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初见

徐皇后微笑着问道:“你就是通过考试进入官府的吗?”

“是的,我们报名之后就被安排到一起集中学习,考试之后小女子被录用为商业司文吏。

今日上司说展会有女客参加,商业司的男同事并不方便出面接待,需要一位女子接待陪同,小女子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差事。”

徐皇后明白了,这个女子并不是马喆安排过来的,也不知道她们母女的身份,以为只是一个地位比较尊贵的客人。

她对商品交易会的兴趣不是很大,倒是对这个女子有了兴趣。

“你可知道官府为何要取缔青楼吗?”

“我们被改造的时候就已经听先生讲过青楼妓院这种皮肉场所的危害,允许这些场所经营,必然会导致很多的良家女子被逼良为娼。

并且皮肉生意还容易传染脏病,每一个传染这种脏病之人,都是痛苦万分,生不如死。同时秦楼楚馆容易让人堕落,一些心智不成熟的年轻人很容易在青楼败光家财,最后成为社会的拖累。”

其实都不用说别的,就一个逼良为娼就足以将青楼这类做皮肉生意的场所定在耻辱柱上,青楼里女子有几个是自愿的?

徐皇后叹息一声道:“好孩子,你们也算赶上了好日子,有一个好官府,愿意给你们这些苦命人做主。我们女人终究是弱者,若是没有男人做主,抛头露面终究会引起世人非议。”

女子刚想说话,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向徐皇后作揖行礼道:“晚辈拜见徐夫人,见过朱姑娘。”

徐皇后迟疑地问道:“你是马燎原?”

“晚辈正是。公务繁忙夫人来到通州晚辈还没有好好招待,是晚辈失礼了。”

“燎原不必客气,倒是我不请自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叨扰你们了。”

“您能来我们这个小地方,我们这里真是蓬荜生辉,若不是担心您的安全,我们都想敲锣打鼓大肆宣传一下。”

徐皇后莞尔一笑,没想到马喆是个如此有趣的小子,怪不得四郎一眼就相中了。

她这会儿用上了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顺眼,朱智明看到马喆以晚辈自居,母亲没有起身她却不敢坐着,赶紧起身对着马喆万福道:“智明见过马公子。”

“朱姑娘不必多礼,都坐下吧。”说着马喆看向旁边站着那个女子道:“麻烦你帮我们安排一点儿水果过来,告诉你们上司记在我的账上。”

那女子心中小鹿乱撞,每日都能听到马先生的传说,今天终于见到了活人,没想到还这么年轻,这么彬彬有礼。

女子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工夫就端着一盘水果过来,除了能够通州常见的时令水果橘子外,竟然还有一串葡萄。

这个季节葡萄可不常见,就算晚熟的葡萄这会儿也早已过季。

马喆指着那串葡萄问道:“这葡萄是怎么弄来的?”

“回先生的话,这是我们农业司温室里培育出的晚熟葡萄,今日商业司召开商品交易会,农业司特意送过来的。”

马喆点点头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是沾了商业司的光,这个时候还能吃上一口葡萄。”

女子捂嘴偷笑道:“咱兴化谁不知道您,这葡萄若是有人敢往您跟前送,还不得被您骂死。”

马喆故意瞪大了眼睛问道:“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竟然是这样,看来我得多做自我批评,脱离群众太久了。”

徐皇后静静看着马喆与那商业司的女子说话,心中各种念头翻腾,若是没见到马喆之前,她还觉得马喆说要男女平等对待是虚话,今天见到真人后她完全相信马喆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这样一个身居高位之人,竟然能够如此平等地与一个并不相识的属下说话,还能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那女下属在与马喆说话的时候,依然是站的笔直,并无任何弓背弯腰的奴相,这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习惯,肯定是在通州官府所有人都是如此才会很自然的表现出来。

女子将水果盘子放到桌子上,马喆抬手做了请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盘水果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没有占商业司的便宜,是我这个晚辈请徐夫人的。”

“燎原如此公私分明,着实让人佩服。”

马喆叹息道:“徐夫人,在我们这个位置上,想要什么甚至都不用张嘴,一个眼神就有人送到我们的身边,可是您要知道,他们讨好我们的目的是获取更多的好处。

我们稍微对自己放松一点儿,他们就敢放松一大截,我们放松一大截,他们就敢无法无天。一个国家底下人的烂了不可怕,大不了就全部换一遍。

可怕的是从根子上烂了,我们自己都是一滩烂泥,又如何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

徐皇后眼神复杂,仔细揣摩着马喆这些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到了她们这个位置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

“燎原是说我上位者要以身作则吗?”

“晚辈不知别的地方如何,在兴化治下所有当官的做事必须要身先士卒,以身作则。若是哪个当官的只会坐在大堂上发号施令,一定会被裁撤。

想做兴化的官,就要为兴化的百姓谋福祉,当然兴化官员的待遇也非常高,毕竟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最低一级的文吏每月薪俸两贯,这还不包括年终考核奖励,兴化公务人员的收入标准要高于本地大多数百姓的收入,只依靠薪俸收入就能很体面的生活。”

徐皇后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子问道:“这位陪在我身边的姑娘是什么品级?月俸多少?”

马喆摇头道:“晚辈不清楚她的级别,她应该是商业司的文员,具体是什么级别,什么薪俸,您还是让她自己说吧,若是您觉得她说的不真实,晚辈也可以陪着您去调阅商业司她的个人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