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尼基·巴勃斯

美式三明治好不吃重点在于汁水够不够润,两片面包必须又软又弹,夹紧大烤肠吃起来才会舒服。

吉米开着车回到租住在格伦街37号的双层公寓。

密苏里区坐落在休斯敦西城区的一块郊区,几十年前就有被解放的黑人定居,后来慢慢变成黑人聚集地,常住的白人已经都在七八年前搬空。

剩下的白人都在密苏里区有工作,有产业。

类似的黑人聚集地向来是最危险,最贫穷的社区。

一街之隔便能划分休斯敦的现代繁华,聚集区的混乱黑暗。

非是如此,吉米一个没有关系的退役军人,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考上编制。或者说,吉米辛辛苦苦拿到休斯敦警局的聘用合约,却因为没有关系被婊子养的长官分到密苏里社区,谁再幻想美国社会不讲人脉关系,建议把脑子拿去喂狗,呸!

这类地区的房子租金则主要由建材、装修、车库、草坪决定,和地段,环境,学区完全无关。

吉米租住的双层公寓面积不小,但却是用最便宜的混合板材搭建,连实木板都舍不得。装修走的是老德州极简风,顶多算得上能住人。

草坪上长满杂草,一堆堆流浪狗的屎已经晒干。

唯有车库算得上整洁,宽大敞亮,可以停两部车......

“谢特,哪个该死的混球敢占用我的车库。”

这时吉米开着福特车来到路口,隔着几十米便见到有一辆长款的奔驰S级轿车,通体白漆,光亮优雅,霸道非常的横停在车库门口。

四名体格健壮,穿着西装的黑人保镖,双手放在胸前,眼神机谨的打量着周围。有人见到福特轿车停下打算掉头,快步上前招着手,大声呼喊着开车过去。

有两个黑人更是抱着半自动步枪,飞快地向福特车冲来。

吉米第一反应是黑人帮调派重兵来围杀他了,但旋即意识到专程谋杀不需要大摇大摆,连S级奔驰都开到家门。

黑人帮更不可能为一个死人和密苏里分局开战。

现在要做的是稳住,别怕,绝不是掉头逃跑,

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吉米除非放弃警察身份,否则人在密苏里区根本逃不掉。

放弃一个美利坚良家子的身份?

干!

这可是成份问题,打女人,退伍兵,收保护费,三观极正的身份可不好找啊。

吉米现在都不吸大麻了,成份已经开始掺水,再缩减下去都混不出头了。

“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华青帮第一武将也自有心气。

思索好进退利弊,风险得失,确认安全不成问题,值得冒一点风险后、重新打直方向盘,驱车回到公寓门口,拔下车钥匙,拿上牛仔外套。

推开车门,扬手把车钥匙丢向持枪的黑人保镖骂道:“嘿,服务生,把我的车停好,否则把你的头打爆。”

一名黑人保镖接住钥匙,面带怒色,剩下一人走上前要搜身,却被吉米用迅捷的动作闪掉,再挥臂一拳击头,侧中太阳穴,将一米八多的小子击倒在地。

以吉米现在一米八七的身高,在白人里都算高大魁梧,穿着警服时就是座铁塔,就算是简单的T恤便装,一样给人生猛的冲击力。

而后他快速掏出腰间的配枪,用枪口指着地上被击倒的人,面无惧色望向旁边举枪的两人。

关闭保险,扣下扳机。

砰!

砰!

砰!

“上帝!”

“FUCK,YOU!”

“条子,该死的条子!”

一发子弹打在黑人脑袋旁边,地上飞溅起的水泥碎片,直接将他的耳朵,脸颊多处地方刮烂。余下两发子弹全部打在大腿上,炸出两个血孔,激得地上的人极度惊慌,嘴上是破口大骂,双手却不断抓着水泥地往前爬。

旁边的黑人保镖全部拔出枪指向吉米,但表情紧张,双手发颤,没一个人敢轻易开枪。

吉米敢干黑人是有本事定他们一个袭警!

光凭堵在警察家门口,和身上携带武器两条就足够!

可是黑人敢吗?

未见其人,吉米便已与屋内的人进行着一场心气交锋,屋内人在大摇大摆地展示实力,告诉吉米他有上门算账的本领。而吉米也用勇力告诉他,自己绝不受黑帮拿捏,有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TMD谁敢再动!”

吉米缓缓收起枪,环顾一圈周围的黑人,把保险打开,一边收枪一边骂骂咧咧的道:“黑奴,老子的是警枪,你们的是吗?还敢对警察搜身,没收警枪。”

“傻乎乎,在密苏里区连联邦总统都没权利没收老子的枪!”

这个是真的,依照法律条文,总统无法指挥各州军警。

“操!”

吉米又骂了一声,再大大方方的走向公寓,屋内开启的那台收音机,正传出一段富有节奏的动感旋律。

正在播放的是来自杰克逊乐队去年的冠军单曲——《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满足为止)

“Lovely is the feelin' now”

(魅力,是一种感觉)

“Fever, temperatures risin' now”

(狂热,兴奋的温度正在上扬)

一位西装革履,头顶礼帽,手持绅士棍的黑人老者正坐在沙发上。

他满脸褶皱,微带笑意,耸动双肩膀,似乎是在跟着音乐节奏。

似乎对刚刚的枪声闻所未闻。

他是密苏里区黑人兄弟理事会长——尼基·巴勃斯。

一位个子矮小,脸上布满白色胡渣的黑人男子。

脸上全是风霜带来的褶皱,像极了刚从种植园里逃出来,穿的是偷来的西服,戴的是捡来的帽子,皮肤与负责耕地的黑人奴隶没有区别,正坐在奴隶主的家里假装主人。

唯那一双圆目炯炯有神,白色的巩膜好像大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