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021年俄罗斯的对外贸易联系

柳德米拉·波波娃 谢尔盖·苏德林

【摘要】由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经济危机加剧了全球及国家发展的不确定性。国际贸易及其他跨境交易比单个国家的经济更易受到疫情的影响。2020年上半年全世界企业几乎停产，随后经济活动缓慢恢复，这引发了世界市场的剧烈波动，以及物流和供应链的中断。在这种情况下，与世界整体态势相比，俄罗斯的对外贸易因其结构特点而表现出更大的波动性。但是2020年俄罗斯对外贸易额的下降幅度低于疫情初期的预测，而2021年则超过了2019年的水平。总体而言，俄罗斯继续朝着旨在实现商品和地区多样化的贸易政策目标前进。

新冠肺炎疫情导致了全球经济衰退，在世界贸易中引发了新一轮贸易保护主义，各国开始实行各种壁垒和限制措施。2020—2021年，俄罗斯的出口同样也遭遇了新的贸易限制，所承受的经济和政治压力也普遍增加。此外，疫情期间西方经济体对俄罗斯实施的单边制裁范围甚至有所扩大。俄罗斯是世界上第一个注册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卫星-V”的国家，但随后世卫组织和欧盟一直拖延对该疫苗的认证。所谓的“疫苗民族主义”不仅限制了俄罗斯疫苗的出口，而且将危及全世界数百万人的健康和生命。

【关键词】俄罗斯；对外贸易；贸易政策；贸易保护主义；疫苗；新冠肺炎

一、引言

众所周知，新冠肺炎疫情实际上已经波及了世界上每一个国家，几乎所有经济领域都受到了严重影响，世界经济联系——外贸往来、投资合作、劳动力迁移、国际货币信贷关系自然也不例外。可以肯定地说，与国民经济综合体的内部互动相比，在很多情况下对疫情影响更为敏感的恰恰是世界经济联系。应当指出，虽然新冠肺炎疫情在总体上产生了负面影响，但对于某些经济领域来说，它却成为一个增长因素。在本文中，作者试图梳理疫情暴发以来，在国际贸易及其调控方面发生的重大的与疫情相关的变化，特别是与俄罗斯相关的变化。

二、疫情时期的国际贸易

新冠肺炎疫情的广泛传播导致了国际贸易流量的急剧萎缩。根据世界贸易组织的评估，在疫情暴发的第一年——2020年，商品贸易额至少下降了8%，服务贸易额至少下降了21%。这种情况发生的因果逻辑是非常清楚的。包括企业全部或部分停产、关闭边界、限制交通运输等在内的疫情防控措施的实施，必然导致国际供应的减少。

同样重要的是，全球价值链的广泛扩展显著地放大了疫情的影响。全球价值链稳定运行的基础是半成品、零部件、组件等不间断的贸易，而这一基础因疫情而受到破坏。疫情造成的企业停产引发了连锁反应，一些国家的工厂因无法及时得到必需的零部件被迫停产，而这又阻碍了下一环节的外贸供货。

数据表明，国际服务贸易遭受的损失尤其巨大。出境旅游业出现的下降最为严重，这既是由于国家监管机构实行的各种限制措施，也是由于需求的下降。在疫情影响下，消费者必然会对出境游伴随的各种不确定性和风险的增加做出反应。房地产销售和运输服务业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后者衰退的深度与该行业在2008—2009年危机期间的经历相似，不同的是，现在蒙受损失的主要是客运而非货运。

尽管存在上述情况，我们仍然认为不应高估新冠肺炎疫情的破坏力。把新型冠状病毒看作所有问题和灾难的根源，显然是过分地简单化。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提请注意以下情形。

首先，如果将考察的时间范围稍加扩展，可以发现，2020年国际贸易的萎缩不过是延续了之前就已经显露出来的趋势，尤其是早在2019年商品贸易额的增长速度就已经为-3%。如果再看一下世界商品贸易实物量增速指标，那么下降出现得更早：2017年为4.3%，2018年为2.5%，2019年为0%，2020年为-5.0%。

其次，谈论新型冠状病毒对国际贸易总体发展产生的负面影响时，也应注意到，对于一些特定市场来说，用“因祸得福”来形容非常恰当。事实上，2020年农产品出口总额不仅没有减少，甚至增加了0.9%，这再次证明一些国家对国际粮食供应的高度依赖。受疫情影响，对全系列个人防护装备的需求激增，带动纺织产品出口年增长16%。当然，医疗产品（仪器、设备、药品）的供应也都增长了。在这一背景下，世贸组织记录的世界出口总额增长了16.3%。

