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单刀赴会，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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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乌云将月亮遮蔽在身后，漆黑笼罩着大地。

贝勒大圣堂四周寂静得让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是快要凝固，偶尔一两声夜鸟的啼叫，打破了这份死寂。

灯火通明的烛光映照下，一身灰布麻衣的大麻雀和红袍加身的杰奎斯站在门口等待着正主的驾临。

圣堂内，不断传来庄严肃穆的和声吟唱。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杰奎斯？”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面无表情的大麻雀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转过头询问道。

“应该马上到时间了，总主教阁下。”

杰奎斯恭敬地回答着，比起眼神中略带焦急的大麻雀，他此时却显得无比淡定，仿佛笃定阿尔萨斯一定会准时到来。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阵洪亮的钟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阶梯之上，缓缓向上走来。

乌云非常配合地让出一丝缝隙，一道明亮的月光洒在阿尔萨斯身上，映衬出他无比耀眼的金发，如同在剧目中登场的主角。

“阿尔萨斯大人，您能够准时到场实在是太好了。”

依旧面无表情的大麻雀迎了上去，确定阿尔萨斯身后并没有跟着人，并且两手空空连武器都未曾携带，眼神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不过很快又掩盖了下去。

心中思忖着，这个少年得志的司令官，竟然自负到手无寸铁只身前来赴宴，看来自己真是深得七神庇佑。

“让您久等了，总主教阁下。”

大麻雀的表情变化根本逃不过阿尔萨斯的眼睛，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与其寒暄着：

“礼拜仪式如此严肃的场合，我只是在家中纠结应该穿什么衣服前来比较好而已，希望没有耽搁时间。”

“哪里的话，阿尔萨斯大人。”

见他丝毫没有防备，大麻雀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微微欠身右手虚托，指向大圣堂内部的方向：

“您来得刚刚好，我们正准备开始呢。”

见此情形，阿尔萨斯也不再多言，当仁不让地迈开步子豪爽地向圣堂内部走去，二人则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只脚刚刚踏入圣堂，近百名脸上涂抹着油彩，手执利刃的男子分列于通道两旁。

他们皆是单膝跪地，将额头抵在剑柄之上，面朝着天父的方向颂唱着七神之歌。

“天父面容坚毅刚强，

裁决谬误主持公义，

判定福寿长短高低，

慈祥喜爱小小孩童。”

在肃穆的吟唱声中，阿尔萨斯自通道中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前走去，等到他们最后一句唱完时，他正好走到天父雕像之下。

“阿尔萨斯·兰尼斯特！”

等到他彻底站定，大麻雀仿若正义的怒吼从身后传来，阿尔萨斯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这个赤着脚的家伙并没有跟着自己，而是隔着老远站在了门口。

大麻雀双手高举，抿着嘴唇闭着双眼似乎在聆听七神的教诲，在灯光的映照下，竟然也显出那么一丝神圣的感觉。

“天父无所不知，你的罪行早已被祂看在眼里，你的罪恶逃不过审判！”

话音刚落，近百名战士之子皆是从地上站起，举起手中的利刃尽皆指向天父雕像脚下的那个孤独身影。

“据我所知，总主教阁下。”

面对百人的利刃所指，阿尔萨斯却显得无比淡定，他并未转过身，只是紧紧盯着天父的雕像，轻微的低语却能够精准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七神乃是慈悲的，人世间的所有罪行，祂们都将毫不犹豫的宽恕。”

这样的话语出口，让大麻雀以为他终于害怕了，想要请求自己的宽恕。

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但是旋即又惧怕于阿尔萨斯恐怖的战力，又赶紧退了回来：

“没错，七神是慈悲的。”

“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必须接受惩罚！”

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大麻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端坐于权力之巅的美好景象，朗声道：

“跪下，阿尔萨斯·兰尼斯特！”

“在天父面前承认你的罪行，我将代替七神宽恕你！”

“当然，那是在你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

“呵呵...”

