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我趴在父亲的背上睡着了,那是一个群星作伴的夜晚,我只觉得安静,路上也没多少人,我,父亲,电瓶车几乎占据了占据了整个夜晚。
还记得我迷迷糊糊被父亲抱起来,他宽大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头,他的眉头皱着,他拍着我的背,那动作很轻,好似触碰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父亲把我抱在了车上,我紧紧依靠着他的背,我能感受到我呼出的热空气,父亲汗湿的背,那时我对生病没有概念,只觉得很困,风很催眠。
“哐哐”声把我惊醒,父亲抱着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努力睁开眼,只看见暗淡的灯火再次被点燃,还有的是一个边走边穿白大褂的叔叔。
医生叔叔简单量了量我的体温,他好似跟爸爸说些什么,我显然是听不清的,还好那时的我打针不怎么哭闹,连打了几针,不好找血管的我,医生叔叔果断选择把针眼对准脚上。
我的脚上被扎了针,上面是吊瓶,我望着滴液一点点下来,只觉得无味,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就这么坐着,盯着吊瓶,很久都是这样。
我不记得过了多久,只记得父亲抱着我,推着电瓶车一点点往回去的路走,走了多久呢,父亲单薄的背影被汗水浸透又被吹干,也许只有风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
我小时候很笨,那种笨包含着懒,再加上母亲是个急性子,所以免不了一顿毒打,那时候还好有父亲在身边,父亲会挡在我面前,虽然即便如此我身上还是会有伤痕。
遭受毒打的我,每每至此父亲总会心疼不已,他会拿出医药箱的药水小心的在我伤口上涂抹,他会嘱咐我不要抠伤疤,他会尽所能的把他觉得好的给我,可我也有惹他生气的时候。
我逃学了,天很热,上兴趣班的学生渐渐少了,我没有预谋已久,只是想当然的离开了家,去朋友家玩去了。
焦急的父亲四处找我我显然是听见了,但我不想出来,我一面偷偷说“不要告诉我爸我在这”,一面做贼心虚的等待着什么。
朋友的叔叔带着父亲找上了我,他看着我的朋友撩拨着打开琴盖小提琴的弦,气不打一处。
父亲想把我送到学校,可是我就是不想去,他气不过,随手捡了藤条抽我,我哭了,等我再次回到家时,我看见父亲写的字,说他知道我辛苦,说再坚持坚持就好了,我揣着手里父亲说我遗忘的钥匙,只觉得难过,是知道错了的难过,也是辜负父亲好意的难过。
我没有想过那个我所熟悉的父亲,也会有佝偻的那天,一直注意养生的父亲也会有住院的那天,可我始终不愿相信,父亲也会慢慢变老,或许我本身不想长大,我想做他的孩子,一直仰望着父亲,我想父亲永远年轻,我想,想永远躲在父亲高大的身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