即使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比商品贸易严重得多的国际服务贸易，也不是所有部门都呈负面态势。例如，保险、养老金以及金融服务业2020年就增长了3%—4%，而出口增长了8%的计算机服务业则成为绝对的领先者，这反映了所有经营管理领域对利用计算机信息技术的需求的爆发式增长。

第三，也许是最重要的，在评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时，一方面必须考虑商业结构的适应能力，另一方面则要考虑到监管主体所做出的反应。确实，国际贸易参与者能够相当迅速地适应变化了的经济活动环境。同样，许多国家的监管机构则积极采取各种措施，对最脆弱的经济部门和最缺乏保障的群体提供经济支持，这些努力也产生了一定的积极效果。

因此，国际贸易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所遭受的衰退整体上并没有持续太久。根据世贸组织的评估，贸易活动比最初人们的担忧表现出更高程度的韧性。尽管从疫情开始后，全球患病人数和因新冠肺炎死亡人数的统计令人沮丧，但至少就商品贸易而言，从2020年第三季度开始就已经明显恢复。2020年第四季度，无论是价值上还是物量指数水平上，国际贸易交易额都有了实质性增长。2021年前四个月，大多数国家贸易额的动态数据已经超过了“疫情前的指标”。 2021年全年都保持了这积极态势。

三、调整贸易政策应对疫情挑战

鉴于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贸易的负面影响，各国监管机构尝试对其贸易政策进行相应调整是完全合理的。目前来看，各国采取的这些措施与所谓应对对外部冲击的“传统反应式”的措施有很大不同，这一点值得特别关注。经济危机应对便是“传统反应式”措施最为典型的例子，通常是利用关税和非关税调节手段限制进口和刺激出口，对本国生产商发放补贴是非关税调节的重要手段，目的是提高（或至少保持在可接受的水平上）其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从整体上刺激国家经济主体的商业活力，特别是以此保障就业和适当的税收收入。

这次应对疫情却是另一种情形：国家监管机构不单是使用了更广泛的贸易政策工具，还实质性地转移了其重点。根据世贸组织秘书处有关新冠疫情的贸易政策措施的报告，截至2022年3月25日世贸组织成员共出台了267项此类措施。这些措施可以被明确分为两组：一是完全禁止和限制出口措施（共98项）；二是贸易便利化措施，尤其主要是促进进口便利化（共169项）。

第一组措施是完全禁止某类产品的出口（占此类措施36.3%），或者限制出口，包括数量限制、使用非自动出口许可证以及所谓的有条件出口禁令。这一组措施主要针对药品、医疗设备、个人防护装备和消毒剂等等，但并不局限于此。这些措施由世贸组织的58个成员国实施。值得注意的是，截至2021年下半年，其中有7个国家（美国、荷兰、马来西亚、法国、德国、比利时和爱尔兰），位列全球治疗和预防新冠肺炎产品的10大重要出口国，这7国出口占此类商品世界出口总量的44.9%。在这一市场的主要参与者中，只有中国和墨西哥没有禁止或限制出口。

至于第二组贸易便利化措施，其目的是降低进口成本，丰富进口商品种类并让民众买得起，确保进口商的现金流和必要的流动资金量。这些措施主要包括取消或降低进口关税和其他相关税费、延期付款，以及简化海关程序。59个世贸组织成员国采取了这些措施，全球治疗和预防新冠肺炎重要产品的10个主要进口国无一例外都在其中。截至2021年下半年它们进口的此类商品占世界进口总量的61.3%。

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社会各国贸易政策的影响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这一问题毫无疑问引人关注。也许正确的答案是在某种程度上两者兼而有之。事实上，在世界卫生组织2020年3月11日正式宣布新冠肺炎疫情具有大流行特征前，早期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贸易政策措施就开始实施了。早在2020年1月末，中国台湾、欧盟和新加坡就采取了相应的预防措施，智利、中国、阿曼和沙特阿拉伯也于2月跟进。而在2020年3月，疫情明显暴发，仅禁止和限制出口的措施在该月就出台了48项。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贸易政策措施的活跃度有所降低。某种程度上，这是因为人们最初希望疫情可以迅速得到控制（遗憾的是并没有）。同时，有必要关注实行“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措施的期限。其中一些措施没有明确规定时间期限，另有一些措施的有效期则从两个月到一年不等，而还有七项措施有效期超过一年。根据世贸组织的统计数据，在禁止和限制出口方面，2020年4月底生效措施数量达到峰值，同时生效了71项措施。到了2021年年初，这一数字下降到30多项，此后实际上一直稳定在这一水平。截至2022年2月，还有31项措施仍在生效。换言之，有效期满后，所采取的措施要么被延长，要么被新措施代替。在本文截稿时，最近的类似案例有：澳大利亚在2022年1月、吉尔吉斯斯坦在2月、摩尔多瓦在3月通过了新的第一组禁止或限制出口的措施，印度在2021年10月实施了新的第二组进口便利化措施。

