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可不能胡乱猜测啊，”黄秀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她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
“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的消息，万一错过了其他机会怎么办？现在这些好专业都一报难求，随便听个消息就改变主意，这也太草率……”
王烛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数学题。
阳台的风吹动窗帘，带来一阵微凉。
霜晨月看着王烛的表情，眼神里带着深思。
王烛从来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尤其是刚才谈论新学院时的语气，那种笃定的态度，分明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报考那个还未成立的学院了。
想到这里，霜晨月直接把目光转向周明：
“小明，你听王烛的，等新学院成立了再看，别急着报其他专业。”
周明愣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笔，下意识地看向母亲，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或许可。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抉择，”霜晨月直视周明的眼睛：
“要遵循你内心的想法。选什么专业，读什么学院，都应该是你自己的决定。”
“哎呀，这孩子第一次选专业，哪有什么经验啊，”黄秀芝连忙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他自己胡乱选呢？万一选错了，那可是要影响一辈子的……”
霜晨月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如果是别人说的话，她可能也会有所顾虑，但说这话的是王烛。
“现在说这些还早，”江月华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打圆场：
“分数都还没出来呢，等等再看也不迟。表姐，喝茶。”
黄秀芝看了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该走了，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小明，准备走了。”
周明跟着站起来，但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总觉得王烛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不止一次，那种熟悉感一直在脑海中萦绕，却又抓不住具体的记忆。
突然，他开口问道：
“王烛，你是哪个中学的？”
“龙城四中。”王烛回答得很平淡。
这句话一出，周明的眼睛陡然一亮，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王烛？你是龙城四中的王烛？”
王烛笑着点点头。
黄秀芝看到儿子突然激动起来，有些不解地问：
“怎么了？”
周明却已经快步走到王烛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相信你。等分数出来了，我能不能再来找你交流一下？”
“当然可以。”王烛颔首。
两个年轻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期间周明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似乎十分激动，眼神中还带着某种崇拜，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拘谨的样子。
直到走出小区，走在夜色中的林荫道上，黄秀芝才忍不住问道：
“小明，你认识那个王烛？刚才是怎么回事？”
“妈，”周明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可是我们这一届的学神！你知道吗，他高一的时候就获得了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金牌，那一年他是队里年龄最小的选手。高二的时候不仅拿了IPhO（国际物理奥林匹克）金牌，还在CMO（华国数学奥林匹克）总决赛中获得满分，是十年来第一个满分！”
“去年更厉害，他同时在IMO和IPhO两个比赛中都拿到了金牌，而且全是满分，连评委都说他的解法特别惊艳。后来听说他还应邀去国外大学做了一场数学讲座，听众都是各国的数学教授！”
说到这里，周明的声音带着感慨：
“去年寒假的时候，《数学年刊》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椭圆曲线的论文，其中致谢里就提到了他的名字。那可是世界顶级的数学期刊，一般的大学教授都很难在上面发表论文，他却在高中就参与了相关研究……”
“什么？”黄秀芝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儿子：
“那他为什么还要参加高考？这种成绩，不是可以保送吗？”
“是啊，”周明点点头，脸上带着向往的神色：
“他完全可以保送京大的，但他主动放弃了保送资格，要参加高考。当时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黄秀芝愣住了：
“那他刚才说的那个新学院……”
“如果是他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周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妈，你不知道，在我们这些高中生眼里，王烛就是传说一样的人物。他说的话都可以相信。而且你看他刚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事实上，王烛的名气并不像周明说的那么大。
在普通高中生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偶尔会在校报上看到名字的优秀学生，对于那些埋头准备高考的普通学生来说，奥数比赛离他们太远，即便是国际级的荣誉，也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新闻而已。
但在那些天赋异禀的顶尖学生眼中，王烛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只有像周明这样的学生才真正明白，能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上连续获得金牌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拿满分，更加恐怖。也只有他这样的少数天才，才更能深刻体会到王烛的强大，那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真正关注王烛的，只有那极少数有顶级天赋的天才。
“可是……”黄秀芝还想说什么。
“妈，”周明突然认真起来：
“我想等等看那个新学院。”
路灯下，周明的眼神格外坚定，这是黄秀芝第一次在儿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让她有些陌生，却又隐隐感到欣慰。
“那其他学院……”
“先不着急，”周明说道：
“反正分数还没出来，等等看也不迟。”
母子俩继续往前走，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黄秀芝看着儿子的背影，突然发现他似乎长大了不少，不再是那个事事都要征求她意见的小男孩了。
而此时的客厅里，霜晨月看着王烛：
“你是不是想报考那个还没成立的新学院？”
“嗯。”王烛很干脆地点点头，没有任何遮掩。
这个直接的回答反而让霜晨月更加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专业啊？”霜晨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道：
“既然你都打算报考了，肯定知道他们要教什么吧？”
王烛笑了笑：
“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来了，”霜晨月撇了撇嘴：
“每次都这样神神秘秘的。”
江月华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对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