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出海,来这福州城作甚?”
二人走走停停,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来到东海之滨。
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主要是苏秀参悟碧霞真人给的《齐玄真说基础剑术解疑》,有时候心中来了灵感,便要停下,修炼个数日,如此一来,走的也就慢了。
“出海哪有这么简单,大海一望无际,稍稍偏移一点,可能就与目的地偏移上万里,咱们都没出过海,对于海外并不熟悉,即便有海图,也极容易偏离道路。”
齐禅这是第二次出门,也从没见过大海,自然不懂这些,闻言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这福州城是东海之滨最繁华的大城,东海资源丰富,有许多海中特产的奇珍异宝,是中原所没有的。城中定然有许多专门做这生意的修士或者家族。
你看那些大船,应当便是来往中原与东海的。”
福州城离着海边不过二十余里,加上地势平坦,一眼便可看到停在码头边那一艘艘大船。
“原来如此,还是苏大哥你懂得多。”齐禅一脸佩服。
“这位道友说的对,也不对。那些船只都是些凡物,能挡风浪,却抵挡不得海中精怪,只能在近海航行,想要真正去往东海,只有官家的大明宝船才行。”
见苏秀和齐禅二人,一个十四五,一个十一二,长的都是面红齿白,身后同样排队入城一对兄妹,忍不住提醒道。
“啊!苏大哥,原来你也是不懂装懂。”齐禅双目圆瞪。
苏秀翻了翻白眼,懒得理这小子,转身朝着提醒他的两兄妹拱手谢道:“多谢提醒,两位也是要出海吗?”
这兄妹二人,男的看着三十左右,面黄短须,身形消瘦,女的二十出头,长相平常,背着一柄长剑。
两人的修为都不高,男的通法,女的则还在练气。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们二人就是道友口中做这倒卖生意的,不过我们修为不成,去不得东海,只在近海晃荡,那码头上的船,有一艘便是我们的,如今刚出海回来。”
“原来如此,想不到二位还是船东家,却是失敬了。”苏秀打趣了一句后,拱手道:“在下苏秀,这是我家小弟,齐禅,见过二位道友。”
“徐阳。”
“徐芳。”
“见过二位道友。”
四人相互行礼,齐禅虽然出身高贵,但齐真人管束极严,加上没出过什么门,自然也没什么纨绔气。
四人一边交谈,一边排队入了城。
福州城作为东海与中原的交通枢纽,自是极为繁华,到处都是酒楼客栈,大道之上也是车水马龙,两旁有许多摆摊的百姓和小贩。
“如此说来,我等想要跟着朝廷宝船一起出海,岂不是还得再等半年?”
听得大明朝廷的船队要等到明年四月才会出海,苏秀有些牙酸。
此时可才十月呢
徐阳点了点头道:“朝廷出海也是有讲究的,这些宝船都是上清宫和武当为朝堂炼制,极为珍贵,损失一艘,便很难补充。
有智慧的精怪,自然知道宝船厉害,不会主动招惹,但一些远古存留下来的巨兽,却是实力强大,又没有智慧,并不知道什么厉害关系。
这些远古巨兽一般都是生活在深海,夏秋两季天热,并不为这些巨兽所喜,所以一般不会主动上浮。
而朝廷船队选在四月出海,便是为了避开这些远古巨兽的活动时间。”
此界有仙神驻世,有菩萨罗汉,朝廷自然也不会是单纯的凡俗王朝。
如今的大明,便是上清宫和武当派一起扶持起来的。
如今当朝首辅张元宰,便是上清宫的弟子。
不过这些都与他没什么关系,峨眉有长眉老祖留下来的家底,根本就看不上这些个蝇头小利,对于大明朝廷基本也不理会。
听说当年大明太祖皇帝还想册封齐真人为护国天师,结果负责前来册封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太宗皇帝,连峨眉山都没能进去。
“我和齐禅倒是不需要乘坐朝廷宝船,以我二人的法力,相互交替,即便御剑飞个半年也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我们第一次出海,不知道路途,这海上也没个参照物,一不小心,便不知道飞哪去了。”
苏秀暗中沉思片刻,再次问道:
“二位久居东海之滨,又常常出海,想必认识不少能人,可否劳烦问询一声,近期有没有哪位朋友要前往东海瀛洲。”
传说东海有三仙岛,蓬莱、方丈、瀛洲,都是上古仙人所居。
不过传说也只是传说,这三仙岛自来便没有人真正见过,而这瀛洲也非真正的瀛洲,只是东海最大的一个岛,此岛东西长三千里,南北宽八百里。
虽然这瀛洲岛不是真正的三仙岛瀛洲,却也是东海最为繁华的岛屿,其上不但散仙众多,每十年还有一次东海龙宫举办的海市。
整个东海海图,都是以此岛为中心绘制,只要能找到此岛为坐标参照,这海图便也就有用了。
“苏道友却是太看的起我了,我等也就在这近海转转......”徐阳苦笑一声,刚要推脱,不想一旁的徐芳突然说道:
“我知道一人,要去瀛洲。”
苏秀大喜,连忙拱手道:“还请道友告知。”
徐芳点了点道:“她也只是去过一次,我不敢保证她一定能将道友带到瀛洲。”
“胡闹,苏道友,这事不妥。”听到这,徐阳却已经知道妹妹说的是谁,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当即摇头否决。
“道友有所不知,这人名叫陈玉凤,乃是大明宝船船队一名校尉之女,其父前几年出海之后,便再也未归,听说是因为贪墨了一件极为重要的珍宝,在瀛洲被行了军法。
这女孩儿不相信,吵闹着要去瀛洲查明真相。
况且她也只是幼年跟随她父亲出过一次海,如今都过去十年了,怎么可能还记得航线?”
“原来如此。”听到这,苏秀瞬间也是没了心思,确实如徐阳所言,这大海一望无垠,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幼年出过一次海的,如今十年过去,怎么可能还记得?
即便记得,只要方向稍稍一差,便差到不知道哪去了,如此,还不如他自己乱飞呢。
“也不一定,陈妹妹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我亲自见她凭着记忆,画出了一副航线图,东海的情况我不知道,但近海的情况我却是知道的,其中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