总的说来，对于世界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进程来说，会经常出现新的大规模风险，不确定性也会增加。在这种形势下，各个国家监管体系都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成群结队的新“黑天鹅”的出现。人类从新冠肺炎疫情中汲取了一些教训，但愿这些教训能够被长久地铭记。

四、全球趋势背景下的俄罗斯对外贸易

最近十年来俄罗斯的对外贸易是按照21世纪头十年确定的方向发展的。从这一时期起，扩大非原材料产品在俄罗斯出口中的份额，推动由一些前苏联国家整合而成的欧亚经济联盟的一体化发展进程，以及依靠扩大与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合作以实现经贸伙伴关系的地区多样化，成为俄罗斯贸易政策的主要任务。2014年，西方国家针对俄罗斯实施单边经济制裁，随后又扩大了制裁范围，这令此前确定的贸易政策领域的主要任务更具有现实意义。为此，俄罗斯成立了专门的国家机构并形成机制，推动俄罗斯非原材料产品进入国际市场。与此同时，俄罗斯与外国伙伴就消除针对俄罗斯农产品壁垒方面的谈判明显增多。

（一）俄罗斯出口情况

2020年，俄罗斯的对外贸易趋势与世界一致，都呈收缩态势。与此同时，俄罗斯贸易额的下降程度更甚于总体国际贸易。2020年俄罗斯商品出口总量下降了20.7%，出口额和实际交货量都有减少。2020年上半年下降得最为严重，随着经济复苏，2020年下半年出口额和交货量开始恢复。同时，2020年俄罗斯的外贸整体情况比第一轮新冠肺炎疫情时的最初预期要好得多。

2020年4月，俄罗斯中央银行预测全年出口总量将下降40%，该预测是根据年平均油价为每桶27美元作出的，而实际上该年年内油价为41.7美元。

除了贵金属和宝石（以黄金为主）以及农产品，2021年俄罗斯几乎所有类别商品的出口都出现了下降。能源燃料类商品（-36.6%）和矿物肥料（-24.0%）的出口减少得最多。化学、冶金、木材和机械制造产品出口减少了3%—12%。与此同时，农业食品领域产品的出口量增长了19.2%，达290亿美元。呈现增长的第二个商品类别是药品，2020年该类商品出口货物量增长了22%，这类商品增长的主要因素是从2020年年底起“卫星-V”疫苗开始出口。

2021年世界经济活力恢复对俄罗斯的外贸活动产生了良好影响。与2020年相比俄罗斯的贸易额增长了近38%，超过了7890亿美元，为2014年以来的最高值。2021年，大多数俄罗斯商品在国际市场上价格上涨，令出口额增加至4916亿美元，比2020年增长45.8%。在实际出口量保持相对稳定的情况下（-1.7%），燃料和能源商品价格的急剧飙升（比2020年上涨了61%），使该类商品出口额增长到2670亿美元（上涨了59%）。由于俄罗斯实行出口关税和配额，尽管粮食、金属和木材的价格有所上涨，但这类商品的出口量并没有增加（下文将详细论述这一问题）。

1.俄罗斯能源出口情况

由于一系列原因，外贸活动的成果对俄罗斯经济有着重要的意义。首先，商品贸易（出口和进口）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份额很高，2016—2020年间平均占50%。因为传统上俄罗斯的出口以燃料和能源商品为主，国际石油市场行情的剧烈波动明显影响到了俄罗斯石油天然气行业的公司和国家预算收入。

新冠肺炎疫情以及新一轮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浪潮对俄罗斯的国际贸易活动产生了影响。2020年上半年，世界范围内企业的关闭和停产导致了全世界经济活力创纪录的下滑和对能源需求的下降。从2020年2月到4月，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下跌了三分之二，每桶价格略高于20美元。2020年5月，欧洲市场的天然气价格跌到了历史最低点。对于经济严重依赖能源出口的俄罗斯来说，能源市场行情的急剧恶化对石油天然气综合体带来了负面影响，导致出口收入下降和卢布贬值。

疫情初期能源价格急剧下降主要是由于“欧佩克+”协议的延长问题被拖延而导致的。在俄罗斯的努力下，该协议最终于2020年4月初签署，这有助于市场的稳定。在协议框架内俄罗斯加入了石油减产，结果是与2019年相比2020年俄罗斯的石油开采总量减少了近9%。由于需求下降，2020年的天然气开采量下降了近6%。

