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
江雪倾从江广昌进屋起就察觉到动静异常。
明明开门进来时很大声,却没听到应有的关合声。
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江雪倾警觉发现浴室外动静不对劲,她故意没有关闭花洒,侧身窝在角落迅速把干净的衣服穿好。
浴室门是扇摇摇欲坠的木头门,门和门框之间缝隙很大,淋浴时需要避开些,否则春光乍泄也不无可能。
江雪倾穿好衣服后沿着墙角慢慢靠近门边,用水流声掩盖自己的动静,她从侧面伸手握住门把。
此时,江广昌的身影已经来到门外。他禁不住激动的心,像绿头苍蝇一般搓搓手,整个人蠢蠢欲动。
反正这个女仔早晚是他的人,生的这样好看,他可不会白白便宜外头那些毛头小子。
要尝鲜,他必须是第一口!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些年他供她吃喝住的钱?
江广昌整个人贴在门板上,侧过脸一只眼睛正对准木门上那条缝隙想偷窥。
正当这时,门被浴室里的人用力向外一推。
江广昌毫无提防,整张脸被门板重重撞击,眼眶周围皮肤瞬时被震的青紫。因是老旧木门上面倒刺不少,他额头、脸颊上直接插.入好几根倒刺。
江广昌失声痛叫,捂住脸连连倒退。
“衰女!你搞咩!想害死劳资!”
江雪倾穿戴整齐从浴室间走出来,表情轻松地耸耸肩,仿佛一切只是不经意间发生。
“哦,刚淋浴间的门卡住了。不用点力,推不开的。”
江广昌自己心虚,抬眸见江雪倾一脸无辜的样子,只好咒骂几句,揉了几下撞肿的脑门。昨晚过海去那头赢了一小比钱,他此刻心情还算不错,暂且不跟这个女仔计较。
更何况……
刚吞过几颗小药丸,他这会儿血气上涌,整张脸红扑扑,眼神里泛着精光。
江雪倾从他面前走过,带起一阵沐浴后的清香。江广昌吸吸鼻子,神色垂涎地跟在她身后。
江雪倾懒得跟他较劲,只想尽快离开。她径自走进隔间房,取了帆布包和外套,眼看就要离家。
江广昌赶忙整个人挡在她面前:“衰女!没看见老子回来,去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他说话时伴随一股隔夜酒气,令人作呕。江雪倾不禁皱眉,眼神里满是止不住的嫌恶。她侧身避开他,自顾自走向大门。
“TM的装哑巴!狗娘生的东西,狼心狗肺,养你不如养块叉烧……”
江广昌骂骂咧咧追上来,一只手从身后朝她抓来。江雪倾本能反应,侧身闪避。
江广昌扑了个空,登时恼羞成怒,伸手一把扯向江雪倾的肩膀。江雪倾及时避开,肩上挂着的帆布包却被他扯到地上,包内物品顿时落了一地。钱夹向上摊开,露出里面的一沓纸币。
“钱!”
江广昌是个赌徒,钱比命重要。立即眼冒金光扑到地上,要把钱夹里的钱全部占为己有。
他边捡钱边嘴上不依不饶:“衰女!你哪来那么多钱?说话!哑巴吗?是不是趁劳资不在家出去勾搭男人了?”
江雪倾对这个莫名其妙摊上的继父毫无好感,只觉得他吵闹,还很臭。他的存在,严重影响她呼吸的空气新鲜度。
见江雪倾不回答,江广昌越发认定自己猜测正确。他边把钱包捡起来,边继续羞辱她。
“钱包昨天是空的,今天就装满了纸币。你小小年纪跟人在外面鬼混,便宜外面男人不如便宜我……”
一只白色女士板鞋骤然踩在江广昌捡钱的手背上。
“嘶!你做咩?给劳资松开!”
江广昌的手背被板鞋狠狠踩住,偏偏他扯动不出来。痛感迅速从五指骨骸传向中枢神经,强烈的疼痛跟随江雪倾脚掌越来越用劲的力道成倍加剧。
“给你脸了?”
冰冷的声音自江广昌头顶响起,他愤怒又惊愕地抬眸,却见江雪倾面无表情。往常她从来不敢忤逆他,甚至连大声反驳一句话的胆子都没有,更别提反抗。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江雪倾如此不同。
面前的少女明明还是那张一模一样,白净清秀如蜜桃般还未长开待成熟的脸,可那双野生动物般浅棕色眼瞳,却让他有种心惊胆寒的畏惧感。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少女,而像另一个从豪门世家出来身份尊贵位高权重的贵女。
江广昌怔住须臾,立即被手背上传来的骨裂痛感惊醒。
他使劲挣扎,挥舞另一只手臂,想靠蛮力将江雪倾推开。毕竟他是成年男人,而江雪倾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女,两者力量悬殊,他没道理被摁着打。
可江广昌才刚抬起手,就被江雪倾抬脚一记踹在肩窝上,瞬间手臂像是从关节处断裂般,骤然失去力量垂落下去。
“啊!”他发出一声尖利嚎叫,痛得晕厥过去。
“就这?”江雪倾一脸迷茫,轻抬收回脚尖。
她实在没想到江广昌会这样不经揍,她压根还没使用任何实战格斗技巧,只是顺着他挥拳向她的劲道,普普通通地卸了他一条胳膊而已,居然就这样疼晕过去。
没用的东西。
江雪倾鄙夷地瞟了眼横躺在地的男人。
江广昌是个长期酒色无度的,身体早被掏空,虚的就剩下一副空壳,在江雪倾这种专门训练过格斗术的练家子面前毫无反手之力。
江雪倾越过江广昌,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包重新塞回帆布包里。
“真脏。”
江雪倾嫌弃地皱了皱眉心,绕路去厨房用香皂洗干净手,再仔细擦干。
要不是现在缺钱,她还真不想碰触这些被江广昌沾污过的纸币。
洗干净手后,江雪倾正要出门,忽地瞥见江广昌丢在一旁的外套,衣兜处鼓起一块像是塞满什么东西。
她想了想返回厨房,从橱柜里抽出双筷子,走到外衣旁蹲下来,凑近研究。
咦?
这不是昨天她刚失窃的钱吗?
江雪倾神情从容地操纵筷子,从江广昌的外套口袋里夹出那沓钱。粗略估计起码有小一万。
她脑海中同步过原身的记忆,原身在死前曾被江广昌掐住脖颈抢走兼职赚来的钱。那些估摸是有几千块的,眼前这沓钱明显比被抢走的多许多,应该就是昨夜江广昌过海去赌场赢来的。
现在这些全归她所有。
抢钱总要连本带利归还的,多出来的部分就算作利息喽。
一想起昨天重生过来时,脖颈上那阵被掐过的火辣辣的窒息疼痛感,江雪倾胸口堵着口气没撒。
她找准角度,又在江广昌腰子上用力踹了一脚为原身报仇。
“爆你一颗肾算便宜你!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