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屠夜归

体内法力如潮水涌动,汇聚向姜煌的双眼。

姜煌右眼扫过庭院,本开的娇艳的荷花顷刻被抽光了生机,发黄枯萎。

大黑背靠墙角,看到这一幕两只前爪抵在胸前,身体直打颤,生怕姜煌看向自己。

只是不到片刻,姜煌眼中的光华消散,变回黑白分明的瞳孔。

“这消耗...”

感知到体内被抽的一干二净的法力,姜煌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传说中的神通。

威力霸道,消耗也同样霸道。

殊不知神通本就不是练气境能够使用的手段,要不是姜煌法力浑厚,强行施展的瞬间就会被抽成干尸。

要继续攒惩恶值了。

姜煌了解面板特性,这乙木枯荣长生功光入门就花了30点惩恶值,后续每一次升级都要翻倍。

入门三十,融会贯通六十,小成一百二,至于后面简直不敢想。

要知道姜煌存了两年也就攒了十多点。

不过这惩恶值花的确实物超所值,现在有了一定实力,可以通过斩妖除魔获得更多的惩恶值。

而且还有比这生灭眼更强大的枯荣道,可惜现在根本施展不出来。

想到这里,姜煌起身伸了个懒腰,洗漱一番。

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

突破到练气境,早已经做到纤尘不染,体不藏垢。

姜煌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出门的时候大黑趴在狗窝里,似乎睡得不太安稳,身体一颤一颤,像是做噩梦了。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

走在街道上,大街上落了一层灰烬,店家们沿街清扫,刮起漫天烟尘。

有的则是提桶冲洗,黑水滚滚。

姜煌提着包子来到店前,看到长生居窗明几净,门前的灰尘也被清理干净。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一股奇异的鱼腥味萦绕在空气中。

“姜大夫早啊!”

听到声音姜煌扭过头,看到一个体态臃肿、满脸横肉的光头站在那里,眼窝深陷,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光头两股战战,手里拿着扫把抹布,晨曦照在曾瓜瓦亮的脑门上,像镜子一样反光,身上的黑布褂子也是油亮发光。

“是朱三爷啊。”

姜煌认出了来人,随后打开长生居的门,让来一条道:“进来坐吧,许久未见,三爷打扫的还是如此干净。”

“您爷您爷!姜大夫可别这么喊,折煞我朱三了,喊我一声三儿就得了。”

光头朱三慌忙将抹布摔在肩上,又将拖把靠在墙边,颤颤巍巍的走到问诊桌前的椅子前,用左手仅剩的三根手指扶着椅背,挪动身子坐了下来。

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用抹布擦了擦光头上细密的汗珠,他急切的开口:“姜大夫,你可要再救救我啊!”

“朱三爷这身体有点虚啊,平时注意节制。”

姜煌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一眼就看出对方身体亏空到了极限,已经开始透支寿元了。

一言蔽之,虚。

“姜大夫,阿不!姜神医,您都看出来了?”

朱三身子缓缓前移,脸上满是急迫。

“自然看出来了,不然朱三爷许久没有来过长生居了,今日突然来访...”

姜煌扫了一眼对方肩膀上的抹布,继续说道:“还这般客气,让姜某有些惶恐。”

“您这是哪里的话,一年前,要不是姜大夫你出手救治,我这条小命就被那些放翰脱钱的收走了!”

朱三点头哈腰,接着开口:

“您也知道,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赌过,因为有把子力气被人看上,干起了屠夫,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姜煌点了点头。

这朱三以前是个浑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女,常年游手好闲,在赌场厮混,把祖宅都抵押了出去。

借了许多翰脱钱还不上,只能砍手指抵债,一双手只剩下七根手指。

后来实在还不上,被放贷的打的只剩一口气,爬到长生居门口就昏死过去。

姜煌知道这人好赌,但是硬气,每次欠钱就是硬抗,也未曾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顺手救了下来。

只是付不起诊费,就留在长生居打打杂,擦窗扫路,过了半个月姜煌就任他去了。

摒弃牧猪奴戏后,在乡下找了个屠户的营生,日子算是安稳了下来。

“姜大夫,您千万可要救救我啊!我朱三贱命一条,但是我那可怜的妻儿实在是无辜啊。”

说到这里朱三老泪纵横,庞大的身躯从椅子上滑落,双膝前屈,“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脸上表情狰狞,显然是十分痛苦,但是却一声未吭。

硕大的光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血流满面,嘴里不停的念叨:“求求你。”

姜煌脸色云淡风轻,早在看到朱三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不正常。

对方身上除了杀猪的血腥气与猪油味,还有一股子鱼腥味,而且体内萦绕着些许妖魔之气。

要不是看穿对方不是妖魔假冒,姜煌已经动手将其格杀了。

“朱三爷不必如此。”

手掌一抬,一股轻柔的风将朱三托举而起。

看着自己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朱三瞪大了眼睛。

“说吧,为什么想到找我?”姜煌递过去一条干净毛巾,示意对方擦擦血污。

“姜大夫,您现在名声在外,昨日在火烧妖魔的事已经传遍了周遭村落,大家都在说您有两副面孔。”

朱三一边擦脸一边开口。

“嗯?”姜煌挑了挑眉。

“啊呸呸呸!您瞧瞧屠户我这臭嘴!”

朱三急的在脸上扇了一巴掌,接着说道:“说您救人时是在世医仙,斩妖除魔时是盖世大侠,咱们松陵镇有您庇护,真是天大的福气!”

“说重点。”

“好的姜大夫!您知道的,自从被你救了之后,我去了桃江边上的蒲家村找营生。

那里老屠户快不行了,见我有把子力气,就收了我打下手。

你也知道,杀猪这行是个损阴德的活计,那个老屠夫跟我一个鸟样,也是个老鳏夫,无儿无女,收下我也是为了养老。

我继承了老屠户的手艺,给他送了终,每天杀完猪卖完肉,整点别人不要猪下水、碎肉子一锅子炖了,配上二三两散酒,日子过得也是舒坦的很,还存了一些余钱。

本以为屠户我这辈子就这么算了,等老了也学师父给杀猪刀找个新传人,可是没想几个月前,一切都变了。

那天我去附近的村子卖肉,回来的很晚,遇到两头野狼,有两三尺那么高,嘿嘿,您猜后面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