2021年上半年，由于一些国家成功实施疫苗接种计划，同时“欧佩克+”协议限制世界石油供应的措施取得成效，国际石油需求得到恢复，促进了市场行情的改善。“欧佩克+”开始逐渐增加石油产量，2021年7月成员国商定在限制措施结束前增加每月石油产量。从2021年年初起俄罗斯开始增加天然气产量，2021年前7个月，俄罗斯天然气产量大约比2020年同期增长了12%。2021年全年油价持续上涨，10月底达到近7年来的最高位（每桶86美元）。

2.俄罗斯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NNE）出口情况

增加俄罗斯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的出口是最近10年来俄罗斯贸易政策最重要的方向，金属产品、机械制造产品、粮食，以及包括药品在内的化学商品是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出口的主要构成部分。尽管困难重重，但如图2所示，俄罗斯NNE的出口额在2014—2021年间仍增长了37%。农产品出口的增长尤其显著，最近10年来俄罗斯农业出口额增长了2倍。农产品出口的积极发展态势不仅是由于世界需求和价格的上涨，也是由于俄罗斯从2015年开始实施的出口扶持制度，以及拓宽俄罗斯产品在海外市场销路的措施。总的说来，俄罗斯出口中的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的比重受国际市场价格涨跌的影响而波动，但是整体呈上升趋势：从2010年至2021年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在俄罗斯对外出口中的份额从28.5%增长到了38.8%。

在疫情背景下，与资源型商品相比，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出口表现出很大的稳定性。以价格计算的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出口增加了，达1610亿美元（扣除黄金后1410亿美元），这主要是由于贵金属出口的增加。除了此类商品，农产品、纺织品和服装的出口也增加了。2021年除能源外，金属和粮食的价格也明显上涨。特别是粮食价格，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数据，国际粮价一年内几乎上涨了四分之一，达到十年来最高价位。物流中断和生产链被破坏是2021年里全球商品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之一。俄罗斯以价格计算的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出口也因此增长了36%，达到创纪录的1910亿美元。黑色金属和有色金属、肥料、机械制造产品、药品和木材是推动该增长的主要动力。尽管实际交货量有所下降，但由于价格上涨，粮食出口额增加了23%。俄罗斯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的主要进口国有中国（156亿美元）、哈萨克斯坦（144亿美元）、白俄罗斯（114亿美元）、土耳其（109亿美元）、美国（79亿美元）。

针对在新冠肺炎疫情下面临的挑战，俄罗斯提高了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在俄罗斯出口中的份额目标。根据2020年7月21日第474号俄罗斯联邦总统令《2030年前俄罗斯联邦国家发展目标》，2030年前俄罗斯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的出口额至少要增加70%，即达到2730亿美元。而在2018年，该出口额目标被定为至2024年达到2500亿美元。

3.俄罗斯疫苗出口情况

2021年，俄罗斯增加了对国际市场的抗新冠病毒疫苗供应。如表9所示，该类商品出口量全年增长了多倍。在疫苗的生产和出口方面，俄罗斯以2.1%份额排名世界第五，位于欧盟（38%）、中国（36%）、美国（13%）、韩国（3.8%）和印度（2.4%）之后。 如图3所示，俄罗斯疫苗主要出口国家依次是阿根廷（2.04亿美元）、墨西哥（1.99亿美元）、阿联酋（1.97亿美元）、印度（1.12亿美元）和哈萨克斯坦（1.1亿美元）。除了阿联酋，上述国家都在其境内实现了“卫星”疫苗的本土化生产。

（二）俄罗斯进口情况

与出口不同，新冠肺炎疫情对俄罗斯的进口影响较小，2020年减少了5.3%。由于经济增速放缓，消费品（如交通运输工具，-22%）和投资产品（如化学产品，-11.4%；金属产品，-26%）的进口都减少了。药品的进口也大幅减少（-23%），这是国内同类产品部分实现进口替代和俄罗斯药品产量扩大的结果。包括电子产品在内的机械设备进口保持在2019年的水平。在疫情背景下，医疗设备，尤其是检测和外科设备以及此类设备配件的进口大幅增加，2020年以价格计算此类商品的进口量增加了11.2%。

2021年俄罗斯进口额达2934亿美元，大大超过2020年（+26.7%）和2019年（+ 20.5%）。进口额的增长不仅仅是由进口商品价格上涨（与2020年相比上涨10.4%）促成，也是由于实际商品进口量增加（比2020年增加15.0%）。机械和设备类商品传统上在进口结构中的比重最大。和大多数国家一样，疫情影响下俄罗斯的线上贸易出现增长，2020年线上贸易总体增长58.5%。2021年俄罗斯线上跨境贸易规模增长了9%，低于疫情前的增长速度，大部分线上跨境贸易伙伴来自中国。

