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闲言

孙千裕一家的热闹有不少人看。

毕竟孙千裕考上了大学，现在不在家中。他并不是大河村的人，他是知青，如今回到原籍处理档案事情，也不打算再回来，准备过完年直接去师范大学。

如今大学生可金贵呢，又是一次就考上，整个县也才两个人，孙千裕老牛吃嫩草这事倒也没什么风言风语，倒觉得郑珊眼光好，下手快，抢到了孙千裕这个金凤凰。

几个邻居念着孙千裕是个有本事的人，推开门准备主持公告。只见厨房门大开，五个娃娃抱成一团，后妈郑珊一脸平静地坐在餐桌后面，对面前争吵置若罔闻。

这哪里是个当妈的样子！

林婶子看不过去，上前两步哄着最小的孙宝：“郑珊，你怎么回事！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都不管管！”

回复她的是郑珊惊天盖地的咳嗽，几乎把几个孩子的哭声都盖过，苍白脸蛋咳得通红，一副重病模样，声音嘶哑：“林婶子，是我身体不中用，没照顾好孩子们。”

眼泪说来就来：“我......我最近身体不好，家里你也知道，钱都给他们爸带走了，我今天差点起不来床，好不容易做好饭，让他们洗手吃饭，他们就哭了。”

她也哭得厉害：“婶子啊，我苦啊！我让他们洗手是害他们吗！小孩子进嘴的东西我能不看着点吗！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他们的爸交代啊！”

小孩子的眼泪哪有大人心酸，林婶子也是寡妇，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如今孙子都要有了，自然知道其中艰辛。她看着郑珊长大的，记忆中身体健康的郑珊如今瘦成竹竿，也是心疼。

率先开口地却是另一个嫁到村里的女知青钱晓晓，一把搂住孙善和孙良姐妹两，瞪着郑珊：“好话歹话都让你说尽了，你是大人，打量着孩子不会说话欺负人呢。小善小良，你们说，郑珊是不是对你们不好！老师和邻居们都在呢，给你们做主。”她没考上大学心里憋屈，嫉妒孙千裕考上大学，郑珊嫁给孙千裕虽然没摆酒，可也让她眼红，如今竟是拿郑珊当出气筒。

孙善孙良不愧是亲姐妹，哭声同步：“钱老师，呜呜呜，郑姐姐不给我们饭吃，每天都吃不饱。呜呜呜，她自己躺在房间睡觉，让我们干活。”

“哇......饭都是哥哥做得，吃饭的时候她还凶我们！”

孙宝也在嚎叫：“爸爸，我要爸爸，不要这个坏女人。”他长得圆滚滚，在地上滚来滚去，周围人一时抓不住他。

周围邻居斜眼看人，孙晓晓有些得意：“郑珊，你怎么做妈的！饿着孩子，还不让他们吃饭吗？”

其他人也低声谴责。

郑珊浑身发抖，她将碗中的饭吃完，猛地放下碗，却又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一阵呼声，还有不少灰尘，实际她本人一点伤没有。

她抬起头，一双含泪眼眸：“他们这样......呵呵，各位嫂子婶子，我也不再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