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白牙,毫无证据……”老东家又叹息了一声,“锋先生的意思便是引着施大人一步步查下去,让董家彻底毁家灭族。”
“那夜,姑爷收铺,与董大海一同撞见那山匪,咱们不方便,便送那山匪去了董大海家。结果,他骗咱们说那山匪是自己死了,他得了这钱。咱们看着董大海平时敦厚,又无依无靠,便同意让姑爷带着小姐随他去扬州开分铺……其实,他只是想堵住咱家的嘴。”掌柜说道伤心处,用衣襟沾了沾眼角的泪水,“谁知道,到了扬州,他用那些钱,贿赂官员,强征良田,强买铺面,还娶了个青楼女子,这还不够,竟然还做起青楼生意,逼良为娼……”
“若不是锋先生精明,我们一家还被他蒙在鼓里,他拉着我们家垫背,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栽赃在我们家身上。”老东家说起这些气的直咳嗽,“我那傻女婿,发现了他不齿之事,总说他是被不义之财蒙了眼,一时迷了心智……还几次三番劝说,董大海表面应允痛改前非,却找人假扮山匪杀了我女儿夫妇!”
掌柜赶紧递上一碗茶,“锋先生这些年还留在董家,也是为了清理这些证据。如今仇已经报了,就等看他身败名裂了!”
“他这些年苦心经营,扬州城,乃至整个江南的官府都要给他面子,锋一剑想尽了办法,也奈他不何……”老东家喝了口茶,“如今,来了这个施大人,当初在泰州,人都说他心明眼亮,眼里最揉不得沙子。锋一剑苦无证据,无奈之下才想到了此法,冒险杀了董大海!”
听到此处,一切都明白了,看他们二人还在继续说着往事,老东家对女儿女婿的思念溢于言表,对董大海的痛恨更是恨不得剥皮拆骨。
施世纶向凌波使了个眼色,两人身形一飘,从房子旁边的一棵树上一借力,便飘出了院子。
“大人!锋一剑利用您!”
“哟!你竟然听出来了!”施世纶总是打趣凌波的憨厚和耿直。
“可这董大海也实在太可恨了!”凌波语气十分愤怒,“锋一剑杀人,大人回扬州要抓人吗?”
“无凭无据,单凭咱们俩听的窗户根儿,如何抓人?”施世纶不愿承认,自己很庆幸现下无凭无据,因为他心中一百个不想抓锋一剑,“要查证据,必查董大海,如今事情摆在眼前,若能找到董大海所犯罪行的证据,当中必然还有与钟泽、锋一剑相关的,到时候便有了动机……”
“唉!这锋一剑也算是条好汉!”凌波的话,让施世纶有些意外,他一直觉得凌波有些一根筋,没想到他也会对锋一剑产生敬佩之情。
二人回到客栈,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回扬州了。
回到府衙,马师爷便把陕西府的回函递给了施世纶。施世纶原想着只是不会有什么实际线索,可打开一看,公函上的内容差点把施世纶气笑了。
公函上说:“董大海在陕西原就颇有家世,家中是做酒楼生意的,父母早亡……家中酒楼门口曾经有个包子摊,董大海经常施舍穷人……”云云。
“按公函上所说,董大海应该是带着些家底来的扬州,那锋一剑是骗我们的?”马师爷皱着眉头,一脸懵地看着施世纶。
施世纶大笑着,把公函撕的粉碎,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怒。凌波跟马师爷讲了他们西安之行所获,听的马师爷目瞪口呆。
“明日开始,彻查慕香楼!”施世纶将手中的碎纸拍在桌案上,他知道,在所有线索中,慕香楼应该是最软弱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