（三）俄罗斯对外贸易地区结构变化

在过去的十年里，俄罗斯对外贸易的地区结构更加多样化。如表10所示，商品流持续从欧洲方向转向其他地区的伙伴，首先是东亚国家，这主要是由于俄罗斯与中国之间的贸易额不断增加。与此同时，俄罗斯与印度、中东地区、拉丁美洲、非洲之间贸易的重要性也不断提升。2012—2021年间，印度、中东、拉美、非洲在俄罗斯出口中的总份额从9.7%增加到了16.6%，在进口中的总份额从7.2%增长到了8.7%。应当指出的是，中东地区出口份额增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土耳其成为俄罗斯管道天然气进口国。特别是在2021年，“蓝溪”管道输送的天然气总量达到了自2003年投入运营以来创纪录的159.8亿立方米。与此同时，欧亚经济联盟框架内推进欧亚一体化也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各成员国间相互取消了壁垒，形成了共同市场，这扩大了俄罗斯非资源商品出口量。

在能源价格剧烈波动的情况下，2020—2021年与主要出口伙伴之间贸易的下跌对俄罗斯的外贸额影响最大。2020年，欧盟仍是俄罗斯的主要贸易伙伴，但其在贸易额中的份额却下降至创记录的最低点33.8%（2016年为43.4%），而随着俄罗斯对欧洲市场供应的基础能源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的回升，2021年这一份额恢复到了35.9%。

总体而言，疫情没有对俄罗斯对外贸易的地区结构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欧盟国家的份额降低与东亚国家（主要是中国）的比重不断提升的趋势仍在持续。十年来东亚国家在俄罗斯进出口中的整体比重不断提升，但俄罗斯与该地区不同国家的贸易情况则各不相同。尤其是当与日本之间的贸易交流在2014年乌克兰危机后不断走低时，俄罗斯与中国、越南、韩国以及其他一些地区和国家之间的贸易额却在迅速增长。2020年和2021年，东亚在俄罗斯对外贸易额中分别占28.6%和27.8%，2021年中国作为俄罗斯最大的进出口市场，在俄罗斯的出口比重中占13.8%，进口比重中占24.8%。

俄罗斯出口的地区结构变化与能源出口从欧洲转向东亚方向有关。一方面，欧盟国家长期以来追求的降低对俄罗斯能源依赖的政策是这一进程的基础。2021年，欧盟这一政策又添加了转向生态清洁能源的“绿色议程”。同时，俄罗斯向东亚的转向也是由该地区整体经济发展更具活力和对传统能源需求更大决定的。如图4所示，2010—2021年间，欧洲在俄罗斯石油出口量中的份额从76.3%下降到了48.3%，在煤碳出口量中的份额从47.3%下降到了24%。而在同一时期，三个最大的东亚国家市场（中国、韩国和日本）在俄罗斯的石油出口量中的份额则从13.9%上升至38.3%，在煤炭出口量中的份额相应地从24.7%上升至40.4%。

至于进口的地区结构，2014年以来，西方对俄罗斯经济一些关键部门所需的先进设备实行的出口限制政策，促成了俄罗斯向东亚的转变。这种政策的结果实际上使相应产品的中国和其他东亚的生产商替代了俄罗斯市场上传统的机械制造产品供应商，其中主要是德国的供应商。中国机械制造产品（HS-84和HS-85组商品）对俄的出口总量目前已经远超欧盟国家和英国此类商品的对俄市场出口量。

值得注意的是，从2014年起开始实行的对俄贸易限制措施并没有对俄美之间贸易产生明显的影响。多年来美国在俄罗斯的进出口中的份额甚至有所增长，贸易额也略有增加。引人注目的是，2021年俄美两国彼此之间双向出口急剧增长。在俄罗斯对美国市场的出口中，石油和石油产品、肥料、贵金属，尤其是铂的出口增加。在俄罗斯从美国的进口中，“特殊分类商品”（HS99）以及涡轮喷气发动机、交通工具和药品有所增加。

独联体国家是俄罗斯的特殊伙伴，俄罗斯与这些国家之间的贸易实行免税制度。尽管2020—2021年与这些国家的贸易额是增长的（分别是0.8%和30.2%），但总体而言，在过去的十年中它们在俄罗斯外贸中的份额从14.6%下降到了12.2%。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与乌克兰之间的经济合作大幅减少，从2010年至2021年，俄乌双边贸易减少了55.4%，从276亿美元降至123亿美元，此外大多数独联体国家在此期间发生的本国货币贬值，也导致了它们与俄罗斯双边贸易的疲软。

