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锻铁

“秦兄弟等了好几天啊。也别怪老哥耽误时间，毕竟这个年头，所有人都挤破脑袋要往城里面钻，审核自然严是不是？”

看着依稀走来的人影，坐在石头上的壮汉才算是笑眯眯的站起身子，不忘啃食着手中的食物。

那是一只烧鸡，包裹着烧鸡的纸上，原本挺拔的字迹被油晕染的像长肥了一样，神韵还在，形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秦琅关注的不是烧鸡，而是那张纸。

他可太清楚了，那张纸就是大牛当初捡走的《佛光心法》抄本。

“嗯...我当时还发愁这个傻子会不会搞出什么岔子，现在看来，没人在乎我那张纸上面写了什么。”秦琅默默想着。

秦琅看着大汉三下五除二的啃完没有鸡腿的烧鸡，一脸意犹未尽的嗦完鸡肋。

下一刻，大汉就是抖了抖被磨出洞的纸张，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捻着纸的两角，好像在端详上面的字迹。

“这是古诗？还是八股？”

秦琅的心猛的一沉，还来不及思索，就听见一道声音从草丛里响起：

“嘿嘿嘿，这是字画......军、军爷，还给我吧。”

一边的王氏护卫，极为嫌弃的看了一眼拖着鼻涕、从草丛里起身的大牛，这白痴手中正捧着一只蚂蚱。

“个死缺货，一张破纸当宝贝一样。”

大汉摆了摆手：“不打紧，跟个傻子争论什么。”

说完这话，大汉是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大牛：

“喂，傻子。一张包东西的破油纸你要拿着干什么，还字画，我看我那几个兄弟写的都比这明白。”

“嘿嘿嘿......说、说这样包、包食物干净，我女儿吃了不生病。”

大牛挠了挠头，呆呆的站在路中间，看得出来他特别渴望大汉手中的破纸。

边上的几名护卫听到傻子还有女儿，一脸嬉笑的样子。

其中一人道：“你跪地上学狗叫，我们老大就还你。”

还不待大牛发声，大汉却是面色阴沉的狠狠剐了一眼他们：“闭嘴。”

几人当即噤若寒蝉。

“你也有女儿啊？拿去吧，你住在哪儿？”

大汉将纸递了过去。

“多、多谢军爷，就住在小沟边上。”

傻子口中的小沟指的是外围村子边上的一条小溪，靠山比较近，说起来离秦琅也不远。

“嗯。赶紧走吧。”

大牛满脸高兴的捧着沾满油的草纸往前走，这时才注意到边上站着的秦琅，打招呼道：“秦......”

秦琅使了个眼色，大牛当即闭嘴，低着头捧着纸张往回走。

“抱歉啊秦兄弟，让这这傻子跑来打岔了。”

大汉看着秦琅：“上次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陈平，是看管正门的队长，你叫我大名就好。”

陈平静静的看着秦琅。

秦琅拱了拱手：“陈哥。”

陈平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继续道：“你现在随我们来城里面，已经腾出人手给你考核了。要是你能过关，那就可以住进城里来了。”

陈平嘱咐剩下几人看好城门，带着秦琅就往里面走。

城门附近住的看样子不少是穷人，和一些卖低级玩意儿的小摊贩，一脸的菜色，衣服没比村里的那些难民好多少。

穷人聚在一起，人人都想着变卖不要的垃圾东西，但是住在这里的谁也没钱买。

路边上还有乞讨的人，估摸着是觉得不能老幻想着城内的老爷发善心施舍钱财，于是很努力的带着有些天残地缺的孩子一起讨饭、卖惨。

但是这行有些内卷，马路边上的扑盖里头随处可见天残地缺的大人和小孩儿。

天残地缺举着个破碗，陈平一脸不耐烦，那些人很知趣的退开了。

他们又把目光看向秦琅，秦琅想了想，抬起脚底板，让他们看了看自己掉底子的破鞋，那帮人就骂骂咧咧的退开了。

“呵呵，秦琅兄弟鞋虽烂，衣服看着精神的很。”

“逃亡的时候从死人身上扒的，平日穿的少，看着蛮新。”

陈平肃然起敬，不再跟秦琅说话，将他带到了一处修缮相当不错的铁匠铺门口，往里喝了一声：

“刀伯，人来了。”

“进——”

陈平带着秦琅走了进去。

秦琅也是微微侧目，这铁匠铺，修的比当初柳灵儿谋生的那家可好得多。

“陈平，你说——这草民有能耐打制武者的兵刃，真的假的？”

干瘪的老头坐在对门的椅子上，枯黄的眼珠盯着陈平，看也不看秦琅。

“是真的。秦老弟我测过，都是炼血一重天了。”

刀伯像在思考，过了半晌功夫，才是微微点头。

“炉子已经开火了，就在楼上。你去打一把兵器出来，随便什么都行，看看你的水平。”

刀伯平静的注视着秦琅，秦琅点了点头，踩着咯吱作响的台阶，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看着秦琅消失在楼梯尽头，过了一阵子，陈平才是缓缓将头低下来。

“他都炼血一重天了，所言应该不虚。”

“你是想赶我这个老骨头去城外吗？”刀伯平静的问道。

“嘘，他听得见。”

刀伯撑着桌台站了起来，枯黄的眼珠盯着陈平：“一重天，他听不见的。”

“王氏要让他来取代我这个老师傅，先问问他过不过得了我这关。”

刀伯盯着陈平，声色冷冷道：“他之前就是个学徒对不对？我给城内上报的考核项目，是让他打一整件兵器，看结果就知道了。”

陈平脸色有些发青。

他娘的，被这老东西摆了一道！

……

锻铁房内，秦琅缓缓将贴在门上的耳朵挪开。

炼血一重天听不见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管你的，我也得活。”

秦琅拉动风箱，“腾”的一下热火就从熔炉里冒了出来，烤的他一身汗。

“我的能力来源于柳灵儿，我可不是什么学徒。”

秦琅盯着渐渐烧红的铁材料，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半成品刀剑。

“老老实实打一件兵器出来，谁知道那老登如何评价我，得弄点花样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秦琅抽出烧的足以用来塑形的铁材，一锤子敲在上面。

抽取的能力，第一次使用起来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但是在最初的生涩之后，秦琅的动作变得干练有力！

锻造的手法，与柳灵儿相差无二！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