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是直性子,你不说清楚,以后你这酒我一口也不喝了!我活这么大,就从没见过白送别人东西,不图点什么的人!行啦!不说你就回去吧!这酒你也别喝了。”姜文化伸手拿过盛了酒的塑料瓢,往自己嘴上递。
“好好好!我说!我说!人们常说,人老成精!你就是!我呀,确实想请你帮个小忙,又不好意思开口。”
“说!什么事?”
“我听人说,你以前得过胃癌,还是晚期!后来喝咱们绿原二锅头喝好了!有这么回事吗?”
“当然有了!前年得的,市医院的医生说我最多活六个月。现在四个六个月都过去了,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你说的挺对,自从医院回来,我差不多每天喝一瓶绿原二锅头。也没吃过什么药!除了正常吃饭,就是喝酒时吃两口这东西。”姜文化抖动了一下装猪肘子肉的塑料袋。”
说这话时,与马德福一块来的跟班儿杨勇就站在旁边拿着自己的手机看。杨勇是绿原酒厂的办公室主任。他的工作就像过去皇帝的随行太监,专门侍候皇帝的吃、喝、拉、撒、睡、玩。马德福不论到那里,他都跟着,随时听候马德福的吩咐。马德福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马德福让他赶狗,他不敢撵鸡。否则,他就可能丢了这份工作,或被发配到厂房里干最苦最累的活儿,让他立马由高高在上的白领,变成低低在下的黑领。
杨勇的手机,自从下车,就在手里拿着。而且一直处于视频录制状态。马德福跟姜文化坐着说话时,杨勇的手机屏幕里始终圈着两人的形象。同时,他的耳朵也一直关注着两人的对话。手指时刻待命,准备按下录制键,将马德福要的关键部分录下来。刚才的对话和图像就全被他录进了手机。
“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我咋听有的人说你这是吹牛皮呢!连国家大医院也治不了的胃癌晚期,就凭这绿原二锅头给治好啦?”马德福抓住那瓶绿原二锅头的脖子,拿起来晃荡了几下。晃荡时,就有意让绿原二锅头的商标对准了杨勇的手机。
“谁说我吹牛皮,你把他叫来,我跟他当面对峙!看他敢不敢跟我打赌!”姜文化脸上挂起了不愤。
“要真打赌。你敢拿什么跟他赌?”
“随便什么都敢赌!房子!我家种的那四十多亩地!钱,由他说了算,几百,几千,几万,几百万!随便!”
“这么看,你是信心十足,稳操胜券啊!”
“那当然!事情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我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送到电视台去,你敢不敢让他们给全县人民放?”
“别说放给全县人民,就是放给全市,全省,全国人民,我也敢让放!不信?你只管拿了去放!我保证没二话!”
“这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男人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听你刚才这么说,我相信你了!”
“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在那里明摆着。哪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这么说!”
马德福又坐着跟姜文化喝了一会儿酒,唠了一会儿家常,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