眼见对方终于图穷匕见，阿尔萨斯这才缓缓转过身，发出一声淡淡地浅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闻着世间最美好的味道：

“你知道吗，大麻雀。”

在玻璃、黄金和水晶的穹顶下，阿尔萨斯向后退了两步，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在祭坛之上，脸上露出无比光辉的笑容。

随着右手伸出，一柄通体幽蓝的宝剑被缓缓拔出，剑身与剑柄的连接之处，一个诡异的羊头骷髅逐渐浮现，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同样幽蓝的光芒。

随着剑身不断地颤抖，阿尔萨斯也感觉到了霜之哀伤对于远处之人美味灵魂的渴望。

看着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大麻雀，剑身平举指向对方，古老又威严的低语响彻整个大圣堂：

“你美味的灵魂在战栗！”

“异...异端，祂是异端！”

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表情的大麻雀终于慌了，他伸出手指着眼冒蓝光的阿尔萨斯，嗓音尖锐得如同一个受了惊的小姑娘：

“快！快杀了他，别让异端玷污了七神的殿堂！”

随着大麻雀一声令下，十余名狂热的战士之子口中大喊着“七神在上”，提起手中的利刃便朝阿尔萨斯扑去。

但这些凡夫俗子的可怜战力，在巫妖王面前根本就等同于飞蛾扑火。

刀剑入体的声音不断响彻在大厅之中，眨眼只见，阿尔萨斯已经把霜之哀伤从最后一个向他挥剑的人胸膛之中拔出。

鲜红的血液染遍了神圣的教堂，仿佛将这里变成了污秽与邪恶的七层地狱。

“呵呵~~呵呵~~”

提着兴奋到不断颤抖的霜之哀伤，阿尔萨斯缓步向大殿之中走来，冒着幽蓝光芒的眼眸扫视着其余拿着武器的众人：

“刚才你们唱的歌，我很不喜欢。”

原本温和的少年嗓音，已经变得如同神魔之音，重重地打击着每个人的灵魂。

阿尔萨斯站定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双手用力将霜之哀伤插在地面上，只见刚才被他杀死的人，竟然又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亡灵军团，来了！

看见这无比诡异的一幕，战士之子们原本狂热的眼神逐渐向恐惧转变，他们慌不迭以地四散开来，疯狂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大门早已被人紧紧闭合，无论他们怎么哭喊也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的杰奎斯！”

身处其中的大麻雀一边慌张地拍着门，一边破口大骂起来。

早在异变突生的时候，他就发现杰奎斯的身影消失不见，此时用屁股也能想到，这家伙早就已经叛变了七神！

“我说过了，你们刚才唱的歌我很不喜欢。”

拄着霜之哀伤缓缓坐在台阶之上，阿尔萨斯愉悦地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神情，陷入恐惧中的灵魂永远都是巫妖王菜谱上最好的调味品。

“噢，对了！”

他轻轻拍着身旁的台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如你们唱一首《卡斯特梅的雨季》，怎么样？”

“让我看看谁唱得好，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巫妖王玩味的低语声精准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玩弄人心乃是他的拿手好戏，无路可逃的人们只得慌忙转过身，尽皆朝着阿尔萨斯跪下，祈求着他的原谅。

而一些听过这首兰尼斯特成名曲的人带着哭腔，慌忙开始吟唱起来：

“汝何德何能？爵爷傲然宣称...”

“须令吾躬首称臣？颜色有别，威力不逊，各显神通分个高低...”

“红狮子斗黄狮子，爪牙锋利不留情...”

“出手致命招招狠，汝子莫忘记，汝子莫忘记。”

伴随着吟唱声，被巫妖王复活的亡灵们犹如恶极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朝着人群扑去，一些不会颂唱这首歌的人，直接被撕咬成了碎片。

眼见如此情形，人们唱得更加卖力，这座七神信仰的最高殿堂，此时仿佛正在举行一场兰尼斯特的家族宴会。

这些七神最虔诚的信徒，此时尽皆倒戈相向，就好像一时间全都成了兰尼斯特的家臣，在不断地为它赞颂！

而在他们其中唱得最卖力的，非大麻雀莫属。

“哒...哒...”

吟唱声、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却掩盖不了阿尔萨斯的清脆脚步。

他一边走，一边随意地挥舞着霜之哀伤，每走一步就砍下一个头颅，灵魂随之收入这把邪恶的神器之中。

直到除大麻雀之外的最后一个人倒下，前菜就此结束，霜之哀伤对面前这个堕落灵魂的渴望晋升到了顶点！

“噢，他这样说，他这样说，卡斯特梅的爵爷他这样说...”

看着一路向他走来的阿尔萨斯，心知死到临头的大麻雀却不敢停止吟唱，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是如此的颤抖：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雨水在大厅哭泣，内里却无人影...”

邪恶的大剑缓缓举起，锋锐的剑尖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厉鬼，彰显出它狰狞的爪牙。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雨水在大厅哭泣...”

幽蓝的剑身穿胸而过，堕落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放。

大麻雀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嘴角缓缓流出鲜血，口中喃喃着最后一句唱词：

“内里...却无魂灵。”