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简单的招式,哪怕只是丢石子这般儿戏,如果演变成几十甚至上百吨,速度极快的轰击,那么场面也会从儿戏演变为极为夸张,犹如毁天灭地一般的末日场景,那是纯粹的毁灭与死亡。
当卫宗抬手轰下去的瞬间。
梁夜最直观的形容便是天上悬河的大坝崩碎了,从那个碎口处,一股让人面对天灾的洪流就这么涌了出来,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依然是有天灾席卷而过的错觉,整个人从基因铭刻的灾难僵硬中挣脱了出来。
那是山洪,那是猛兽,那是崩腾的洪流!
梁夜一个闪烁便是脱离了卫宗真气洪流打击的范围。
轰隆隆!!!
空气在震颤,孽物在震颤,大地在震颤。
抬头望去,便是可见犹若菩萨一般宝象庄严的卫宗手捏法印,身后真气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多重喇叭状结构,源源不断的土黄色真气,裹挟着厚重沉稳之意,便是源源不断的从其中迎风变大轰落!
此乃,天河倾!厚土覆!
不只是蓄势,还有迎风变大,厚重如大地。
卫宗这一手天河倾,厚土覆打靶子那绝对是好用,梁夜只是一个闪身的功夫,回头就看见大地在震颤共鸣间崩裂,而血肉疯狂外溢的腐化沈非,立刻是被崩裂的地缝吞噬,被真气洪流不断的朝着地下深处砸去!
好似山神真的搬来了一座山,要将这孽物给直接压到地底数百米去,直接给它镇杀于地下!
申州地区。
少山而多平原,地下水系发达。
卫宗虽然持续在进行真气轰击,但不过是片刻功夫,梁夜便能够从裂缝中感受到水汽外溢的气息。这水和沙混合一处,形成泥浆,对于孽物来说绝对是加倍的重力压在身上,只要不遇上底下暗河或者洞窟,这一招水沙降妖孽,给它轰到地下几百米处,必然能让它老实很久!
梁夜停下了动作,仔细观察着卫宗调集内外真气的手法,特别是他牵动全身上下每一个真气节点,一分真气能发挥出十分真气的效果让梁夜若有所思。
这一招想用出来。
不仅要自身本钱雄厚,也需要真气共鸣极广,才能够模拟出天河倾,厚土覆这等以海量埋没冲杀敌人的意境招式,这不是简单的模拟,而是整片天地似乎认可了这是天灾,无形之中隐有气脉进行加持。
天灾!强劲!绝强!!
或许用不上自己也可以将这孽物给镇杀在地下了。
梁夜这个想法不由得冒出。
不过就算是有这种想法,梁夜还是摆出了夺命十三剑·剑六的起手式,剑七是以剑六为基础施展出来,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进行准备蓄力,正好这点时间可以让自己的剑丹发挥作用,蓄一招大的。
可惜了……
自己手头的精钢铁剑都被消耗一空。
“梁夜!接住!”
就在梁夜心中叹息时,素清莲的声音从沈府外远远传来,随即便是一声破空投掷声。
梁夜眼睛顿时一亮。
一个纵身高高跃起劈手便是拿下了素清莲投掷进来之物,梁夜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一口剑,一口沉甸甸,呈现出漂亮羽毛纹路,黑白相间煞是好看的四尺长剑!一入梁夜之手,在真气的灌入下,看似修长晃荡的长剑陡然一挺利!
自韧加自锐!
真气灌入自然可逼出三尺剑芒!
简直是夺命剑这冷酷无情剑法的最佳载体,也是目前最适合梁夜纵横睥睨的武器。
沈非精心打造出来的长剑。
长剑无名,上有黑白羽纹,堪称艺术品。
被沈烟霞拿去先给了白家的某位公子,也是这起新军内部叛乱的导火索。梁夜在激烈搏杀中已经把它忘记到了脑后,他暂时忘记了,身边的人可没有忘,白家那边同样在被围剿,那位公子的长剑被夺下后,马上就有人送了过来。
这还是卫宗和素清莲一起安排的。
捏着手印,维持输出的卫宗见梁夜取回长剑,气势又拔高了数分,心中不由得估算起了梁夜的杀伤力。
以剑修遭遇战中最强的杀伤力来计算。
就算只是血铸黄庭,也足以让孽物面对三尺青锋而能力无所应用,尽数伏诛于剑修的刃下!
梁夜的表现和拿到趁手利剑来进一步推算。
卫宗绝对梁夜应该可以应对接下来的场面,就算不能一剑给那孽畜杀了,至少也能重创之,为自己的第二次蓄力爆发镇压提供机会。
没催,腐化沈非没有被镇死在地下。
当天河倾,厚土覆,朝下打了差不多十丈的深度后,卫宗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泰山定北真气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对腐化沈非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了。换一种说法就是,腐化沈非被镇杀到地底十丈处,非但没有被冲杀,窒息,压死,反而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适应了!
卫宗可以不受腐化沈非能力的影响失去对真气的控制,但也没有办法阻止孽物自身对自己被动更改,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而大罗天的孽物在寻找出路上,往往是极端的疯狂和不择手段!
这种能力……
只能说不不愧是未来可以造成诸多申州灾祸的大孽,还没成长起来,遇上两位天敌还可以挣扎到这种程度。
“梁夜,剑锋可锐?”卫宗传音。
“文绉绉的好别扭,没这剑,我照样活剐了这孽物。”梁夜拿到爱剑,眼中喜色闪烁,早已经是想试剑了。
“我还能坚持二十息,二十息后,我会撤掉天河倾。”
“好。”
梁夜没有问为什么,放出来接着杀,杀到这孽物服气,杀到它不敢露头,杀到它一步也不敢越过雷池!
大罗天是吧?
虽然以自己目前的境界修为,还不能够接触到大罗天,但是精气神三道的运用,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齐头并进,有所侧重。
梁夜那锐利发亮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要远比感知到的多!
既然可以“看”到混沌的光芒。
那便可以给那越界而来的光芒,施以深刻至极的痕迹,而不是它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