相反，欧亚经济联盟框架内一体化进程的发展，促使该组织成员国在俄罗斯外贸中的份额略有增加，从2015年的8.1%增加至2021年的8.8%（2020年一度达到9.1%）。欧亚经济联盟框架内的一体化是在西方对俄罗斯和自2020年起对白俄罗斯实施制裁的艰难背景下发展的。尽管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俄罗斯与欧亚经济联盟国家之间的贸易额有所下降，但由于相互之间的供货更加多样化，俄罗斯与这些伙伴之间的贸易与俄罗斯整体对外贸易相比缩减得并不多。2021年，俄罗斯与欧亚经济联盟之间的贸易额增长了34.3%。因此，在世界经济危机的背景下，欧亚经济联盟伙伴国之间的相互贸易成为弥补其外部损失和抵消负面趋势的积极因素。

五、新冠肺炎疫情下俄罗斯贸易面临的压力及其调节措施

从2014年起俄罗斯的发展一直处于西方国家对其不断加强的贸易保护主义、使用不正当竞争工具、制裁以及直接的政治和经济压力之下。从2015年起针对俄罗斯的新的限制性措施几乎增加了一倍。作为对西方单边制裁的回应，俄罗斯不得不实行粮食禁运，并启动大规模的进口替代计划。随着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不断延长并扩大，俄罗斯同样采取了反制裁措施。

在新冠肺炎疫情下，针对俄罗斯的外部压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加强了。2020年全年，俄罗斯“北溪-2”管道项目都面临更加严厉的制裁威胁。2021年管道建成完工，但其投入运营却出现新的障碍。2021年4月，拜登政府对俄罗斯技术部门实施制裁，扩大了对在一级市场购买俄罗斯债务的禁令。同时一系列与网络安全相关的俄罗斯公司也被封杀。在一系列针对俄罗斯的外部压力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世卫组织对俄罗斯新冠病毒疫苗“卫星-V”的注册程序的处理。

2020年8月，俄罗斯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正式注册新冠病毒疫苗“卫星-V”的国家。2020年10月，俄罗斯向世卫组织递交了加快疫苗注册程序的申请，但该程序被推迟批准。直到2022年年初，世卫组织和欧盟都不承认俄罗斯的疫苗以及该疫苗相应的接种证明。但在过去的2021年里，世卫组织注册了10种新冠肺炎疫苗，其中包括美国的莫德纳、辉瑞、杨森，英国-瑞典的阿斯利康，中国的国药和科兴、印度的Covaxin和Covishield，以及Covovax和Nuvaxovid疫苗。尽管世卫组织和欧盟拖延认证程序，但到2021年年底，世界上已有70多个国家在国家层面上承认了俄罗斯疫苗的有效性。一些欧盟国家，特别是匈牙利、克罗地亚、保加利亚、希腊、斯洛文尼亚和塞浦路斯，不等欧盟监管机构决定便承认了“卫星-V”疫苗的接种证书。但是，俄罗斯公民在接种了“卫星-V”疫苗后前往欧盟其他国家时仍受到一系列限制。

世卫组织拖延俄罗斯疫苗的认证进度，在形式上并不违反世贸组织的规则，但俄罗斯认为这实际上是世界疫苗市场竞争的手段，目的在于限制俄罗斯疫苗扩大产品出口的能力。欧盟于2021年上半年实行疫苗出口禁令，世贸组织和世卫组织称之为“令人担忧的趋势”，这项禁令人为地给向有需要的国家供应俄罗斯有效疫苗制造了障碍。

对俄罗斯实行的进口替代政策，包括本土化生产和国家采购机制等措施，欧盟和美国都提出异议，这是对俄罗斯政治施压的典型例证。2021年7月，欧盟向世贸组织提出申诉，向俄罗斯索赔2900亿欧元。这一金额据称是欧盟公司在按招标程序向俄罗斯国有企业销售商品和服务时所受损失的评估数。美国也对俄罗斯的进口替代政策表示不满，认为这一做法背离了世贸组织的规则。

俄方认为，欧盟的索赔要求毫无根据，准备在诉讼程序中捍卫自己的利益。欧盟委员会所抱怨的措施，完全符合俄罗斯在世贸组织框架内承诺的义务。以俄罗斯同类产品替代外国产品的政策与国际贸易规则并不矛盾。在加入世贸组织时俄罗斯没有加入《政府采购协定》，并不承担相应的义务，而一些行业实施进口替代正是由美国和欧盟2014年针对俄罗斯实施的部门制裁而引发的。俄罗斯专家指出，此前并没有人就进口替代政策向俄罗斯提出索赔。因此2021年欧盟向世贸组织上诉机构提起诉讼被认为具有政治色彩，其目的是在乌克兰局势背景下进一步激化与俄罗斯的矛盾。

