，鲁班亦要见一见。”

“说不准我公输家有人会。”

鲁班站在一旁，俯首行礼，轻声询问。

闻得此言，赵政不由笑了，兜兜转转那么久，他主要便是为了墨家与公输家入局，如今对方确实好奇，那么事情办成一半。

他拿出了手里关于天陨灭龙炮的资料，如今大秦帝国是有纸的，当初他认为查阅竹简太过难受，重量又大，写的字又少，此后，他便弄纸，虽说如今大秦帝国的纸依旧极少，但墨子与鲁班终究是看懂了。

但他们一样懵了，尤其是墨子，机关飞鸟重返而归，落在他肩上却浑然不觉，任由其落在地上，震惊不已的望向前方图纸。

“陛下！”鲁班当场震惊，几乎说不出话，他感受到灵魂的每一寸皆在颤栗，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是真实的。

可若不是真实，为什么其中需要的材料与结构在他眼里有可行？

似乎汇聚多层材料，可成功建弄这么个东西？

此刻他们再不争第一，反倒是一个个惊喜不已，作为匠人，他们醉心于技术，醉心于各样新奇的东西，如今的天陨灭龙炮即是如此。

一击之下。

可覆灭方圆十里！

这样的威力放在如今的时代。

墨子与鲁班难以想象，倾覆天地的星辰燃烧万物直至砸下地面。

这样的场面不知会死多少人。

而这样的道具技巧程度几乎令他们为之震惊。

墨子与鲁班是天才，号称什么结构皆可弄，可如今却不禁犯了难，心中不断嘀咕，不敢相信眼前的道具是真实物。

“陛下何处寻到这么一张图纸？”

“莫不是上古时代炎黄传说的产物？？”

墨子苦笑几声，指了下图纸，道：“此物我不行。”

“太过珍贵，技术高于我们。”

“至少要揣摩数十日才能动手。”

“谁能弄出此物，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不过确实如此，在墨子的眼中，若说眼前的天陨灭龙炮是正常的产物，那么他的机关飞鸟简直是原始人，如今见上一眼，自然震惊至极。

鲁班一样是忍不住身躯颤栗，眼神颤抖。

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