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牛头人的事情，眼下，如何处理场上的局面？
我得跑。
我必须得跑。
妖怪这种东西，在村里，是肯定没有活路的。
不知道朝廷有没有类似于镇妖司啊，镇魔司之类的部门，如果有，肯定有高人。
这是一个修行的世界！
妖魔，还不是人人喊打？
自己现在只是掠夺了一丝王朝气运，得以化形，可什么武技啊，法术啊，神通啊，可都还没学半点呢。
如此想着，林楚当即决定朝山上跑。
王家村后山，就是云雾峰，绵延几百里。
身为一头牛，就算吃吃草，怎么都饿不死的。
不过……
心念一动，林楚快步朝那死去的胥吏走去，在他身上摸索。
一枚朝廷的腰牌。
摸了。
几两银子，几串铜钱。
摸了！
一块手帕，香香的，好像女子的。
不要。
这把腰刀也不错，收起！
摸完尸，林楚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皮肤黝黑无毛，铃铛和牛鞭晃荡。
想了想，又把这胥吏的衣服扒下，虽然有点紧，勉强够穿。
这才看向那个家丁！
“会不会写字？”
“会不会传话！”
家丁一裤裆屎尿，都快翻白眼了，被林楚蒲扇大的巴掌，扇了一下，顿时清醒。
“会会会！”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林楚嗯了一声：“用他的血，给我在地上写字，我说，你写！”
家丁一愣，壮着胆子，手指沾了胥吏的血，战战兢兢的准备。
“杀人者，牛魔也！”
林楚喊道。
家丁赶紧写字，这字有点像是甲骨文，鬼画符似的。
“谁敢动李老汉，我灭他满门！”
听到这话，家丁微楞，没想到，这牛妖，还怪有情有义的嘞。
这么写，自然是为了保护李老汉。
“大……大王，写好了。”
林楚点点头：“行，除了写的字，你也去给我传话，小子，我记住你了，不管谁敢杀李老汉，我第一个吃了你！”
家丁：……
都快要哭了。
早知道我跑呀！
交代了两句，林楚一脚踹开房门，沿着平日里上山的路，迅速跑走。
跑路，实在带不了老汉。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
一路朝山上跑去，路边不少正在地里忙活的村民，都吓到了，乱糟糟的。
不过，林楚顾不上理会他们。
吓到就吓到吧。
看见自己的人越多，越证明，真有牛妖。
李老汉，或许还能更安全几分。
“都给我好好耕田！”
“不老实的！”
“统统吃掉！”
林楚甚至朝着村民大喊。
吓得他们，顿时背过头去，双股战战，做耕田状，完全不敢看。
林楚又喊：“俺是李老汉李贵家的耕牛，俺成精了！李老汉被吓晕了，还杀了个朝廷的胥吏，你们都给俺老牛听着，要是有人敢抓李老汉，都得给我拦着！”
“要是被俺发现，李老汉被抓走了，你们全都得死！”
“全村人都撕吧撕吧吃了！”
林楚故作凶残状。
毕竟，有着一份情谊在，人妖殊途，那是实在没办法。
一群村民听着这话，都是大为吃惊，心中发苦。
天杀的！
怎么碰上这种事儿！
……
跑过一片竹林后，前方便彻底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树林。
村里除了少数几个猎人敢去，基本都很少进去。
瘴气，毒蛇，猛兽，山妖……
可能都有。
老牛这辈子都没出过王家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不清楚，山里深处是什么样，也不清楚。
深入密林，走了一段路，在一条小溪边，林楚停下脚步。
平心而论，有点慌。
不过，也有几分开启新命运的激动。
那枚令牌……
林楚心念一动，这个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竟是可以“内视”了。
体内，在小腹处，有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牛黄”。
那枚令牌，就在牛黄中间。
这玩意儿……
可能是老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吃的，在体内堵着，久而久之，身体分泌物将它包裹，反而形成了牛黄。
林楚如此猜测。
可……
我要怎么把它取出来？
总不能自己开膛破腹吧？
这一丝朝廷的气运，竟然如此神奇？
竟能让自己炼化横骨，除了脑袋都化成人形？
到底是什么宝物？
而且……
不止化形，林楚现在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刚才跑了这么久，速度很快，脸不红气不喘。
力气，仿佛也增长很多。
河边有块硕大的青石，估摸着，怎么也有近千斤，林楚弯下腰去，吐气开声，双手抓着，搬起。
却是很容易的，就搬了起来，远远不是自己的极限。
再次感知了一下体内，并没有“灵气”之类的东西。
林楚微微叹了口气，这件宝物，以及自己的修行，看来还是得慢慢研究。
不过，倒是有条现成的路径。
杀朝廷的人！
这……真是要造反啊！
……
“大王叫我，来巡山喽……”
“巡完南山，巡北山喽……”
“农夫猎户，快闪开喽……”
“要不闪开，要被吃喽……”
忽然间，一阵吆喝声，传入林楚耳中，竟还有节奏和韵律，像是山歌似的。
嗯？
西游记？
小钻风？
这莫非是西游世界？
西游世界里，有个叫“大王朝”的国家？
林楚心中疑惑，犹豫一下，还是朝着声音来源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歌谣里听的，这巡山的，像是小妖。
小妖，竟如此好心，还让农夫和猎户闪开？
林楚心中生出诸多疑惑，很快，他便透过细密的丛林，看到这巡山的小妖。
是只……羊头人。
也就普通羊站起来那么高，人身，顶着个羊头，腰间系条树叶编织的裙子。
“何人！”
“哎吆！官爷！”
“哎？官爷怎么是牛脑袋？”
羊头小妖嗅觉灵敏，闻到林楚的气味，大喊一声，看到他，却是迷了。
牛头大妖！
为何穿着一身官服？
“咳……”
林楚干咳一声，故作威严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这里是何处？山上有何人？”
先盘盘道。
扮演法上身！
“官爷，官爷，小的是五仙寨的巡山小妖，这里是云雾山，是我五仙寨的地盘，朝廷亲封的，山上，有我家五位仙爷爷。”
羊头小妖果然被唬住了，竟是颇有几分谄媚的说道。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林楚心中微微一动。
朝廷，敕封妖？
看来是兵匪一家了。
“哪五仙？”
林楚语气越发豪横。
“是我家猛虎大仙爷爷，花豹大仙爷爷，白鹿大仙爷爷，黑鹰大仙爷爷，和我本家的山羊大仙爷爷。”
林楚心中顿时明白，五头妖精，自称大仙，小的们喊爷爷。
五个妖精组成的山寨。
对于自己这牛魔而言，倒像是……找到组织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性格？态度？
是抵触外来妖精？
还是性情豪爽，喜好交友，朋友来者不拒？
“官爷，官爷，上山吃酒啊！”
“俺们五仙寨几位大仙爷爷，最是喜欢交朋友，上回来了条白蛇大仙，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县令大人都被请来吃酒！”
羊头小妖口水都快要冒出来了，能把客人请回来，就有席吃！
美啊！
“是县令大，还是你家爷爷大？”
林楚忽又开口问道，还是得盘清楚，要是县令大，那断然不能去。
“自然是我家爷爷们大！”
“县令，只是流水的县令！”
“我家爷爷，那是铁打的爷爷！”
“给他面子，他是县令，不给他面子，他就是一盘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