西方对俄罗斯压力的不断加大，以众多限制形式的不公平竞争阻碍俄罗斯的发展，这些都在2021年7月2日普京批准的新版俄罗斯《国家安全战略》（以下简称《战略》）中得到了回应。该《战略》的性质与2016年的版本不同，美国及其部分北约盟国首次被正式认定为不友好国家，而与西方的关系在俄罗斯国家外交政策优先事项清单中排在最后。《战略》主要强调深化与独联体国家的合作。俄罗斯外交政策的优先方向还包括发展与中国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与印度、其他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国家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以及深化与上合组织成员国和金砖国家的多方面合作。

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经济增速放缓，引发了世界贸易中的新一轮保护主义浪潮，并导致各国针对出口商设置各种壁垒和限制。特别是在疫情第一年，俄罗斯的出口遭受了56项新限制措施，比前一年多19%。根据俄经济发展部的数据，至2020年年底，针对俄罗斯出口商品的限制措施共有195项，包括反倾销税、配额和制裁。其中大多数是欧盟和乌克兰（各25项）、土耳其（15项）、白俄罗斯和美国（各10项）实施的。对俄罗斯出口商品的限制性措施大多针对化学和冶金工业产品。

根据欧亚经济委员会的数据，国际社会2021年针对俄罗斯和其他欧亚经济联盟国家实施了88项贸易限制措施。主要可分为技术性贸易壁垒（38%），卫生和植物检疫措施（33%），以及数量限制（15%）。限制措施主要针对的是食品（39项）、化工和橡胶制品（17项），以及一系列的商品（15项）。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实施的大部分限制措施与疫情防控“动态清零”政策有关，其中主要包括限制货物、交通工具和人员的跨境流动。2020—2021年，中国加强了对俄罗斯煤炭和木材的边境防疫检查。此外，由于俄中边境口岸周期性关闭，建材、小型设备、服装、鞋类，以及一些食品的出口商都在一定程度上遇到了向中国供货的困难。

2020年和2021年上半年，俄罗斯设法消除或阻止了其他国家针对俄罗斯商品的总计58项限制性措施，估计减少年损失近40亿美元。其中，2020年俄罗斯通过世贸组织取消或暂停了7项针对俄罗斯出口的限制措施，估计减少年损失4亿美元。

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一样，俄罗斯在疫情初期也采取了刺激和限制性措施，用来调节对外贸易，保障食品和医疗安全。同时，这些措施在国家层面和欧亚经济联盟层面都得到了实施。刺激措施于2020年4月6日获得通过，其中规定简化个人防护装备、医疗设备和新冠肺炎检测试剂进口程序。从2020年3月21日起一个月内，简化大型连锁零售商和进口商在进口一系列必需品（包括食品、药品和医疗制品）时的进口程序。

实施临时限制出口措施的目的是保障民生需求产品供应和稳定国内市场的价格。从2020年3月24日起，俄罗斯开始对个人防护装备、防护和消毒用品、医疗产品和材料实行临时出口禁令，并从3月31日起对部分类型食品实行临时出口禁令，尤其是对葵花籽、大豆、大米和其他谷物实行临时出口限制。从2020年4月初至6月30日，欧亚经济联盟也采取了类似限制措施。

为了稳定国内农产品和其他重要出口商品的价格（金属、矿物肥料、木材），俄罗斯还调整了部分商品出口关税和出口配额政策。为限制谷物出口，对小麦实行固定关税政策，从2021年2月15日至3月1日为25欧元/吨，从3月1日到6月1日为50欧元/吨。

除关税外，从2021年2月15日至6月30日，设定了出口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以外的1750万吨谷物关税配额。从2021年6月2日起，俄罗斯开始实行谷物出口关税弹性机制，对小麦、玉米和大麦的出口实行浮动税率，其数额根据即时出口价格确定，征收的资金将被用于补贴农业生产者。2021年7月，俄罗斯又提高了葵花籽和大豆的出口税（有效期至2022年8月）。2021年上述措施落实后，俄罗斯谷物在得以继续出口的同时，其在国内市场价格的上涨也得到了抑制，国内谷物价格对国际价格变化的敏感性有所降低。

在国际市场价格急剧上涨的背景下，俄罗斯仍对其他重要的原材料出口商品实行了临时关税。从2021年8月1日到12月31日，俄罗斯对向欧亚经济联盟以外出口有色金属和黑色金属征收临时关税。从2021年12月1日至2022年5月31日对部分类型的肥料出口实施数量限制。

