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又是能者多劳的一天,藉由这美好的一天,开启属于我的摇摇欲坠的夜晚。我把月光酒当成迷幻药一样喝着,我的左脚扭秧歌似的在跟着右脚打旋,我猜我的核桃脑袋也一样。我的领带你猜怎么着,哈哈,我他娘都不好意思告诉你。我的领带啊,被路边妖娆粉面的站街女扯的松松垮垮的,她们边扯边笑,滑稽的要死。再说我这鼓鼓囊囊的衬衫下摆吧,只有不怀好意的流浪汉才稀罕知道里面塞满了什么玩意。
我承认我这会喝的有点过量,拖着烂泥糊就的身子淌过这条诱人犯罪的巷道。可我不敢当街叫嚷,因为很有可能会有几个野毛孩子从某条阴暗巷子里蹿到你跟前,冷不丁的往你头上套塑料袋什么的,能有什么原因呢?可能他们只是想代理治安吧,想测一测你呼出的酒精气体有没有达到排放标准。他们会根据经验指示来判定有没有必要帮你排泄醉酒的情绪,如果没有他们会呼叫另一帮扮演盯着交通信号灯扶你过马路的好孩子,也许在得到你的认可后还会帮你叫上一辆舒适的的士送你回家。如果你幸运的话,等你第二天酒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廊沿下,或者干脆仰卧在医院的门口,总之你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的话,要是没在电视上看到关于失踪人口的最新通告的话,那你就是从阴沟里醒来也不能立马想到要破口咒骂,而是心怀感激一下社会温床的人性守则。你会明白出门带上钱包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是的,我喝的晕晕乎乎。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执意去看那些站街女勾勾搭搭的散在路边招揽生意,当我经过她们身边时,领会其中投递的眼神,她们就会像把玩我的领带那样摸索我的躯干,从此我的灵魂就会如饥似渴,愿逢甘霖雨露。我猜想由于我体格结实的原因吧,让她们顺着我脖颈上挎着的金链子探到了隆起的肌肤,我想她们喜闻乐见像我这样从70年代走出来的阔少,我被她们笑不可支的盯着看,脑海里徐徐展开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在此生动描绘等同偷窥犯错,如果能让她们欢愉尽兴的话。那么我将乐意在无数个惬意的清晨醒来,柔软的床单下面掩着的不是雪白的胴体就是美丽的钞票。我猜我们会和谐共处,乃至形成默契精诚合作,努力为客人们准备符合其身份的商旅体验。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挽手前行越走越远,我想竭尽所能使她们过上丰衣富食的日子,不想再让她们在庙宇里烧香跪拜,祈求容颜老去时莫要人财两空。我尊敬所有女性处在这个社会的分层阶段,就像膜拜生活在遥远非州大陆的成群野象。有时梦里会梦见那些被锯掉长牙的野象席地而坐的景象。我要是再坚持喝上一杯,就能望见包扎伤口的盗猎者们愤怒的微笑。
正襟危坐的时刻,我的衬衫领带却不翼而飞,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眼望着点滴瓶里咕出的气泡。口腔里弥漫着消毒水掺杂着酒精的味道。
推开病房门的护士瞧见我醒来,我看着她填完手上的表格。
我们希望能联系到你的家属。她填完表格说。我下意识的反问是住院费用的问题吗。我等待着她抿着嘴唇告诉我费用已经结清,那人好像和你认识。听到问题已经解决,我在回忆录里翻找我可能认识的某些人。静止几秒钟之后。我说,好吧,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他,护士笑了笑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离家太远了。护士好像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和脸上的表情,看得出那是一种在关怀之下显露的苦衷。
护士在关上病房门前好心叮咛了一句,少喝点酒吧,再喝下去你的家属来了认不出你。我想放声大笑来着,欢送这位漂亮的女护士,也为我还未犯下愚蠢的错失。
我俯看着拳掌间团着的那张纸条,它提醒着我的近况。那是一伙温暖的强盗留下的凭据,我无意俭举他们的拙劣把戏,因为我看到了希望。这希望呵,我把脸朝向那半满的点滴瓶开口说道。那会刺激你对成功的幻想。结果会怎样呢?
说真的,我不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