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路26号别墅,重新给接上左胳膊的李运吉坐在书桌前一边听着李德彪的回话一边看着视屏里老五那边发来的视频,里面的孩子正和幼儿园的孩子玩着滑梯好不开心的模样。
李运吉提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才对李德彪道“这么说那丫头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是的,是那个送她来的出租司机报的警!警察那边也过来问过话了了。”
李运吉点点头而后又道“盛家那边有什么动作?”
“听说祁家那小子今天会和盛家洽谈东盛集团的收购事宜,这事盛家似乎已经决定要插手了,盛家好像已经开始对刘厅长施压了....”
李运吉眼中不由划过一抹狡黠的笑“呵呵~恩威并施,祁家的小子哪里会是盛家的对手,所以说...那个疯丫头完全找错人了,就算我放过祁家,盛家也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到底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到最后他却不由升起一股惋惜。
李德彪神色微僵,李运吉沉吟片刻却又道“让周老四把木海那边的人处理了,不要留下痕迹!”
李德彪不由一震满脸不解,李运吉却凉凉道“盛家想要吞了东盛这块肉,我可没有给人做嫁衣的喜好,祁建国那只老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绝不可能拱手将东盛送出去,那让他们去斗好了。盛家想进入X市?哼,我倒要看看盛家是不是真和传言中一样那么有能耐.....”
李德彪不再多言转身便出了门,待屋子里只剩下李运吉一人,他拉开左边第二格抽屉,那里面赫然放着一把水果刀,很普通的一把水果刀,超市20块钱就能买到,刀刃只有15cm左右,杀人都嫌寒碜,可那疯丫头就是曾将这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破了他的窗户,划伤了周炎的脸。
被一个小丫头威胁还是头一遭,李运吉该生气的,他也确实生气,所以换掉了所有的安保人员,被一个小丫头卸了手臂,他应该打断那丫头的手臂的,或者杀了她,可是最后他并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也不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只是那疯丫头给他一种熟悉感,以至于他起了一丝惋惜之情。
那熟悉感现在想来才发现竟来自他自己,很多年前当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穷小子时,他也曾这么狂,这么不要命的与那些暴徒厮杀,直到后来因为那件事他放下了他引以为荣的枪杆子,放下了他作为军人的热血,开始在政权上周旋,在黑白两道上站稳脚跟。
他也曾疯过,也和那丫头一样不要命,而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疯子的世界总要结束,人总要清醒的活着才不至于被别人当疯子,成为别人的棋子。
X市刑侦大队,杨宇在第十次审讯无果后,终于踢翻了审讯室里的椅子,他冲上去一只手拽起男子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对面始终不开口的年轻男人道“刘五,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老实配合,我保证你就算进看守所我也一样让你不好过!”
被唤作刘五的男人不由瑟缩了一下,眼神闪闪烁烁,往四周扫去,但就是不与杨宇对视,杨宇气急挥拳就要朝这‘王八蛋’揍去,却被冲进来的警员一把拉住,其中一位便是李阳,连拖带抱的好不容易才将暴走的杨宇拖出了审讯室。
“老大,冷静!冷静!你这要是再动手,又得停职一个月!”李阳苦着脸劝道。
杨宇却挣开李阳的手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向了墙壁“都TMD王八蛋,两个月了,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小子,老陈的事总算有一点线索,可最后....最后........”说到这男人的眼眶不由红了,胸口那团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身为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李阳自然能明白他心里的郁闷,毕竟陈老头对于杨队来说是不一样的,而陈老的死更是杨队不能接受的痛。
他们都清楚,陈老可以死在罪犯手里,死在追罪犯的路上,但不应该死在贪污受贿,不应该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卖手里。他们太清楚陈老那个人,那么极端的人,对罪犯嫉恶如仇的人,能不折手段的打击罪恶的人怎么会死在一个外卖手里,怎么能背上贪污受贿的罪名?
所以杨队会不遗余力的为那位老刑警洗刷罪名他一点也不意外,所以他明白涉及到陈老之死的关键人物的死对于杨队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条线索断了,很可能陈老的案子永远不能翻案。
“老大,我知道你想为陈老翻案,可是这事急不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明显有人不想我们往下查,我都明白的道理您还能不明白吗?这条线断了,咱们再继续找别的路就是了,没准还有还有被我们遗漏的地方呢?再说,刘燕早不出事却在这个关头死了,肯定就不是奸杀毁尸这么简单,所以老大,咱们可不能在这事上犯糊涂!”
杨宇渐渐冷静,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看了一眼李阳忽然想到了一件他一直忽略的事,随即他立刻掏出手机正要拨通秦璐的电话,秦璐却正好给他拨了过来,甫一接听电话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秦璐急切的声音“老杨,快去川江派出所,那里有一个犯人很可能和老陈有关!”
2分钟后杨宇冲出刑侦大队一把拉开自己的座驾,启动车子便快速离开了刑侦大院,追出来的李阳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那辆陆虎消失于茫茫车流之中的背影,李阳有些担心忙掏出手机给秦璐打了电话。
“秦姐,到底怎么回事,杨队火急火燎的跑了,你和他说了什么?”
“什么?你是说老陈最后的通话记录那个女孩不是刘燕,是西城高一凶案的犯罪嫌疑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信息准确么?”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李阳挂了电话心中为这一消息激动的同时却升起莫名的不安。
西城南区殡仪馆内,趁着午休,老张悄悄的将一个黑色的运尸袋运上车便开着那辆银色面包偷偷离开了殡仪馆,一个小时后面包车停在了一个荒废的工厂,一个戴着口罩做医护人员打扮的男人站在一辆救护车前等着他。
十分钟后拿着钱的老张高兴的开着面包离开,站在救护车前的男子将尸带打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祁修远换好衣服在父亲门前站了片刻,最后依旧什么也没说,抬步下了楼,一直站在暗处的王梓晟咬着泛白的唇,将手里的手机又握紧了几分,而坐在床沿的祁建国握紧的拳不由松开。
上了车,车匀速而缓慢的驶出了别墅,祁建国一手握着手机一边通着电话,目光却随着那远去的车一直到很远,他对着电话里道“小陈啊,把那件事办了吧.....”
当车上了江川大桥的时候祁修远突然对司机老刘道“刘叔能借你手机用一下么?我的手机忘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