对部分类型的木材征收临时出口关税，但是2021年采取这些措施不仅仅是因为世界市场的行情很好，也是国家政策的一部分，目的在于刺激有高附加值的木材综合加工业产品的生产和出口。 2021年7月，俄罗斯对部分种类的木材（未经加工的针叶树种木材和橡树木材）征收了临时出口关税，并提高了山毛榉和白腊树木材的出口关税。2021年11月，俄罗斯再次提高了对一些种类木材的出口关税，并将其有效期延长到2022年12月31日。根据《俄罗斯联邦至2030年森林综合体发展战略》，从2022年1月1日起，全面禁止出口未经加工的或粗加工的针叶树和珍贵的阔叶树木材。与此同时，俄罗斯还减少了木材出口关口的数量。预计这些措施将终结不受控制的原木出口，并刺激木材加工产品出口的发展。

2022年1月，欧盟很快对俄罗斯提高出口关税和其他政策措施提出异议，并向世贸组织提出了申诉。欧盟认为，俄罗斯对原木出口实施限制措施违反了其在世贸组织框架内的义务，对欧盟国家的木材加工业产生了负面影响。俄罗斯则认为，这些说法毫无根据。

六、结论

2020年是疫情的第一年，国际贸易额出现了大幅下降，服务贸易领域遭受的损失尤其巨大，而全球价值链的广泛延伸显著放大了负面效果。

同时，不应高估新冠疫情的破坏性潜力。首先，2020年国际贸易的缩减只是延续了早前就已经出现的外贸联系增速减缓的趋势。其次，在疫情之下一些商品的国际供应不仅没有减少，甚至有所增加，部分服务领域也有所增长。第三，国际贸易在新冠病毒影响下经历的下降总体上并没有持续很久。2020年第三季度就已经明显恢复，2021年全年都保持了积极发展态势。

鉴于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贸易的负面影响，各国监管机构尝试对其贸易政策进行相应的调整是有其合理性的。贸易政策调整的重点不仅在于使用适用范围更广的贸易政策工具，而且与应对全球经济危机时的措施相比，也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些措施明确分为两组：一是完全禁止和限制出口措施；二是贸易便利化措施，尤其主要是促进进口便利化。在新的大规模风险经常出现和不确定程度增加的情况下，这些措施在未来被使用的可能性相当高。

2020年至2021年，在世界贸易萎缩和经济活力不稳定的背景下，俄罗斯的外贸因其结构特点表现出极大的波动性。疫情第一年俄罗斯的外贸额下降幅度大于整个国际贸易，而2021年俄罗斯与其他国家贸易的恢复速度超过了全球整体。

和世界大多数国家一样，俄罗斯在疫情初期也采取了刺激和限制性措施以调节对外贸易、保障食品和医疗安全。为了稳定国内农产品和其他重要出口商品（金属、矿物肥料、木材）的价格，俄罗斯开始更积极地采用出口关税和出口配额机制。俄罗斯政府努力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利用贸易政策工具熨平市场行情的波动，以减轻对俄罗斯经济的负面影响。

21世纪第二个十年之初，俄罗斯确定了其贸易政策的基本方向和任务，其中包括提高非资源和非能源商品在俄罗斯出口中的份额、贸易联系的多元化、推动欧亚经济联盟框架内的经济一体化进程，这些都没有受到疫情的实质性影响。尽管困难重重，俄罗斯在实现既定目标上仍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在多元化方面，欧盟国家的份额继续下降，东亚国家（主要是中国）以及其他非西方国家和地区的比重在持续扩大。

从2014年开始，俄罗斯的发展一直处于日益严重的保护主义、单边制裁，以及西方国家为了阻碍其发展而实施的直接的政治和经济压力之下。在新冠肺炎疫情下，俄罗斯所承受的外部压力不仅没有减轻，甚至还加重了，限制性措施和制裁范围扩大了，其中的很多措施具有明显的政治色彩。俄罗斯2021年版《国家安全战略》对西方国家以众多限制形式加剧不公平竞争作出了回应，首次将美国及其部分北约盟友认定为不友好国家。

“疫苗民族主义”成为疫情期间俄罗斯在国际市场遭遇的一种新的竞争形式。2020年8月，俄罗斯成为世界首个正式注册新冠疫苗“卫星-V”的国家，并于当年10月向世卫组织提交了国际注册申请。但是，俄罗斯认为疫苗在世卫组织和欧盟的注册程序以牵强的借口被拖延。这限制了俄罗斯抗病毒疫苗的出口，给接种过“卫星-V”疫苗的人员在国外旅行设置了障碍。

在本文的结尾，笔者想提请读者注意，在俄罗斯与乌克兰冲突造成的更大规模的冲击面前，疫情引发的震荡对俄罗斯外贸来说仿佛是一场序幕。但这全然是另一个题材，完全值得单独进行讨论。

本文译者：吕萍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俄罗斯外交研究室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